『這一覺……莫名的漫長和舒服……』
『就是似乎有點冷,想蓋被子……』
意識模模糊糊之間,東野滄手掌隨意地扒拉了一下,抓住了什麼軟乎乎的東西,輕輕地一拉。
『嗯……好暖和……』
『有雪姬守護著,不會有事的……』
『先歇一會……』
很快,不管是軀體還是精神都累積了大量疲憊的東野滄,就在這種暖和的感覺之中再度徹底地睡死了過去。
……
然而,東野滄不知道的是,此刻在他的旁邊,信信子卻是滿臉燥紅,雙手捂著胸膛,微微咬著下唇地注視著身旁將被子搶了過去的東野滄。
『這個男人……』
信信子很快就回想起了昨晚發生的事情,這個男人赤裸著上身,忽然粗暴地闖了進來,甚至直接拔刀對準了自己。
如今……
如今竟然還搶自己的被子!!!
「哼!」
信信子咬牙切齒似的哼了一聲,正想著退到屋外,高聲呼喊求救,讓那些旗本隊來抓住這個無禮之徒時。
信信子的目光無意間一撇,卻是發現東野滄儘管搶了自己的被子,但是所睡的地方卻是沒有越過他昨晚所刻下的痕跡。
「夢中都不忘踐行誓言的無禮之徒嗎?」
信信子猶豫了一下,最終目光落在東野滄那俊秀之餘,沉浸於夢鄉之中卻無意中流露出一絲憨直可愛的臉龐。
「這無禮之徒長得……如此這般,似乎不像是大惡人……」
信信子輕聲地自言自語道。「算了,昨晚你既然遵守諾言,那我也不好害你性命。」
一念至此,信信子朝著門外走去的腳步卻是收了起來。
而信信子不知道的是,在屋內某處有著冰霜痕跡的縫隙處,雪姬冰冷的眸子正注視著她的一舉一動。
不過,跪坐在屋內一角的信信子,繼續著自己日常的插花之時,目光卻總是不經意間常常朝著東野滄看去。
每看一眼,信信子就不禁在心生升起了幾分緊張感。
又是片刻之後,仿佛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壞事的信信子小心翼翼地走到門口處,輕輕地關上拉門,生怕被什麼人無意中路過見到了東野滄的存在。
屋內,再度恢復了一片漆黑。
這種昏暗的環境,信信子顯然是繼續不了平常自己解乏的插花了,只能無聊地跪坐在榻榻米之上,等待著眼前這個睡著香甜的無禮之徒醒來。
等著等著……信信子眼皮就耷拉了下來。
……
也不知過去了多久。
一片昏暗的環境之中,東野滄緩緩地睜開眼皮,不禁有些疑惑。
『自己睡了多久了?怎麼天色還是黑的?』
忽然間,東野滄看著自己面前多了一雙驚慌失措的眼睛,以及一陣溫熱粗重的鼻息撲面而來。
「嗯?啊!」
信信子猛然從東野滄的懷裡鑽了出來,坐在地上連連倒退,驚恐地問道。「你幹了什麼?」
「哈?!」
東野滄歪了歪頭,剛剛睡醒之間,幾乎一頭霧水,只得無辜地說道。「我什麼都沒幹啊。」
「那你,那你……」
信信子的聲音一頓,沿著東野滄的視線朝著榻榻米之上的那道清晰無比的刀痕看去。
「那個……」
猛然一個激靈的東野滄,為了避免無休止的糾纏和誤會,直接反問道。「你怎麼鑽到我的被子裡了?」
東野滄說完,自己都愣了愣,旋即反應了過來。
『嗯?被子?我哪裡來的被子?』
不過這赫然不是重點!
被東野滄直擊靈魂地一問,信信子當場就茫然了。
「我……我自己鑽進去的?」
「大概是吧,反正我是個好人。」東野滄解釋道。
然而,令東野滄萬萬沒想到的是,在昏暗的環境之中,東野滄瞬間就看到了信信子那雙眼睛隱約蒙上了一層水霧,哭泣地說道。
「嗷嗯嗚,我竟然是這種不知羞恥的女人?」
「我的本能竟然做出這種事情?!」
「嗷嗯嗚……」
不得不說,信信子的哭聲著實有些奇特且莫名可愛,發出了一陣陣類似於「嗷嗯嗚」的壓抑式低鳴聲。
似乎是極度悲傷之餘,又想要強行壓抑著自己的醜態。
如此一來,這反倒是將東野滄弄得有些怪不好意思的了。
「好了好了,沒事,我沒什麼實質性的損失,你也不算是玷污了我,這事情就算是這樣過了吧,你別太放在心上。」
隨著東野滄這安慰的話語一出,效果可謂是立竿見影,信信子當即就停下了哭泣,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看著東野滄,仿佛是在震驚於東野滄的大度。
東野滄思考了一下,為了避免麻煩,隨即放下了面子,主動認錯道。
「唉,說到底,這一切都是我的錯,是我先闖進來避難,這才導致你鑽進……」
說到這裡,東野滄頓了頓,委婉地說道。
「導致發生這些大家都不想看到的意外,總之,我也沒什麼太大損失,我也就不計較了,甚至還會幫你隱瞞這件事,你別傷心了。」
這話說完,東野滄感覺自己也算是仁至義盡,溫柔善良了。
畢竟東野滄如今年方十八,還不曾認認真真地談過戀愛,除了與非人類雌性和女裝大佬接觸之外,甚至同齡人的手都還沒有牽過。
而如此的東野滄卻是在睡得迷迷糊糊之間,被一個早就嫁給了武士的女人給抱了……
換誰,誰不急?
也就東野滄性子溫和,厭惡麻煩和計較,遵循禮儀,這才沒有和信信子過度計較。
信信子睜著那雙直愣愣的眼睛半晌沒眨,這才呆呆地說道。
「那……那我還得感謝你了?」
東野滄想了想,勉為其難地說道。「假如想要感謝的話,那就讓我在這裡呆幾天歇息一下吧。」
……
信信子。
就在這時,庭院之外忽然響起一聲高呼聲。
「信姬大人,請問可有什麼不舒服之處?剛剛似乎有聽到您的驚呼聲。」
信信子目光狠狠地盯了一眼東野滄,猶豫了一下,高聲地答道。「沒事,適才不小心滑了一下而已。」
「是否需要請醫師過來?」
「不用了。」
信信子滴水不漏地將院落之外的詢問聲應付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