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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衡倚在門框上,門大敞著,
一柄鋼刀提在手中。
既然這打更怪異圍繞著門和窗戶做文章,那自己索性就之間站在這兩處地方,等著它來。
齊衡想著,體內血氣涌動。
修士分為武修和「文修」,武修顧名思義,是更接近於武者的一類修士,注重兵器,道術較少。這也是大部分修士選擇的方向,一般文修非有些背景和機遇不可修。
文修不仰仗武器,多以道術對敵,一身道術往往繁複駁雜,數量眾多,但也會有一兩門專精的道術以為立身之本。
齊衡自然也是一名武修,
近些天看著周隋跑來跑去,也讓他想到了自己年輕時候,那時候主要的心思還放在修煉上,等到入了縣衙,大半的精力都被維持治安和辦理案子分走了,
因此境界一直卡在築基期沒有晉升靈台,這也是他的一大遺憾,不過生活所迫,也沒有什麼辦法。
一邊想著,齊衡靈識流動,也在注意著周邊的環境有何異動。
這個時候應該屬於打更人的落更,
時間再推移一點就到了二更時分。
第二起李陵的案子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發生的,但第一起胡家的案子倒是晚上三更時才有的,
因此現在不大可能出現情況,齊衡的警惕性也沒有那麼高。
弓箭的弦也不能時時刻刻繃著。
見了兩隊來回巡邏的捕快自房門前經過,
齊衡掐著時間,應該快要到三更了。
如果要出現的話,從現在開始就有可能了。
齊衡的注意力提了起來,準備著哪裡不對就隨時出刀。
今日的夜晚比著前幾天更陰沉些,不少陰影中似乎都有東西在蠕動著,齊衡站在門邊,盯著四周。
猛然,一股涼意襲上心頭,齊衡感覺自己似乎被什麼東西盯上了,耳邊傳來一慢一快的竹梆子被敲響的聲音。
來了!
齊衡從懷中掏出一根小棍,一束紅色的煙花狀光團在漆黑的夜空中炸開,打更怪異來了!
首先出現的一件看起來十分厚重的蓑衣,那蓑衣幾乎將打更怪異的整個身形遮掩起來,只余出頭顱和雙手。
一盞亮著慘綠色光芒的燈籠就提在打更怪異的右手當中,左手中執著一根短棒,它一點點地向齊衡這邊走來,時不時地抬起左手,用左手中的短棒重重地敲在胸前的一塊大大的黑乎乎的東西之上,
發出了一慢一快的沉悶咚咚響聲。
齊衡沒有貿然行動,他可是知道的,打更人一般以兩人為一隊,這隻出現了一隻敲竹梆子的,另一個喊話的就是那個嬰孩打更怪異了?
穿著厚重蓑衣的身影腳步很慢,一點點地往這邊移動著,
齊衡卻在找另一隻怪異的蹤影。
下一刻,
從街道的另一頭,
又出現了一個身穿厚重蓑衣的身影,與前一個的區別只是在於,
它手上什麼東西也沒有。
什麼?!
齊衡瞳孔一縮,自己猜錯了……那麼,留下小孩子手印的,是另外一種怪異!
他猛地轉頭看向胡家的方向,
但是新出現的那隻怪異,口中突然大叫了一聲:「天乾物燥……小心火燭!」
這像是進攻的信號一般,
兩隻怪異同時抬頭,露出他們扁平而又圓的臉盤和那一對大的有些驚人的渾濁黃色眼睛,
齊齊露出獠牙向著齊衡撲來。
來不及多想,齊衡揚起手中的刀迎了上去,一刀劈在會出聲的那隻怪異身上,
鋼刀入肉,但是有種明顯的阻礙感,
齊衡乾脆地將刀抽出,回身避開身後敲竹梆的打更怪異揮舞過來的短棒。
一瞬間,兩件事之前的不同和相似在齊衡的腦中碰撞著,胡家沒有出事的原因,是因為當時還有一隻嬰孩怪異在場,它不知因何原因阻止了打更怪異進入屋子,
而李陵家則沒有那嬰孩怪異在了,所以就被殘殺在自己家中,
那麼,
那嬰孩怪異藏在哪?
周隋端坐在屋門前,絲絲縷縷的靈力通過靈台的接引進入身體的大循環中,使得體內的靈氣一點點壯大著。
身後,
胡大坐在床沿的板凳上,眼睛一睜一閉的,
顯然也是有些撐不住了,
畢竟是一天都沒有睡過覺,屋門口還有個據說很厲害的捕快在守著,
看著家人們都進入熟睡了,
胡大也是一陣一陣的困意湧上心頭。
以至於,
他沒有注意到躺在床上的「兒子」悄悄睜開了雙眼,
眼眸之內,一片漆黑。
一陣陰冷的風猛然自屋中颳起,將放置在床頭的小燈都給吹滅了,
胡大一下子打了個激靈,抬頭看向那盞燈。
而周隋在察覺到這股子不尋常的風之後,
第一時間起身,
就看向了那已經坐起身的,
怪異。
該死!
自己之前明明察覺到不對勁的,可為什麼沒有探查出來?!這隻怪異的隱匿太好了,正常的時候他與齊衡都沒有發覺,
只有當它真正露出獠牙的時候,
周隋才恍然醒悟。
緩緩將長棍架起,
呼吸逐漸變得悠長,
雙目緊緊地盯住坐起身以後沒有什麼動作的「小男孩」。
有點難辦,它就在人堆里,
周隋沒辦法出手。
所幸那東西只是坐了起來,同樣看向周隋,
沒有什麼其他的動作。
胡大在看到「兒子」異常的舉動之後,
剛要出聲,
話卻卡在了喉嚨里。
他想起來,自己和妻子二人哪來的兒子?
唯一的兒子,兩年之前已經不小心跌進河裡溺死了。
那這東西是?!
一時間,
胡大目眥欲裂,
看著就坐在母親和妻子之間的那個眼瞳完全漆黑的東西,
卻不知道該幹什麼。
一股莫大的恐懼攫住了他的心臟,
喉嚨間只發出「嗬嗬嗬」的輕響聲。
屋內的氣氛一時間十分凝重,
唯一響起的,就是胡大喉間的聲音和周隋悠長而沉重的呼吸聲。
周隋在腦海中模擬了無數次,自己這一槍如果刺出去會有什麼後果,但是每次模擬,他都沒有把握避開旁邊胡家的人,
他們之間的距離實在是太過近了。
屋裡就這麼僵持著,
直到,
胡大的妻子睜開了眼睛。
「兒子,你怎麼坐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