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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詔獄還有點其他的任務,那就不是我們這些低等級的捕快能知道的了。」
齊衡又感慨了一句,
「不知道哪個官又要倒霉。」
如果詔獄有任務,那一定是衝著某個官員來的,也不知道是哪個岩刻郡的官員做了錯事。
「齊總捕,過幾天,我可能還要每日都出去。如果有事,你就讓人白天在我家門口畫個記號,我回來自然能看到。如果實在緊急,也可以去隋氏武館找人。」
隋傾已經很少干涉他的修煉和日常活動了。
一切都任由周隋自己做主,他則是專心經營那家武館。
經歷了那件事之後,他也開始稍微地透一些修行的事情給武館中的弟子,是以武館中的人也是非減反增的。
不過要是有事情求到他,他肯定也會出手。
齊衡簡單地應了下來,
其實大部分事情他也能處理,最多是有點難辦。
在周隋每日出城的這段時間,又發生了兩次怪異出現的事情,都被他給解決了。
他這位築基境界的捕頭在這個境界沉澱了這麼久,也有自己的獨到之處。
在攻城的時候被那仿佛吃了劑品的猛漢壓制住純屬是那種類型剛好克制齊衡的諸多手段罷了。
不過怪異增多……這對於普通的平民來說,始終是一種災禍。
齊衡定了定神,之前聽到些許風聲,修煉之法很快將會經過改良發布適合所有人都可修行的範例,不知是否是真的。
他可是知道修煉開頭時,沒有點積累是沒辦法踏上修行路的。
這也是為何一城之中,只有寥寥幾位修士,就連達到食氣境界的都不多。
希望真的能有那種法門吧。
齊衡看著周隋出門的背影,定了定神又拿起了手中的茶杯。
…………
「翁主,祭祀要開始了。」
帳子外,有守衛的聲音響起。
林嘉放下手中的書卷,有些厭煩地重重敲了一下桌子。
「知道了。」
「狼主說……您這次必須要到場。」
帳外的聲音並未消失,而是猶豫了一下再次響起,似乎是不太放心。
「我還不至於這種事都要忘記。」
林嘉冷冷地說道,
「我自會過去。」
「那奴先退下了。」
林嘉沒有出聲,她聽著帳外響起來的腳步聲逐漸走遠,起身走到梳妝檯前開始整理自己的容表。
這裡是被稱作蠻夷之地的地方。
事實也基本如此。
林嘉在心中這樣想道。
她已經無數次厭倦了這個地方,
厭倦了粗蠻的習俗,
厭倦了血腥的祭祀。
林嘉的父親,是部族的頭領,被稱為「狼主」的尤斯圖。
而她的母親,是從一個叫做大魏的國家來的西邊女子。
母親雖然過世很早,但卻對她的影響很大,喜歡看書的習慣被林嘉完美地繼承下來。
這也使得她不像部族裡其他的女子一般……好戰。
在這開戰前夕,無數的族人都陷入了興奮和狂歡,就連女子也都在盼望著開戰。
他們渴求著肥沃的土地,豐富的資源,
以及西邊國度美麗的各種精緻的裝飾品。
這次祭祀,是大軍開拔前的最後一次祭祀,祭祀的對象自然是「一直庇護著部族」的星辰,
而祭品,應該是之前戰爭中的俘虜吧。
林嘉很不喜歡這類血腥的祭祀,這會讓她無端聯想到自己應該是處在一群沒有神志只求殺戮的野獸當中。
簡單地收拾了一下,林嘉踏出了帳子,向著祭祀的地方走去。
一路上都是行色匆匆的族人,他們的面上帶著一種狂熱的興奮,仿佛在奔赴某種朝聖儀式的狂信徒,
林嘉緩慢的步伐在人群當中顯得格外格格不入。
祭祀是在一片空地之上舉行的,
早早地就有族人搭建好了祭祀用的祭壇和高台,
在這些布置的正北方擺放著一排高高的座位。
林嘉雖然以前從沒來看過祭祀,但也知道那裡應該是給部落中的貴人坐的——因為她的父親尤斯圖此時正坐在最靠前的座位之上,朝她招手。
尤斯圖是個看上去面相有些兇狠的高大男子,裸露出的雙臂筋肉虬結,面上有一道巨大的傷疤從額頭一直延伸到耳朵——那是在一次部族的衝突中留下的。
「嘉嘉,來這坐下。」
看到林嘉到來,尤斯圖臉上那種緊繃的表情如同遇了春風的寒冰一般化開了。
林嘉點了點頭,乖巧地在尤斯圖的身旁坐了下來。
雖然林嘉的母親很早就去世了,尤斯圖對於她留下的這個女兒也還算疼愛,
從讓她自己選擇了喜歡看書沒有按照族中一貫的培養方式去培養就可以知道。
「嘉嘉,你說我們能到大魏去,看看你媽媽曾經生活過的地方麼?」
尤斯圖溫柔的語氣和他高大的身軀形成了很怪異的反差,
但坐在他後方的幾個早到的部落貴族,卻都不敢有什麼表情。「狼主」尤斯圖,就相當於這個部族的圖騰,
他撕碎了一個又一個擋在面前的敵人,
將這片星辰之地的力量整合,統一起來。
「……也許吧。」
林嘉在說到這個的時候,不太願意開口,給出了一個含混的答案就閉口不言了。
她聽說了一些……母親,其實曾嫁過人的,在那遙遠的大魏。
不過因為未知的原因,她來到了這片比起西邊的地區顯得無比荒涼的地區,成為了尤斯圖的妻子。
這些事情是父親的禁忌,
曾經有一個部族的首領在戰前妄圖以這件事來取笑他,
那個首領的頭顱和人皮幾天後就被填塞滿了干硬的牧草做成了「草人」。
「嘉嘉,這只是第一步。」
尤斯圖笑了笑,自顧自地說了下去,
「雲國之後,就是大魏。」
「父親,為何,一定要戰爭?」
林嘉有些猶豫地問出了這個問題。
「戰爭,啊,戰爭。戰爭只是一種解決問題的手段,而不是結果。
並非是我們想要戰爭,而是需要戰爭。」
尤斯圖微笑著說了一段話,林嘉並沒有懂,但她也沒心思去問了,
因為眼前的祭祀,馬上就要開始了。
一隊面黃肌瘦,面容特點明顯不同於這片土地上人們的「囚犯」,被推搡著走向了這處祭祀場。
林嘉的臉色肉眼可見地變得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