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鷹衛禁軍營內。
中年文士側身躺在榻上,單手撐著頭,另一隻手拿著一卷書籍,正仔細品讀。
在前方,一個年輕男子雙膝跪地,頭也磕在地上未敢抬起。
血跡順著地面滲透而出。
過了好久,中年文士才語氣淡漠的說道:「陛下怎麼說?」
年輕男子抬起頭來,赫然就是齊家的公子齊道傑,可與往日相比,卻大不一樣。
此時的他一身粗布衣衫,頭髮蓬亂,臉上灰塵撲撲。
「陛下讓弟子入西疆死營,立十萬功績方可出營。」
「既然帝令已下,那你就去吧,來我這裡又是何事?」中年文士語氣平淡,仿佛說著與己無關之事。
齊道傑面如死灰,十萬功績可封三品將軍,領兵十萬。
斬殺一敵,方計一功,斬殺真武低階將士可計十功,殺真武中階可計百功。
現在邊疆之地雖也偶有摩擦,可要積十萬功,要何年何月?
他來此地便是求救,若他師尊可以發話,相信陛下也定要給幾分面子,但一聽師尊話語,連求救的話到嘴邊也說不出口。
他師尊秦無涯,一代劍聖,劍心通明,人亦如其劍,劍出而無悔,既然這話出口,斷然不會因為他而改變主意。
齊道傑又一頭磕在地上,語中帶淚道:「弟子闖下大禍,累及師尊出山為弟子彌補過失,弟子萬死難辭其咎。此去邊疆,不知何年能返,以後無法侍奉身前以報師恩,是以臨走前特來拜別恩師,萬望保重身體,勿以徒兒為念。」
秦無涯平靜地道:「去吧」
齊道傑又重重磕了三個頭,失魂落魄的走出了營帳,來到帳外,他抬頭望向北泉山,他怎麼也想不到,自己宗師弟子,前途無量,以後甚至有望宗師,竟因此事落得如今下場,心中一切恨意都記在顧元清身上。
可悲的是,對方好好活在山中,背後有宗師罩著。
而自己被剝奪了一切發放邊疆,自己的師尊還得為對方守在山下,解決因他做的事情而帶來的後果。
「齊公子,走吧。」
一隊軍士走上前來,手提枷、鎖和腳鏈。
齊道傑深呼吸一口氣,雙手合攏伸向前去。
等齊道傑走到了遠處,中年文士方走出了門來,雙手後負,看著徒弟的方向,臉色平靜,不知其所想。
可陡然間,他轉頭望向東側,眼神中精光綻放。
「終於來了嗎?」
他手遙遙向營帳一伸,真罡捲起營內長劍飛入他的手中,剎那間,身上的文士氣息褪去,一股劍意沖天而起。
周圍的所有軍士紛紛心跳都漏了半拍,強大的氣息壓抑得他們喘不過氣來。
秦無涯縱身而起,如同一隻大鳥在空中滑翔數十丈,隨後在樹梢上輕輕一點,再次飛掠。
「這就是宗師嗎?」
張卓喃喃自語,剛才那一剎那,他覺得自己全身真氣和意識都凝固了,連動彈都做不到。
與之同時,北泉山周圍,真武高階以上的修士,紛紛抬起頭來,隨後望向鴻雁山的方向,那裡驚起了無數飛鳥,隨後附近的飛鳥也隨之飛起,無數山中走獸,也仿佛感應到了天敵,盡數逃離。
一個麻衣老者放下了手中酒壺,站起了身來,露出笑容道:「宗師啊,終於來了。」
其他的修士反應稍慢一點,但莫名的心悸讓他們心跳加速,再看到天上飛鳥,和逃走的野獸也知道定然發生什麼事情。
「宗師,是有宗師要出手了!」
有人大喊道,語氣中充滿激動。
「走,過去看看,宗師大戰,數十年難得一遇,可不要錯了!」
無數江湖中人往盪雁山的方向而去。
北泉山中,顧元清自修行也自修行中被驚醒,這氣息遠遠超過他真武九重巔峰,那來者的身份不言而喻。
「終於來了嗎?」
顧元清一抬手,屋內的昆吾劍飛入他的手中,騰身而起,越過庭院圍牆,幾步就到了觀景亭中。
兩位老僕中,老叟也發現了異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