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春秋不當王 第177章 公孫黑丟人丟大了

    第177章 公孫黑丟人丟大了

    另一邊,徐吾犯一回到了家中,便將今日在子產處所得到的「指示」是告訴了其妹。

    徐吾氏聽聞當今的鄭國二把手子產,竟是能讓她自己做一番選擇,那也自是開心萬分,當即是應允了下來。

    原本她,雖嘴上說是非上大夫不嫁,但其實是怕她這般的碌碌無為,會埋沒了自己的靚名。

    而如今,她竟得了其他女子都不曾有過的特權,這又如何不讓她欣喜?

    至於她究竟是嫁「上大夫」還是「下大夫」,在她看來,這反倒是成了細枝末節的問題了。

    於是翌日,徐吾犯便遵照子產的指示,同時請來了游楚與駟黑,並且告訴他二人,如今唯有讓其舍妹自行選擇,看她究竟是願意嫁給哪位大夫。

    兩人一聽這話,這難不成是要讓他們兩人當眾比試一番?

    行啊!比就比,誰怕誰啊?

    於是,他二人皆是二話不說,想都沒想的就全答應了下來。

    在這種關乎展示人格魅力的問題上,又同是公孫一輩的游楚與駟黑,自是誰也不肯承認自己比對方差的。

    畢竟,都同樣是自覺高人一等的他們,一向都是只能看到自己的長處,卻很難做到像君子那樣,去時刻反省自己的。

    當然,他們除了有不願服輸的一面外,當然也還有著他們各自其他的目的。

    譬如游楚,此人本就一心盤算著是要將游吉的宗主之位給取而代之的。所以,若是能借得此事,替游氏一族爭一回光,將駟家的那糟老頭給比試下去,並以此是賺得大把的聲望。那日後,他在游氏家族內,豈不更能多得一些籌碼?

    當然,另外一邊,駟黑也是打著同樣的算盤。

    所以,此番游楚與駟黑的比拼,無論是對誰而言,都算得是一個可以大出風頭的機會。

    於是,一場奪親的好戲,便要上演了。

    ……

    在鄭邑城外,有一處叫夜林間的地方。

    但見其一棟棟樓閣是豎立於河道兩旁,河道中間則是橫著幾座拱橋以供人行。而沿著河畔的兩條長廊里,不時會傳來陣陣的歡聲笑語。

    原來,這裡是鄭邑的男男女女們幽會的所在。之前就已講過,鄭國的風氣相較於其他地方,是顯得要更為開放一些的。

    所以,像這一類的場所,卻一直都很是熱鬧,就算是在白天,也有不少的青年男女會在此間約會。

    而駟黑與游楚今日的比試,便是放在了這裡。當然,這也是徐吾氏親自挑的地方。

    但聞一陣驚鑼響起!

    駟黑,但見其穿著一件甚是絢麗的華衣出現在了露台之上。舉手投足之間,盡顯貴氣。雍容,典雅,莊重,大致就是儼然一副翩翩君子的打扮。只是……再華麗的衣裳,也掩不住歲月的年輪。

    「吾主有令,凡城中男女,皆可至此處領取財禮一份!」

    華服加身的駟黑,又安排了僕人在夜林間的外面,擺下了一大堆的財禮,而他自己則是立於一處高台之上,一邊展示著自己的財力,一邊展示著自己那件金絲銀線所縫製的華服。當然,還有他那已經逐漸布滿褶皺的臉龐。

    雖說駟黑已經有四五十歲,可俗話說人靠衣裝馬靠鞍,這一身華服穿在他的身上,也立時讓他顯得精氣十足,神采奕奕。

    一時,也竟是引來了不少男女們的讚嘆,皆是對駟黑稱讚不已

    「子皙大夫可真美啊!」

    「何止美,以在下看來,子皙大夫可稱得上是英俊絕倫,光風霽月啊!」

    其中也不乏讀書人,這一番稱讚可謂已是將駟黑他給吹捧上天了。

    當然,或許有人會質疑讀書人為何會出現在夜林間這等「有傷風化」的地方?

    其實啊,這些個讀書人,可不同於後世的書生。這些人將來可都是會成長為所謂「君子」的,而這些個稚嫩的「君子」又往往最是有風度的。

    所以,春秋時期,經常是會有這樣的「風月場」,以供這些君子「陶冶情操」。就像孔子的生父那般,所謂的「野合」,或許就跟這樣的「風月場」是有一定的關聯。

    隨著眾人的評頭論足,一頓瘋狂點讚。駟黑頓是心情大好,並暗自覺得自己這一回肯定是贏定了!

    但就在這時候,游楚也粉墨登場了!

    只見今日游楚身穿的,別出心裁,居然是一身的戎裝,手上提著一張大弓,大踏步來到夜林間的橫橋之上。

    接著,只見游楚是左右開弓,並一躍登車。一副孔武有力的猛漢形象頓時映入了眾人的眼帘。

    駟黑看著游楚這一番表演,不禁暗暗嘲諷道:

    「莽夫終究是莽夫,難成大器!」

    在他看來,游楚的這一副打扮,卻與自家門客的那些個莽夫武人是毫無二致的。

    當今這天下,會點三腳貓的武人能管個屁?

    衝鋒陷陣的莽夫,到頭來只能是死路一條,在這裝什麼呢?


    一臉不屑的表情,頓時在駟黑臉上浮現。

    不過此時,也有人發表了一番對於游楚的看法。

    「子楚大夫英姿颯爽,乃真英雄也!」

    「是啊,子楚大夫龍驤虎步,乃真豪傑也!」

    讀書人的厲害之處就在於無論是什麼樣的人出場,他總能找到十分合適的言詞進行溜須拍馬。

    剛才的駟黑,現在的游楚,在這群讀書人的嘴裡可是一個也沒放過。

    當然,他們心裡想的可能也只是能夠從子楚處,同樣是撈得一些便宜。

    而子楚聽得這些個溢美之詞,當然也很是高興,旋即也很知趣的命令身邊的僕人,同樣是給予了眾人些許的財禮。

    然而就在這時,一個女子的聲音忽的是從閣樓上傳出。

    「子皙大夫確實很美,不過,小女今日才知道,原來子楚大夫才是真正的男子漢!」

    「丈夫就要有大丈夫的樣子,妻子就要有為人妻子的樣子,這就是所謂順遂啊!」

    這女子一邊在閨閣上目不轉睛的看著,一邊是不經意間發出了自己的意見和看法。

    然後,這話又經四下一傳開,瞬間就引爆了全場!

    這話是什麼意思呢?

    簡單一點來說就是:你駟黑就不像個男人。

    這年頭,堂堂的公孫大夫,竟被人說成不像男人!

    駟黑聽得此言,臉色立馬就真黑了。

    在這年頭,被一個女人說成是不像男人,這簡直是奇恥大辱啊!

    這叫什麼?

    這分明就是把駟黑的臉皮給扯下來,並死死的摁在地上給勁兒的摩擦啊!

    駟黑這一張老臉,頓時是毫無血色,黑得就像是伸手不見五指的深空一般。

    更為重要的,是他居然還沒辦法去找那女人的麻煩。

    畢竟那只是個女子,你說她口無遮攔也好,不知輕重也罷,難不成你堂堂公孫一輩的大夫,還能去跟一屆女流較真?

    這顯然不合適啊!

    圍觀群眾聽得這女子的發言,便瞬間是倒了輿論的罈子一般,對著駟黑又是一頓評頭論足,認為駟黑與游楚相比,的確是少了幾分男子的陽剛氣概。

    這話一傳十,十傳百,很快就傳遍了整個夜林間。

    駟黑自是被氣得實在是不行了,就差沒當場暈死過去。於是,也只得是慌不擇路,忙不迭的匆匆逃離了現場。

    然後,接下來的事就誰都想得到了。

    徐吾氏很快就又放出話來,決議是要嫁給游楚。

    而鴞翼在得了消息過後,又第一時間是告訴了李然。

    李然聽聞夜林間的前後之事,當場便徑直笑出了聲。

    「哈哈哈!這個駟黑,偷雞不成反蝕把米,這回可真的成大笑話了。」

    原來,這一切正是鴞翼所獻之策的成果。

    通過讓他兩人互相較量,從而徹底讓兩人反目成仇,一石二鳥。

    「那……主公,咱們接下來該怎麼做?」

    鴞翼不禁如是問道。

    計謀雖是他出的,可是事到如今該怎麼辦,他卻也是沒了主意。畢竟現在事情已經鬧到這地步,牽扯甚廣,已經不再是他所能掌控得了的了。

    「呵呵,不急!駟黑會給咱們再帶點喜訊來的。咱們等著就是。」

    李然嘴角一揚,只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他太了解駟黑了。

    今日在夜林間遭到如此奇恥大辱,他又如何能忍?

    肯定忍不了!

    所以,只要他忍不了,那麼後面的事便可水到渠成。

    他李然又需要擔心些什麼呢?

    原文:

    鄭徐吾犯之妹美,公孫楚聘之矣,公孫黑又使強委禽焉。犯懼,告子產。子產曰:「是國無政,非子之患也。唯所欲與。」犯請於二子,請使女擇焉。皆許之。子晳盛飾入,布幣而出。子南戎服入,左右射,超乘而出。女自房觀之,曰:「子晳信美矣,抑子南夫也。夫夫婦婦,所謂順也。」適子南氏。子晳怒。既而櫜甲以見子南,欲殺之而取其妻。子南知之,執戈逐之。及沖,擊之以戈。子晳傷而歸,告大夫曰:「我好見之,不知其有異志也,故傷。」——《左傳·昭公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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