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木警部,青山警視怎麼說?」
見三木一郎歸來,在其辦公室等候的三島一夫的秘書急忙起身詢問。
「宮澤秘書,警視說除非你能拿出三島會長被綁架的證據,否則警方不予立案。」三木一郎淡淡的說道。
秘書瞬間急了,「不是,調查被綁證據這不該是你們警方的事嗎?」
「是啊,但首先要立案啊,而要立案你就得證明他被綁架了。」三木一郎聳聳肩,一副公事公辦的態度。
秘書:「」
你擱這兒給我卡bug呢!
「我們會長如果出事,你們警視廳要負責任!」秘書氣急敗壞威脅。
三木一郎臉一冷,「滾!你要是再在這兒胡攪蠻纏,逼得我背上打人致殘的處分,那麼你也要負責任!」
給臉不要臉,沒聽見這是我們警視的命令嗎?你沖我喊有個吊用啊。
青山警視說的對,三島一夫拖欠工資,就活該被工人兄弟教訓教訓。
我們要是去把他救出來了,那誰給被拖欠工資的工人兄弟發工資呢?
青山警視仁慈之心,大愛無雙!
「伱你」秘書氣得臉色青白交加,最終是跺了跺腳轉身離去。
她現在是最關心三島一夫的人。
因為她只是個小三,一切都是三島一夫給的,沒有財產繼承權,如果三島一夫有三長兩短,她肯定會被繼承三島家產的正牌夫人給趕出公司。
甚至是收回三島一夫送的一切。
所以既然警方不立案,那她就得趕緊回去執行三島一夫的指使,補發那群泥腿子的工資,換取他的安全。
而此時,被無產階級工人兄弟正義制裁的三島一夫正在心裡祈求公司千萬不要補發工資,而是報警救他。
同時還在給四人做思想工作。
「你們這麼做是要不得的,這麼做是犯法的,你們要合法討薪,應該拿起法律作為武器來維護你們的合法權益,不然有理也變成沒理,趕緊把我放了吧,我不追究今天的事」
「啪!」圓寸青年抬手一個耳光狠狠的抽過去,罵道:「我們這些泥腿子不擅長用法律當武器,更擅長用拳頭和刀子當武器來維護合法權益。」
「法律手段?我們之前的討薪手段不合法嗎,也沒見你發啊!」為首的安倍一個飛踢踹在三島一夫身上。
「唉喲!」三島一夫慘叫一聲,連忙抱頭縮成一坨,「別打了別打了。」
一個中年人皺眉說道:「這都已經過去多久了,怎麼還沒來消息?」
「八嘎!」最膽小的那個中年人五心不定,心情暴躁,上前狠狠踹了三島一夫幾腳,「你是不是打電話的時候耍了什麼花招?說!說啊!說!」
三島一夫一開始還在不斷掙扎。
但很快一言不發,一動不動。
「等等!住手!快住手!」安倍突然發現地上有血跡滲出,臉色一變連忙上前強行拖開那個膽小的中年人。
眾人望向地上的三島一夫,才發現他後腦頂在了一塊尖石上,血液正源源不斷流出,人已經閉上了眼睛。
「這這他這是死了?」
圓寸青年臉色發白的磕巴說道。
「不!不可能!裝的!這老東西肯定是裝的!」膽小中年頓時嚇得有些慌了神,連忙撲上前揪住三島一夫的領子吼道:「說話!你給我說話!」
安倍上前試了試鼻息,臉色十分難看的說了一句話,「人已經死了。」
膽小中年如遭雷擊,牙齒顫抖。
另外兩人同樣也沒好到哪兒去。
他們只是想要回自己的工錢,從來就沒有想過真的要殺了三島一夫。
可現實就是這樣,計劃永遠都趕不上變化,很少會有事情能按照人預定的軌跡那樣一帆風順的發展下去。
「怎麼辦?怎麼辦?我們現在怎麼辦啊?」膽小中年哆哆嗦嗦問道。
長相老實憨厚,沉默寡言的中年人說了一個建議,「要不去自首吧?」
「不行!我還那麼年輕,可不想坐牢!」圓寸青年毫不猶豫的否決。
安倍呲了呲牙說道:「綁架加上殺人,真去自首的話,起碼十年內出不來,我們都奔四了,做個十幾年牢出來五六十歲,活著還有啥意思?」
接下來四人又陷入漫長的沉默。
「叮鈴鈴!叮鈴鈴!」
一陣突如其來的電話鈴聲。
嚇得四人都打了一個哆嗦。
安倍拿起接通:「莫西莫西?」
「安倍大哥,發了!剛剛會長秘書帶著財務的人來發工資!全部現場補發!」電話另一頭的人聲音激動。
因為漏音的原因,一旁的另外三人也聽見了這話,臉上下意識的露出一抹笑容,但是很快又被愁容取代。
這份喜悅如今已經與他們無關。
安倍沉聲道:「發了好,好,要是早點發的話,那麼就更好了啊。」
早點發,事也不會走到這一步。
「安倍大哥」
「你幫我們領了吧,交給我們家裡人就行。」安倍打斷了對方的話。
「嗨!你們你們沒事吧?」
「沒事,就這樣。」安倍說完就掛斷電話,然後吐出口氣,接著看向另外三個同夥,「做抉擇的時候到了。」
三人先面面相覷,最後目光又同時聚集在了團隊主心骨安倍的身上。
「你們都不想自首?」安倍問道。
圓寸和膽小中年毫不猶豫點頭。
憨厚中年猶豫了一下也點點頭。
人都是從眾的,自己的想法往往會因為團隊的想法而隨之做出改變。
「行!」安倍從地上站了起來。
另外三人也跟著起身。
安倍眼神發狠,抿了抿乾裂帶血絲的嘴唇,沉聲說道:「既然如此那就跑!四個大男人到哪兒還找不到一碗飯吃,今後我們四個同生共死!」
「同生共死!」三人激動附和道。
四人本就是多年工友,又因為意氣相投,所以才能幹出綁架三島一夫為工友討要工資的事,現在又一起殺了人,之間的情誼得到進一步升華。
「既然會社發了工資,那就說明沒有懷疑三島是被人綁架了,也就還沒有報警,所以我們不用著急,既然決定跑了,那就搞個大的再走!順便給家裡道個別,以後很難再見了。」
安倍中氣十足的說道。
「安倍大哥,你說怎麼做,我們都聽你的,你的腦子比我們好用。」
「是,以後我們就跟著你混了。」
三人依次表態。
安倍目光落在三島一夫屍體上。
「在離開東京之前,給日本資本家一點小小的來自工人的震撼吧。」
次日,9月22號,天氣晴。
東京核心區,中央區的一個重要十字路口已經被警力封鎖,所有車輛全部繞行,四周聚集很多圍觀人群。
在十字路口邊上的一根路燈上。
掛著一具血淋淋的屍體。
屍體脖子被繩子系在路燈上,就這麼懸空掛著,衣服上的血跡已干。
同時他身上掛著一個大紙牌。
上面寫著:其拖欠工資,害得工人家破人亡,替天行道,死不足惜。
因為能做主的人還沒趕到現場。
所以進行封鎖的警察並沒有貿然將屍體取下來,只是牽起了警戒線。
四周的記者瘋狂對準屍體拍照。
畢竟這可是駭人聽聞的大新聞。
青山秀信的車在外面就已經開不進去了,只能下車往裡擠,憑藉出色的身體素質,很快殺進了人群前方。
「這下資本家真成路燈掛件了。」
他仰頭望著路燈上的屍體說道。
「青山警視!跟大家過兩句吧!」
「青山警視」
看見青山秀信後,四周的記者頓時激動不已,七嘴八舌的紛紛開口。
「無可奉告!暫時無可奉告!具體情況需調查,請等候警方通報。」
殺人本身沒有問題,但殺人和被殺雙方的身份,以及殺人後對屍體的處理方式很有問題,他可不敢亂說。
畢竟老爺們比淺井綾還敏感。
稍微碰一下就高朝了怎麼辦?
「趕緊把屍體弄下來吧。」
一個小時後,警視廳內部會議。
「在召開會議之前,我已經接到了不下10個電話,都是要求一定要儘快抓到兇手,並且將其明正典刑。」
仁平國雄面色凝重的說道。
所有人全正襟危坐,表情嚴肅。
都知道這件事的嚴重性,特別是現在泡沫經濟破滅,很多工廠都削減員工待遇和工資,底層國民壓抑的怨氣很大,要是有人爭相效仿怎麼辦?
無論是日本官方還是資本家都不希望有這種事發生,必須嚴懲不貸!
此案必破!速破!
所以警視廳承受的壓力很大。
「都說說吧。」仁平國雄嘆氣道。
青山秀信先起身,說著三木一郎告知他的信息,「情況很明朗,現在可以確定就是四個三島電子株式會社工廠的工人,因為對拖欠七個月工資一事不滿,而綁架了三島一夫並實施殺害,昨天補發工資時,有四個人沒有去領,兇手就是這四個人,應該立刻發起全國通緝,要求全國協查。」
「搜查一課的反應很快嘛。」仁平國雄點了點頭,對青山秀信很滿意。
「那是因為他們昨天就應該反應過來了。」一個三十多歲的男子冷哼一聲,站了起來,看了青山秀信一眼說道:「這件事搜查一課要負責任!」
大部分人聽見這番指責都是一頭霧水,但會議室里的氣氛逐漸凝重。
一股淡淡的火藥味開始瀰漫。一筆閣 www.pinbig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