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是我?青山警視正,你到底在說什麼?能不能說得明白點?」
松下秀吉皺著眉頭,似乎很認真的想搞清青山秀信的話是什麼意思。
他仰著頭和青山秀信對視,眼神中除了偽裝出的疑惑外還有絲嘲弄。
臉上浮現了一抹不正常的潮紅。
哪怕是極力裝作平靜,但也能看出他現在很興奮,手緊緊摁著扶手。
「懦夫。」青山秀信盯著他怔怔的看了一會兒,突然說出這麼兩個字。
松下秀吉沒有聽清,「什麼?」
「說你懦夫。」中村真一已經看明白了是怎麼回事,雖然心裡很震驚和不可思議,但也很好的第一時間送上助攻,湊到松下秀吉面前,「不明白什麼意思?就是軟蛋,膽小鬼,沒卵子的意思,你,就是這樣的閹人。」
語氣很平靜,但侮辱震耳欲聾。
「住口!你才是閹人!你才沒有卵子!」松下秀吉仿佛像是被踩住尾巴的貓一樣瞬間炸毛,甚至顧不上腿上打著石膏想站起來,但又重新跌回輪椅上,甩開護士攙扶的手,惡狠狠的盯著中村真一,目赤欲裂的急促喘息著一字一句說道:「你才沒卵子!」
他反應那麼強烈,讓青山秀信和中村真一都愣了,但隨後又都樂了。
「你不會真沒卵子吧!」青山秀信像是發現什麼新景點,仔仔細細打量著松下秀吉,目露譏諷,「怪不得受害者私處部位沒有被侵犯的痕跡,你信嗎,我們甚至都懷疑過兇手有可能是女人,但萬萬沒想到是個太監。」
這點還得是法醫牛逼,能把已經碎成幾十塊的屍體又給重新拼起來。
「八嘎呀路!該死的混賬!伱給我把嘴閉上!」松下秀吉惱羞成怒的破口大罵,呼吸急促,雙手撐著輪椅半站起來,面目猙獰的湊到青山秀信耳邊低聲說道:「你個廢物,知道是我做的又怎麼樣?有證據抓我嗎?」
被戳到痛點,他破防了,否則哪怕明知道對方沒證據,但為了安全起見也不會親口承認自己做過的錯事。
「這只是個開始,還會有更多人死在我手上,你又能如何?平成第一神探,我會讓你變成一個笑話的,你的到來,讓我的遊戲更加有趣了。」
話音落下,他一屁股坐回輪椅上嘲諷的看著青山秀信,又深深的盯了中年婦人一眼,說道:「送我回房。」
護士對青山秀信和中村真一鞠了一躬,便推著輪椅掉頭往病房而去。
青山秀信站在原地沒動,盯著他離去的身影,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
松下秀吉很狡猾,他把自己摘得很乾淨,正如其所言,就算明知道是他做的,青山秀信也沒有證據抓他。
而偏偏他父親身份不簡單,想必母親也肯定不是普通人,對這種有背景的疑犯,警方能動用的手段很少。
就是那麼諷刺。
這年頭就連想犯罪都得有背景。
「警視正,真的是他嗎?怎麼會是他?他為什麼要這麼做?」中村真一說道,臉上難掩驚訝和不敢置信。
作為一名警察,他見過很多富二代官二代犯罪,在他看來這些人都他媽有病,好日子不過非得作死幹啥。
青山秀信收回目光,「原因不是很明顯嗎?他是個沒卵子的,或許之前有,發生了什麼導致沒了,所以他仇視女人,無法從女人身上享受的樂趣的他選擇了另一種方式從她們身上獲得樂趣,虐殺,分屍,用她們的屍體製造恐慌,遛警方如遛狗一樣。」
「那現在什麼證據都沒有,我們怎麼辦?」中村真一問道,回過頭看了眼中年婦人,「還有必要問她嗎?」
「沒必要了。」青山秀信搖搖頭。
松下秀吉走在臨前都沒有帶走中年婦人,說明很自信對方知道的內幕並不多,而且他出現攪合問詢的原因就是為了避免自己身份暴露,可剛剛都親口承認了,又還有什麼好怕的?
所以中年婦人已經沒什麼用了。
「走吧。」青山秀信轉身離去。
中村真一連忙快步跟上。
而中年婦人依舊坐在原地哭泣。
走出住院部大樓時,中村真一一路上都還喋喋不休,「警視正,我們怎麼查?隨著工人死亡,所有的線索都斷了,又不能對那傢伙用刑,這案子的難度甚至比一開始還要高了。」
「我」青山秀信剛準備回答他的話卻被身後傳來的一聲巨響打斷。
「哐當!」
兩人同時聞聲回頭望去,都呆在了原地,只見一具從樓上掉落的屍體砸在住院部大門旁的一輛轎車上面。
而屍體正是剛剛那個中年婦人。
脊椎好像被摔斷了,整個人躺在窩下去的車頂上,雙腿和雙腳無力的耷拉著,頭髮凌亂,嘴裡溢出鮮血。
「啊!有人跳樓!快點救人!」
四周響起一陣又一陣的尖叫聲。
「八嘎!那個混蛋竟然把人推下來了!」中村真一又驚又怒的說道。
青山秀信面無表情,「他不用親手退,只需要用她女兒威脅,就足以讓她自己走到窗邊,然後跳下來。」
這樣他完全不用承擔殺人責任。
「可意義何在?從他剛剛的表現來看,這女人知道的東西明明已經威脅不了他!」中村真一憤懣的說道。
青山秀信沉聲說道:「意義就是挑釁我們,嘲諷我們能拿他如何。」
「八嘎呀路!我現在就要揍這個混蛋!」中村真一紅著眼睛往回沖。
他見過畜生的罪犯,但頭一次見到真畜生,僅僅是為了挑釁,為了剛剛的羞辱出口氣就剝奪了一條人命。
青山秀信一把抓住他肩膀,在他疑惑的目光中說了一句,「讓我來。」
隨後陰沉著臉走進住院部大樓。對方殺人歸殺人就算了,但還要這麼貼臉挑釁他,是可忍孰不可忍!
詢問到松下秀吉的單人病房,兩人直奔目的地,抬起一腳粗暴踹開。
「哐!」
門又重重的從牆上反彈回來。
這個單人病房就要豪華多了。
簡直就像高檔酒店的總統套房。
「啊!你們幹什麼!誰允許你們進來的!」一名護士驚叫一聲問道。
坐在窗邊的松下秀吉操控著輪椅緩緩轉身,表情似笑非笑的望著青山秀信說了一句,「剛好像有人跳樓。」
隨後不等其回答,就裝模作樣的搖了搖頭,「人的生命還真是脆弱。」
「你忘了一件事情。」青山秀信看著松下秀吉,面無表情的說了一句。
松下秀吉頓時眉頭一挑,「嗯?」
「我除了是警察以外,還跟你一樣也是二代,你爸爸再叼,有我干爺爺叼嗎?沒有的話你今天這頓揍就算白挨了。」青山秀信語氣平靜,說話的同時往前逼近,脫掉外套隨手丟給中村真一,慢條斯理的捲起了袖口。
拋開警察的身份,他只是把松下秀吉打了一頓,誰又能把他怎麼樣?
護士忠心護主,想用瘦弱的身體上前阻攔青山秀信,「你干啊!」
但是卻被中村真一一把給拽住。
「青山秀信!你要幹什麼!你給我站住!不要過來!你是警察!打人犯法的!」松下秀吉終於不復剛剛的從容和囂張,驚慌失措,兩隻手不斷操控輪椅往後退,但很快退無可退。
青山秀信語氣冷淡的說道:「警察收錢也是犯法的,但還是有那麼多人收;你殺人也犯法,但還是殺。」
「八嘎!站住!青山秀信,就只會靠暴力宣洩情緒!你這跟個混混又有什麼區別?」松下秀吉冷汗瀝瀝的左顧右盼,企圖找到什麼脫身之機。
但他都坐輪椅了,哪還跑的掉。
「有,混混不敢打你,我敢。」青山秀信話音落下,一拳便輪了過去。
「啊!」松下秀吉慘叫一聲直接連帶輪椅被打翻在地,打著石膏的手和腿觸地造成二次傷害,狼狽不已的叫囂道:「我一定要檢舉你!我一定!」
青山秀信沒有屁話,直接抽出腰間皮帶,面無表情的一下又一下的凌空揮舞,看著就像是在抽陀螺一樣。
而松下秀吉也跟陀螺一樣會轉。
「啊!別打了!混蛋!雜種!我一定會殺了你!我一定要殺了你!」
「住手!快住手!啊!啊!」
皮帶每次帶著破空之聲落下。松下秀吉身上並不算厚的病號服都會被抽爛,然後浮現出一道又一道血痕。
痛到極點,他已經顧不上手和腿上的石膏,在地上翻來覆去的打滾。
「別打了!混蛋!快住手啊!」
青山秀信絲毫不帶停手,就像一個無情的打人機器,不斷機械的重複同一個動作,也完全感受不到疲憊。
松下秀吉哀嚎連連,身上的睡衣已完全被抽爛,人都快成血葫蘆了。
而門口圍觀的人也越來越多。
不多時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
「讓一讓!院長來了!讓一讓!」
「院長!」
一大群保安沖了進來,還有一個頭髮銀白,裡面穿著黑色西服,外面罩著白大褂,目測年近六旬的老人。
「幹什麼!快住手!」看著渾身是血的愛子,北海道大學醫院院長松下豐裕目赤欲裂,「立刻給我攔住他!」
安保人員連忙撲向了青山秀信。
「滾開!」中村真一直接拔槍。
安保人員紛紛止步不敢上前。
「啪!」「啪!」
所有人只能眼睜睜看著青山秀信又打了兩下,松下秀吉已撐不住經暈死了過去,原本藍白色的病號服都被染成了血色,俊俏的臉上也有傷痕。
「呼——」
青山秀信終於停手,不慌不忙的系好沾血的皮帶,轉身看向怒目而視的松下豐裕淡淡的說道:「有意見去找我干爺爺,是他給我的底氣,他叫彥川十郎,自治大臣兼公安委員會委員長,記得晚上去,他白天很忙。」
「滾!」中村真一一手持槍,另一隻手毫不客氣的推了松下豐裕一把。
松下豐裕踉蹌了一下,但彥川十郎這個名字使得他保持了自己良好的修養與風度,沒有因此而破口大罵。
青山秀信隨手拿過外套穿好,一邊用嘮家常似的口吻說道:「你兒子犯罪了,大罪,我肯定會抓他的,然後判死,因為他真的惹我生氣了。」
話音落下,他神色自若的大搖大擺穿過人群,頭也不回的揚長而去。
把囂張跋扈展現得淋漓盡致。
讓這些傢伙更加清晰的認識到了城鄉結合部的富二代和京爺的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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