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狂劍痴】環視四周,發現有幾個眼中帶有殺意和貪婪的男子正惡狠狠的盯著他。
這一看就是亡命徒出身,那副磨刀霍霍的模樣,仿佛急不可待的就要向【刀狂劍痴】撲去。
但僅存的理智卻讓他們止住了動手的衝動,然後挑釁的用目光向【刀狂劍痴】示意去城外。
而【刀狂劍痴】澹澹的看了他們一眼後,回身看向剛剛離開的王者棋牌室的大門。
此刻一個看起來就長期被酒色掏空的錦衣青年從中走出,他的身後還跟著一眾差不多打扮的狐朋狗友。
這些人的眼神里充滿戲謔,以及一絲莫名的暢快。
為首者更是對【刀狂劍痴】比了一個割喉禮。
【刀狂劍痴】收回了目光,隨即直接向著城外走去,一旁的元隨雲幾步跟了上來,饒有興趣的說道:
「宋策。三湘盟的三長老獨子,雖沒有習武天賦,但因老來得子對其太過溺愛的關係,也寵成了一個紈絝子弟。
原本他是盡情於酒色之間,可不知因何,最近幾個月卻將興趣逐漸轉移到大玄天下版遊戲牌上。
三湘盟在這玄非域的地位很特殊,它可說是這一域江湖之地的老大,更是與當地官府的關係極為密切。
而根據我的調查得知,它的身後站著青龍閣。」
【刀狂劍痴】神色不變,只是回身看了一眼那一眾紈絝中的帶頭者,也就是宋策,對方就這樣不緊不慢的跟著自己。
而他的身後更是聚集了剛剛對其抱以惡意的一眾亡命徒。
元隨雲的話再次於其耳畔響起。
「宋策雖然是個紈絝,但聽說沒做過牽扯到人命的惡行,而且他不敢在這城內動手,畢竟這是三湘盟盟主定下的規矩。
說來最近這南玄州府也是奇怪,除了鬼市、鑄刀堂和穆澈坐鎮的三個域外,其他八域都陷入了一場場混亂風波之中。
這裡面還就屬玄非域的情況好一些,至少這城鎮的秩序還能維持下去。」
此刻【刀狂劍痴】不在沉默,他一邊向著城外走去,一邊低聲道:
「元公子,你貌似忘了你曲溪元氏的族地·曲溪域,那邊的情況甚至比鑄刀堂所在的疆域還要更好一些。」
元隨雲是宿命身沒錯,但比起這重身份來說,他的家世更為重要。
江湖有傳言:一刀一劍三邪魔,一殿一府五奇門,這一舉概括了有大宗師坐鎮的所有大勢力。
至於一西一東的道佛因牢牢占據一域之地,已經超出江湖這個層次。
而還有一些特殊勢力,他們遊走在江湖和朝堂之間,其族人弟子有的成為了某個勢力的掌門,有的拜入某個學閥,有的卻選擇經商,有的更是已經入朝為官。
他們好似無處不在,但關於其名聲的傳播卻一直處於一個不上不下的階段。
這些特殊勢力統稱為家族,其中為之翹楚的則是稱之為八大世家,傳言從大玄皇朝成立初期,他們就存在,一直延續至今。
特別因其建立皇朝時所立下的功勞,更是被分封至除了中玄州外的八大州地,且以其祖籍之地的名字來命名,無需冠以『玄』之一字。
只不過他們大多常居在玄皇域,時刻靠近權利的最中心,唯有一些不成器的族人才會被遣回族地。
曲溪元氏就是這八大世家之一,其所在的曲溪域也是南玄州府十一域之一,而很明顯作為宿命身的元隨雲再怎麼看,也與這不成器三個字毫不相關。
所以對方的出現不是偶然,找上【刀狂劍痴】也不是因為巧合。
只是在知曉這些情報的時候,是【刀狂劍痴】已經與元隨雲的初次相見分開之後,本來他並不覺得這位元大少會再次找上自己。
而現在看來,那一次初遇可能都是安排好的。
此刻元隨雲見到【刀狂劍痴】終於回話,臉上揚起的親和微笑看起來更為友善了一些。
「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調查到我的出身,說明刀少俠確實被那一位所看重,而你連曲溪域的情況都一清二楚的話,則進一步確認了你在鬼市的地位。
我想後面我們的談話會讓雙方都很滿意,那麼先不打擾你釣魚了。」
說完這句話後,元隨雲的身形突然掠起,雙袖展動,帶起了一陣勁風,等到風聲消失,他的人也已消失在所有人的視野中。
他就像是乘著風走了。
「那個人什麼情況!」
【刀狂劍痴】清楚的聽到身後宋策等人的驚呼,包括一眾圍觀群眾的驚嘆。
而他也被元隨雲這一手絕妙輕功給驚到了,只憑這一手他已經確認自己不是其對手,就是處於師徒情深的buff下,也有大概率占據下風。
但對此他的心中絲毫不慌,反倒是神色變得有些躍躍欲試。
此刻其空間戒指中的刀匣也開始劇烈震動,封印其中的閻羅刀或許是感覺到了【刀狂劍痴】的戰意,也傳達出一股渴望飲血的情緒波動。
見此【刀狂劍痴】加快了腳步,後面的宋策倒是有些猶豫,他已從自己僱傭的這些亡命徒口中得知,剛剛離開的那位白衣男子是他們招惹不起的存在。
而與之看起來相熟的【刀狂劍痴】,可能實力也極為不凡。
他聽過俠魔之名,但因【刀狂劍痴】沒有戴紅色惡鬼面具,沒有背負刀匣,所以並未認出其身份。
至於對方在第二屆武道大會上的揚名瞬間,他作為一個紈絝更不會多加關注。
這一次為了報復【刀狂劍痴】在這三天裡,將其和小夥伴的段位排名從不屈白銀生生刷到倔強青銅。
以及對方還從其手中贏得了七張珍惜度達到ssr級別的卡牌,他才會一怒之下拿出自己的零花錢僱傭了這批經常在城外流竄的亡命徒。
但現在想來,只是為了一些卡牌......
「干他!」宋策剛升起的猶豫之色盡皆消失,因為他看到跑出去幾步的【刀狂劍痴】突然停了下來。
然後轉過身面向自己拿出一沓卡牌一張張的數著,其中從他和那些狐朋狗友手中的贏得卡牌占據了九成,剩下的則都是珍惜度達到ssr級別,甚至還有一張限量版的閃卡!
此刻【刀狂劍痴】正拿著那張限量版卡牌向他揮了揮,眼底儘是輕蔑。
宋策承認他慕了,雖然他之前的白銀段位是憑藉小bug刷上去的,但對於大玄天下版遊戲牌,他是真的熱愛!
不要低估一個牌老的決心,或許在旁觀者看來,那只是一張張畫著精美圖樣的小破牌,為此搞得這麼興師動眾,未免有些太小題大做。
但只有同為牌老的人才能明白,那每一張卡牌中包含著多麼火熱的信念與多麼堅定的意志!
宋策從小是一個不能修煉武道的廢物,即使有著親爹的溺愛,他始終活在自卑里,曾經他用酒色麻痹過自己,好似只有在那一瞬,他才是一個真正的男人!
但很快他明白過來,那些都是假的,直到一張小小的卡牌闖入他孤獨的世界中,那是大玄天下版遊戲牌的發售初期。
他通過自己父親的關係得到了一套免費的基礎牌,甚至還有一張額外附贈的紀念牌——桃花樹下的無憂莊主。
這紀念牌一開始並沒有被宋策當回事,只是被他隨手扔在了一個角落裡。
接下來他因為新手保護期的關係,獲得了一次次牌局的勝利,看著一些武者對其投以發自內心的敬佩目光,他感受到了自己一直所要追尋的尊重。
而非是表面稱其為宋公子,暗地裡罵他是個不能習武的廢人。
也是因此他逐漸迷戀上了這個新型的遊戲。
然而新手保護期是有時間限制的,就像一個釣魚老一開始只是釣著玩玩,但習慣了把把收穫爆滿後,一下子體會到了空軍的滋味,總有些心裡難受。
這段時間也迎來了忘憂鬼市勢力上線,宋策驚愕的發現被他扔在角落裡的那張紀念牌,其身份竟然是自己仰望的存在。
可他還記得紀念牌中的說明里寫著,【這只是一個喜愛看花瓣飄落的平凡男人。】
神特麼平凡啊!(╯‵□′)╯︵┴─┴
因此他對卡牌上的男人產生了好奇,並藉助父親的關係開始調查。
可隨著自己愈加了解秦凡這個男人,他越對鬼市報以一種說不出的情感。
大概是因為對方一開始也是被稱為不能修煉武道的廢物,但之後卻活成了自己希望的樣子,讓其心中的羨慕全都化成了嫉妒和屬於敗犬的絕望。
從此宋策也變得愈加排斥關於鬼市的一切,就是在大玄天下版遊戲牌中,他也絕不會使用忘憂鬼市勢力,這也導致他根本不知道在忘憂鬼市的牌組中,有一個名叫【刀狂劍痴】的角色牌。
(註:之前他用的赤凰軍是隸屬於朝廷序列。)
再加上他聽取了一些狐朋狗友的歪主意,逐漸走向了邪路。
不再與野生的牌老對戰,其排名積分全靠狐朋狗友硬刷上去,這不屈白銀的段位全都用來裝x。
直到遇見了【刀狂劍痴】,對方將其狐朋狗友全都刷到倔強青銅,面子上掛不住的他,才歷經數月重新以一個牌老的身份站在了牌局上。
然後——ko!
「可惡,我絕對不會放過他!」
宋策想到自己如同一個輸紅眼的賭徒,在萬眾矚目下被【刀狂劍痴】摁在牌場上一次又一次的摩擦,手中的好牌全都被其贏走!
段位跌到了倔強青銅不說,還特娘的將對方生生送上了榮耀黃金,他就感覺那股憋屈都快將心臟撐得爆開了!
「你扛著我!追上他,我要親眼看到他付出羞辱我的代價!」
其身旁的亡命徒點了點頭,拿錢辦事,這點兒他們是專業的。
一炷香後,淮影城十里外。
【刀狂劍痴】負手而立,聽到身後停下來的跑步聲後,他轉過身來,目光看向宋策道:
「宋公子,我們的牌局已經結束了。」
「結束?你想得美!將贏我的卡牌都還回來!還有我們回去再打一次,你必須輸給我!」宋策大手一揮,一眾亡命徒圍了上去。
【刀狂劍痴】挑了挑眉,神色略顯意外道:
「你雇這些人,只是讓我陪你假打一次?」
宋策的神情有些猶豫,隨即咬了咬牙道:
「不止一次,你必須重新幫我刷到不屈白銀!還有那張閃卡......讓我好好看一看!」
「只是看看?你可以搶的。」【刀狂劍痴】的神情愈發古怪。
「搶......這......不符合規矩!」宋策搖了搖頭。
「規矩?」【刀狂劍痴】冷笑一聲道,「你假打就符合規矩了嗎!我寧願你搶我的卡牌,也不希望你玷污這神聖的牌局之戰!」
「我假打......我......」明明宋策是人多的一方,但被【刀狂劍痴】這麼一番質問,他反倒是目露慚愧之色。
其心底是知道自己這樣做有愧於牌老的身份,可他更清楚自己太過無能,只憑藉自身的力量是不足以重新登回白銀之位。
而只有在王者棋牌室中,他才能憑藉這不屈白銀的身份,贏取其他人的尊重。
此刻因其剛剛被扛起的姿勢有些不雅觀,與那亡命徒肩膀上作為裝飾的鉚釘進行摩擦時,導致其衣衫的外兜撕開了一個口子。
其內露出的卡袋也有一道長長的裂縫,而一張卡牌從中掉落出來。
憑藉【刀狂劍痴】的眼力只是一掃就發現此卡絕非尋常。
「不是限量版的閃卡,也貌似不是ssr級別的,上面沒有顯示技能,名字是桃花樹......」【刀狂劍痴】突然臉色大變道。
「這是莊主大人的紀念卡牌!聽說前期作為宣傳的贈品只在南玄州府境內,發放了十張!如今更是被炒作到一千兩白銀一張還有價無市的程度!」
「一千兩!
!」全程雲裡霧裡的一眾亡命徒聽到這個價格的時候,神情頓時變得不一樣了。
至於宋策的注意力都在那張卡牌上,他小心翼翼的將其撿起確認沒有摺痕和損傷後,用衣衫將其表面的一點點灰塵擦乾淨,再裝入備用的特質卡袋,最後細心的放回了衣服的內兜中。
隨即他終於放下心來的長鬆了一口氣,而莫名的卻突然感到全身汗毛倒豎!
下一秒,一隻粗壯的手臂直接勒住了他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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