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洛把壓在山德魯身上的巨石挪開,讓他稍微有點力氣說話。
山德魯當場痛哭流涕,哭喊著向他求饒。
「求求您,繞我一命吧!我什麼都告訴您,我所有的財富都將獻給您。」
他哪裡還敢有反抗的心思?那從天而降的石碾,瞬間就粉碎了他的希望,計劃中的底牌,話都沒說到三句,就被碾成齏粉了...
他怎麼都想不通,這人是怎麼隔著那麼深的岩層,把石碾精準砸在暴虐魔臉上的?
其實這確實不是加洛準頭夠好,只是神威如岳這項破壞敵人防禦工事的神術,有著一點簡單的制導功能,會自動奔著建築內部的關鍵區域,也就是那座黑石拱門而去,暴虐魔只是好巧不巧,剛好站在門口...
加洛沒有急著問話,而是望向旁邊的那尊雕塑。
他有種奇怪的感覺,這雕塑似乎是活的,正居高臨下的俯視著自己,像是某個身處遠方的強大存在,正通過這雕塑在觀察和打量著自己。
加洛記得老主教曾經給他科普過,這是一種名為意識降臨的手段,那些強大的存在能分出些許意識和目光,通過雕塑、信物這樣的媒介,進行遠程觀察、偷窺,以及交流對話,甚至能動用一部分力量。
加洛仰著頭與雕塑對視著,感覺那冰冷的眼神中有著強烈的怒意,像是在警告自己。
加洛被嚇到了,連忙往雕塑臉上噴了一股聖焰。
隔空降臨的意識瞬間消失,原本堅固的雕像瞬間變成了沙雕,當場崩解成一灘粉末,隨風消散,連帶著後面那座黑石拱門也跟著坍塌,整個古代祭壇被徹底摧毀。
它們其實早就被神術造成的扭曲重力碾碎了,只是靠著魔王的一縷意識,才能勉強支撐住。
加洛這才稍微放心了一些,用只有自己能聽見的聲音,輕聲感慨道:
「這些惡魔,果然兇殘!它剛才那目光,就像是要殺我全家一般!」
「我家裡只有老主教和小奶貓,上有老下有小,它居然不肯放過我?」
「但我加洛不會畏懼,誓要與之抗爭到底!」
「回去就給三大教會寫匿名信,揭露這魔王的罪行!」
一旁趴在地上的山德魯看得心驚膽戰,這個詭異而恐怖的碎顱者,竟是隨手驅散了魔王降臨的一縷意識?
雖然那縷意識並不強大,但它卻源自一位貨真價實的深淵魔王、邪神子嗣,位格極高,不是單純用蠻力就能對付的,一般的強者面對它的時候,因為位格差距形成的威壓,幾乎會本能的下跪膜拜,完全不敢反抗。
可這碎顱者,不但沒有害怕,還敢出手反抗?
他究竟是什麼位階的強者?傳奇?是某個正教的大主教?
山德魯在腦中飛快的回憶著,哪家教派的大主教會這麼閒,跑來無罪之城玩角色扮演遊戲。
但加洛並未給他太多的思考時間,處理掉雕像之後,就立馬回頭衝著他說道:
「把你知道的,都交待清楚。」
山德魯為了活命,強忍著身上的傷痛,把自己知道的一五一十的交待了出來。
他原來並不是什麼堅貞不屈的邪教徒,而是典型的隨波逐流的牆頭草,在為邪教辦事之前,他常常以虔誠的神光教徒自居,所以才能在無罪之城的上流圈子裡混得風生水起。
只是在考古過程中發現了那座古代祭壇,裡面就背叛了原本的信仰,開始遵照魔王的意志行事。
據他所知,魔王塞勒斯和邪神莫羅斯之樹,似乎打算向它們的母親和愛人,欲望子母厄阿斯證明自己的價值,打算在無罪之城搞個大新聞。
兩人暗中發展實力,培養信徒,積極回應著祈求,各自推進著計劃。
像派出邪教徒拉攏和勾結無罪之城的基層官員,以及讓這座古代祭壇重新運轉,都是計劃的一部分,是前期的準備工作。
結果突然冒出來一個碎顱者,先把莫羅斯的信徒全部殺光,回頭又破壞了古代祭壇,讓他們的計劃徹底破產...
山德魯怎麼都想不明白,究竟是誰向碎顱者告的密,讓他能了解得如此清楚,每每出手都破壞了計劃的關鍵節點處。
他不敢發問,卻聽見碎顱者主動問道:
「你們為什麼要找閃耀之劍的麻煩?」
「閃耀之劍?」
山德魯愣了愣,回想了好半天才記起是怎麼回事,連忙解釋了一番。
原來干擾閃耀之劍的訂單競標,只不過是過程中的一個小插曲,那些邪教徒需要大量的活動資金,便盯上了生意日漸紅火,背後又沒什麼靠山的閃耀之劍,想要逼店主就範,主動行賄,甚至和他們分潤訂單的高額利潤。
結果店主巴特剛正不阿,沒有就範,他們正計劃綁架店主家人,給他一點更厲害的顏色時,碎顱者突然冒了出來,殺掉了重要的眷者,嚇得邪教徒以為計劃敗露,趕快自己處理掉了那些被拉攏的基層官員,準備再蟄伏一陣。
結果這依舊沒能逃掉碎顱者的魔爪,剛剛發展起來的教派一夜之間被連根拔起。
山德魯之前無論如何都沒想到,碎顱者居然會因為這點小插曲就痛下殺手...
早知道那閃耀之劍是您老人家的產業,我們死都不敢打他主意啊...
話說您不是一位神職人員嗎?怎麼動起手來如此粗暴?
而加洛又跟著問道:
「你們為什麼要害死喬治?」
「喬治?」
山德魯又回憶了一陣,才想起了這個名字。
「那個小工頭,無意間發現了祭壇的秘密,為了滅口,我當時只能痛下殺手...」
喬治在他眼中不過是小的不能再小的小人物,螻蟻一般的存在,殺了就殺了。
他也是萬萬沒想到,這人居然會和碎顱者扯上關係...
山德魯又跟著意識到,碎顱者或許根本沒察覺己方的計劃,只是因為這點旁枝末節的小事,就過來找自己麻煩?
不是,您作為一位位高權重,實力強勁的大人物,為什麼會關注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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