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怨,也只是暫時的。
牧玄的職業在這兒擺著,以後還不知道會不會碰到跟無情一樣長相出眾的病人呢。
黃蓉若是次次都生氣,那還不等跟牧玄互訴衷腸她就要被氣死了。
「牧玄哥哥,屋子收拾好了!」
黃蓉收拾好了心情,衝著大堂中的牧玄甜甜一笑。
牧玄沖黃蓉笑了笑「辛苦了,蓉兒!」
「不辛苦,不辛苦,牧玄哥哥,我幫你拿藥箱!」
黃蓉一把抱過了牧玄的藥箱,先一步進了後院。
「無情姑娘,你若是準備好了,就先過去吧,裡面為你準備了一身衣服,一會兒行針還有動刀,將你的衣服撕壞了就得不償失了。」
無情輕輕點頭,隨後便跟在黃蓉的身後進了後院的臨時「手術室」裡面。
無情在黃蓉的幫助下換了一身衣裳,畢竟是自家醫館的病人,黃蓉就算再怎麼樣也不會直接衝著無情發脾氣的。
無情剛剛換好衣裳,牧玄的聲音便在門口響了起來「蓉兒,你們好了麼?」
「好啦好啦!」
黃蓉將門打開,讓牧玄走了進來。
見牧玄神態輕鬆,無情緊張的心也是舒緩了一些。
她殘疾已經十幾年的時間了,如今有機會治癒,她自然是激動無比。
可激動之餘還有些擔憂,擔憂這只是空歡喜一場,可不管怎麼說,就衝著牧玄這輕鬆的態度,無情就能放心許多。
牧玄當然輕鬆了。接駁經脈而已,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而且是腿上的經脈,更是好接駁。
上一次給花滿樓換眼睛接駁經脈的時候才叫一個難受,經脈細小不用說,還要將經脈給接駁在眼睛的後面,更加困難。
牧玄只需要將無情的腿給劃開,然後找到受損的經脈,隨後將其接駁好就是了。
這種程度的醫術並不難做到,比如最擅長經脈接駁之術的平一指,他也能幫無情將腿上的斷脈重續。
可無情也不是沒有去拜訪過平一指,對平一指來說真正困難的,還在後面。
無情大腿的經脈被暗器截斷,氣血不通,這麼多年來,無情的雙腿之中的氣血每次一到那經脈截斷的地方便會停下來,然後經過別的經脈運轉全身。
久而久之,無情大腿被截斷的那些經脈便沒有氣血流過了。
即便是將其接好,出於原本的慣性,那些氣血這十幾年來不斷流通的順序,還是不會去經過被接好的經脈。
如何將氣血給過渡到那些經脈之中,這才是重中之重。
氣血乃是人體重中之重,若是輕易被破壞,一不小心,便會有性命之憂。
不過,平一指解決不了的,他牧玄卻是能夠解決!
「無情姑娘,你這姿勢不對,換個姿勢吧!」
「要什麼姿勢?」
「你趴在床上就行,畢竟……動刀的位置在大腿上。」
牧玄說著,從藥箱中拿出了麻沸散。
這些麻沸散並不是現煉的。
腿上開刀和將眼睛挖出來,疼痛的感覺就是兩個概念。
根本不需要現煉麻沸散,只要讓無情喝下,然後再用金針之術將麻沸散的效果放大,如此足矣!
牧玄將麻沸散倒在了碗裡,又將一直擺放在桌子上的烈酒打開,倒了一碗,然後將麻沸散中和,遞到了無情的嘴邊「麻沸散,喝了吧。」
無情聞言,眉頭微微一皺「我雙腿毫無知覺,還用麻沸散嗎?」
「經脈接駁之後,等我縫好了,不亞於打碎你骨頭的痛苦便會瞬間襲來,你說你要不要用麻沸散?」
牧玄反問。
無情輕輕搖頭「能否減輕藥量,讓我不昏睡過去?」
「我這雙腿,已經十七年沒有感受到疼痛了,我想第一時間知道腿上的疼痛,究竟是什麼感覺。」
牧玄輕輕吸了一口涼氣,為這個世界的全球變暖貢獻了一份力量。
介娘們兒,真狠吶!
對於無情的這種癖好奇怪的要求,牧玄自然是選擇滿足了。
減少了藥量,讓無情喝下之後,牧玄才坐在了床邊,手持鋒針,凝聲道「無情姑娘,我可要開始了!」
無情緩緩點頭,一場手術,就這麼開始了。
牧玄無視了無情雪白的大腿。
他的眼中,此刻只有病症!
牧玄手中的刀不停的翻飛,沒一會兒的功夫,便將無情的大腿傷疤處切開,一條條的經脈脈絡藏於血肉之中,尋常人看不到,但是牧玄卻是能夠找到。
先天無相神功的內力無形無相,其內力生機盎然,比神照經還要強上一籌!
拿來接駁經脈最為適合不過了。
牧玄指間發出了點點的金光,牧玄將手指伸進了切開的血肉之中。
「這就叫做點焊!」
牧玄還有心情跟黃蓉開個玩笑,手指輕輕一點,一條血管便被牧玄用無相神功的內力給粘合在了一起。
無情趴在床上,聽著牧玄的聲音也不由得回頭看去,她只能看到牧玄手指金光點點,只是她的腿上還沒有絲毫的知覺。
一個時辰逐漸過去,黃蓉不停的為牧玄擦拭汗水。
腿上的經脈血管不知道又多少,這是個精細活兒,牧玄的精力消耗可一點兒都不小!
不過有上一次換眼打底,眼下這種強度,對牧玄來說也只是灑灑水而已。
「完活兒!」
牧玄鬆了口氣,將針線給丟到了藥箱裡面。
「無情姑娘,可能會有點兒痛,你得忍著點兒!」
無情聞言,扭頭看向了腿上被牧玄縫好的傷口,閉目感受了一番,她想看看牧玄所說的疼痛感覺究竟如何。
只是……還是沒有……
「嚶嚀!」
無情咬住下唇,額頭當即流下了冷汗,心急之下,更是緊緊攥住了牧玄的手。
這不是一點兒痛,比牧玄所說的打碎骨頭的痛苦還要強烈數倍!
麻沸散並沒有完全生效,只是抵消了一部分的痛苦而已,眼下劇痛襲來,她差點昏厥過去。
黃蓉小臉兒迅速跨了下來,可見無情這難受的樣子,心中一軟,給無情擦起汗來。
「怎麼樣?」
牧玄笑著問道,早就說了很痛很痛,這無情還非得不完全麻醉。
你要是有關二爺刮骨療毒的毅力也成啊,看看,都疼成啥樣了。
「很舒服!」
無情嘴角扯出一絲笑容,這不是牽強的笑,而是發自內心的。
十七年了,整整十七年了,她的雙腿終於再度恢復了知覺!
「啊~!」
又是一波痛苦襲來,無情低聲叫道。
「忍忍吧,再有一盞茶的時間就差不多了!」
牧玄安慰道。
從小殘廢,的確很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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