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加油站,陳牧還沒來得及喘口氣,事情很快就又找上他。
「你來接個電話,是聯和國那邊打過來的。」
女醫生把他喊到辦公室去,直接把電話懟給他。
「聯和國?」
陳牧有點不明所以,一邊拿起電話湊到耳朵上去,一邊看著女醫生,等她解釋。
女醫生小聲說:「今天突然打電話過來,說是要找我們牧雅林業的法人,向你問一點事情。」
「確定是聯和國那邊的電話嗎?」
「應該沒錯,的確是從默哀國打過來的,要不你自己問問,求證一下。」
「……」
陳牧想了想,索性打開免提,然後衝著話筒說話:「你好,我是牧雅林業的陳牧。」
開口就是一口流利的英語,那邊很快就說道:「你好,我是聯和國秘書處的喬伊,陳牧先生,在這裡我有些事情想要向您進行問詢,希望你如實回答,可以嗎?」
這打開的方式好像有那麼點不對……
陳牧輕輕皺了皺眉,還沒說話,對方就又說了:「這一次的問詢我們會全程錄音,希望得到你的同意。」
「你問。」
陳牧和女醫生對視一眼:「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可以先告訴我嗎?」
電話另一頭的喬伊說道:「是這樣的,我們環境規劃署的一名選購專員,在進行採購工作的時候……」
對方三言兩語就把事情解釋清楚了,大概就是環境規劃署的選購專員受賄,秘書處的人正在針對這件事情進行調查。
事情不複雜,陳牧和女醫生一聽就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
可是現在問題來了,這件事情一聽就和牧雅沒關係啊,打電話到這裡來,算怎麼一回事兒?
陳牧直接就問了:「喬伊先生,你說的那個選購專員,和我們有關係嗎?你打電話到我們這裡來問詢,是為什麼?」
喬伊說道:「上一次洛貝特先生去你們夏國疆齊省參觀的時候,這位選購專員也隨行了,據我們的了解,就在那一次參觀的過程中,洛貝特先生想你們採購了一千萬株梭梭苗,然後到了年底又向你們購買了一億株,沒錯吧?」
「沒錯。」
這些都是事實,陳牧只能點頭。
不過他可是連那個選購專員到底是誰都不知道,感覺那傢伙就是一坨屎,只要沾點邊都會發臭。
喬伊又說:「這就對了,我這一次給你打電話,就是想向上一次洛貝特先生去你們那兒參觀的事情進行問詢。」
陳牧無奈的看了女醫生一眼,又無聲的撇了撇嘴,才說:「好吧,你問。」
「陳牧先生,請問你是不是對環境規劃署的選購專員威爾先生進行了賄賂?」
「沒有。」
陳牧皺了皺眉,感覺有點不適應。
這問得好像也太直接了,一點遮掩都沒有,不管你怎麼回答沒有,都有點欲蓋彌彰的意思。
女醫生很快用筆在紙上寫了一句:「他們就是這樣的,問這種問題喜歡直接來,一點都不會管你怎麼想。」
喬伊接著又問:「陳牧先生,請問你是不是對環境規劃署的其他人進行了賄賂?」
「沒有!」
陳牧想也沒想就回答。
喬伊在電話里提醒道:「陳牧先生,請你認真的想一想,不要回答得太輕率。」
陳牧沒好氣的說:「當然沒有,要是可以,我倒是願意請洛貝特先生他們吃頓飯的,可他們並沒有個給我這個榮幸。」
「那好,我們繼續。」
喬伊又問了好多個問題,包括之後來交接樹苗的專家組,都針對著問了陳牧有沒有對他們進行賄賂。
電話問詢快要結束,陳牧突然想起自己還有三分之二的苗錢沒收,忍不住有點不好的預感,連忙問:「喬伊先生,你們環境規劃署還欠著我兩千多萬的樹苗款,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夠交付?」
喬伊說道:「因為選購專員的事情,我們秘書處要對所有的供應渠道進行徹查,所以欠你們的樹苗款可能要推遲一點時間,才能給你們了。」
陳牧一聽這話,心裡立即「咯噔」了一下:「喬伊先生,你們怎麼能這樣,事情一碼歸一碼,我們給你們提供了樹苗,你們就應該付錢啊,如果真查出什麼問題,你們可以再來找我們,可是事情都沒查清楚,就直接扣錢不付,你們這樣做是不是有點不太對。」
微微一頓,陳牧果斷哭慘:「喬伊先生,兩千多萬可不是小數目,對於我們公司來說生死攸關,希望你們能先把苗錢付清,這樣我們才好繼續經營啊。」
兩千多萬雖然現在對陳牧來說不算多,可他現在手上一堆子事兒,哪裡都要用錢,這突然被人把錢扣了起來,還真是個麻煩。
喬伊聽了他的話兒,卻一點也不鬆口,只說道:「陳牧先生,很遺憾這件事情我幫不了你,現在對我們來說,清查供應渠道是最重要的,欠你們樹苗款……嗯,我只能說,我們會儘快給你們的。」
這就是拖字訣了,一拖都不知道會拖到什麼時候去。
這麼做實在沒道理啊……
受賄的是你們的人,又不是我們有問題,憑什麼就扣著樹苗款不給啊?
早知道這樣,就不給你們賒賬了,想不到當好人還當出毛病來了。
陳牧忍不住的有點火大起來:「你們這樣,以後我真不敢和你們做生意了。」
「不管你是怎麼想的,陳牧先生,對於這一次的事件對你們造成的影響,我只能說抱歉了。」
喬伊沒把陳牧的話兒當回事兒,很快例行公事的說了幾句,就匆匆掛斷了電話。
泥煤……
陳牧真心被氣得哽住。
女醫生全程在旁邊聽著,問道:「現在我們怎麼辦?這件事情……是不是該向市里和省里說一聲?」
「肯定要說啊,當初就報備過,市里、省里必須管我……唔,會哭的孩子才有奶喝嘛。」
陳牧不擔心這錢,畢竟當初是和領導們報備過的,再怎麼樣也能摳出三瓜兩棗當補償的。
他氣的是聯和國那邊的態度,這也太不講理了,氣死個人。
女醫生看了陳牧一眼,說道:「你也不用太生氣,他們這些人說話做事,就是這麼個樣子的。」
微微一頓,她又說:「我記得從前有個朋友,他在國外留學,住在一個親戚家裡,後來那個親戚在一家便利店被人殺害了,警察直接把我那個朋友抓到審訊室去審了很久。其實這件事情和他一點關係都沒有,所以警察抓他的事情鬧得他非常麻煩,很多人都以為他是兇手。一直到警察抓住了兇手,我的朋友才證明了自己的清白……唔,他最後和那個親戚的家裡也沒了關係。」
「真傻嗶!」
陳牧只能罵了一句,然後就把事情拋到一邊。
他準備先向領導們匯報一下這事兒,儘量把損失找補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