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談?
宓八月閉上雙目。
旁邊官羲道:「怪我沒和你說清楚。」
宓八月眼皮下雙眸冷靜,並不如官羲所想的那樣受傷嚴重。
她裝作受傷,以靈能自愈,過了一會才重新睜開。
一雙眼睛裡血絲密布看著有幾分恐怖。
「你沒說清楚的東西不止這些。」
官羲不意外宓八月會不悅,他早有準備的說:「你也知道,這條路和平日來往陰陽兩地的通道不同,這一次能幫你也是運氣,很多東西不方便對外透露。」
他提醒宓八月,這次是他幫了她。
現在還未到安全的地方,被幫助的一方聰明點就該懂得適可而止。
宓八月果然不再抓著這點,問道:「什麼時候走。」
「再等等。」官羲指著上方。
宓八月順著他所指望去。
上方龍捲風口的位置有一座更小巧的靈船。
靈船放下懸梯連接他們現在所在的這座。
可想而知,官羲就是從這座靈船而來。
此時甲板上還有數位和官羲一樣站在原地等候的靈師。
這種氣氛仿佛在迎接什麼重要人物。
接下來從懸梯走下來一人,以及官羲等人的反應,讓宓八月發現自己的預感沒錯。
十五六歲的少年穿著白金相間的服飾,天生有一股鍾靈毓秀的靈韻,一出現就吸引四面八方的目光。
莫說他本身的長相氣質就扎眼,這身打扮在陰脈地界一出現就是靶子一般的存在。
少年身邊還跟著兩人,他走的懸梯,那兩人則御空跟隨。
——高階靈師。
在少年這裡卻是隨從一樣的存在。
宓八月和其他人一樣,在少年走下來的時候就低下頭和視線,沒有去直視打量少年。腦子裡飛速運轉,分析這名少年的身份。
最好的辦法就是以年齡和修為境界對應聖靈境天地榜名單搜尋。
不一會,一個名字就出現她腦海。
少年目空一切,走下懸梯後就進入靈船船艙里。
待他和高階靈師隨從都進去後,甲板上的其他人才放鬆。
「現在你明白我說的運氣了吧。」官羲扭頭對宓八月說:「因這位要來梵長天,才能趕上這趟靈船。」
宓八月看了眼船艙的方向,「他來此處做什麼,又逢這種敏感時期。」
官羲道:「我哪能弄到這種消息,就算弄到也不敢對外說。」
甲板上的其他人已經陸續上懸梯去上方靈船。
宓八月和官羲也跟上隊伍。
這座靈船雖小,安全係數卻比下面那座高得多。
宓八月以靈紋驗證身份後,和官羲相鄰而居。
後面又是數日的行程,在靈船上並不無趣,有官羲相邀去聖靈境沉修論道。
宓八月望著聖靈柱天地榜單中那日少年的信息。
邢熾。
骨齡十六。
六星。
地驕榜位列第五。
光這樣看著就知這少年的厲害。
而事實上卻遠不止這點。
宓八月記得兩年前初到聖靈境看到天地榜單時。
邢熾的名字就高掛地驕榜第一。
當時他的信息是骨齡十四,六星。
出於某種莫名的預感和警惕性,這幾日在宓八月有意的打聽下,得知邢熾停在六星境界不止兩年,對方十二三歲時就已經六星,陽脈地驕第一當之無愧。
只是不知為何,後面三年多都沒動靜,才從第一落到了現在的第五。
沒有人因此看輕他。
在邢熾上面的四人骨齡都比他大不少。
所有人都認為邢熾是在厚積薄發,一旦突破步入高階靈師境界,一定比天尊榜百名中多數人都厲害。
如此陽脈新生代第一人突然跑去陰脈地界做什麼?
宓八月並不覺得是自己多想,她一貫相信自己的直覺也習慣抓住任何細節,哪怕最後這些細節和自己無關,總歸收集了比忽略掉有用。
這時一個傳音到來,是官羲通知她,靈船到地方了。
船室內。
宓八月睜開眼,精靈種觸鬚回縮。
她走出去在甲板看到官羲。
後者正在和幾人有說有笑,注意到宓八月的視線轉頭望來,便笑著朝她招手。
宓八月走近。
官羲將她和那兩人做了介紹。
進入陽脈地界後,無論是官羲還是甲板上的其他人的神態都變得更輕鬆。
官羲道:「已經到了,不暖你也不用再遮掩身份靈韻,這樣反而會惹人懷疑。」
宓八月淡淡點頭,將屬於陽脈的氣息自然流露。
她走到甲板邊緣朝下方望去。
丹萊乃一片群島海域。
範圍之大肉眼不可觀。
每個島嶼就相當於一片小型大陸。
且島嶼之間還會移動,移動也沒有規律,地標很難確定。
靈船在一座島嶼渡口停靠。
一下靈船,官羲就邀請宓八月同行。
宓八月:「不必了,我自有去處。」
官羲好奇道:「相識數年我都不知道你具體來自何門何處,原來背景正好就在丹萊麼。」
小主,這個章節後面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更精彩!
宓八月點頭,和他告別。
官羲嘆道:「可惜了。」
下一秒,高階靈壓突然而至。
靈鎖困住宓八月的身軀。
宓八月臉色一變。
體表金光化刃將靈鎖切斷,宓八月得以脫身的同時,這件助她脫身的法器也廢了。
她頭也不迴轉身就跑,卻被御空靈師擋去退路。
靈鎖再次襲來時,宓八月就知道自己跑不掉了。
「官羲,你這是什麼意思!」
再冷靜的人,遭遇這等埋伏困境也無法再維持。
此時官羲也不再做好友笑臉,冷聲道:「不如你先說說,你和夜遊使是什麼關係。」
靈鎖再次將宓八月束縛。
她身上法器靈光不斷浮現又泯滅,最終還是沒能突破這高階靈師的禁錮。
官羲嘴上在問話,卻沒有要聽宓八月辯解的意思,邊向她走來邊說:「你之前在陰脈潛伏的勢力就是永夢鄉吧,如此才能搞到那麼多夜遊使的情報。倘若你好好潛伏在永夢鄉中也是件好事,但你千不該萬不該做雙面細作倒吃兩頭。」
「翠霞谷一案,夜遊使來得太巧,而你沒有去阻攔他們謀奪孟聽春,反而去阻地藏門。你以為自己做的事沒人知道,實則一切皆有痕跡可尋。」
「你更想不到永夢鄉會把你出賣,利用你的存在完成入駐事宜,送了陰脈這麼一份大禮,而你只能如喪家之犬灰溜溜的逃回丹萊。」
宓八月神色並沒有慌張,她張口欲言。
官羲卻抬手打斷,「你不用做任何解釋,這些多是我的猜測並沒有證據。但那又如何,你的身份存疑,有出賣聖主之嫌便是罪人。一切答案我們自會從你魂識中找到,無需你來口述。」
他眼中的殺意擺明了:寧可錯殺也不放過。
困住宓八月的那位高階靈師也施法就要入侵她的靈海。
靈海魂識一被侵入,哪怕宓八月最後還活著也等同於行屍走肉。
宓八月眼裡閃過狠絕。
官羲察覺到不對時已經來不及。
遠超四星靈師自毀的靈爆以宓八月為中心擴散。
「咳!」官羲咳出一口血沫,向剛剛護了他一下的高階靈師道謝,「多謝長老相護。」
申長老落地,看到空留靈鎖的地方只剩下一些法器碎片和灰燼。
官羲擦拭掉下巴的血跡,說道:「此女心智狡詐,說不定有詐。」
申長老道:「她自毀時我已封鎖此處,不可能逃掉。」
官羲道:「我自是相信長老的手段。」
申長老點頭,伸手一招,地上的法器碎片和灰燼都漂浮在他面前。
浮游一般的半透明生物纏繞這些東西遊動。
「此子心性的確非凡,這法器碎片品階不低,灰燼中殘留了一絲她的靈紋氣息很快就要散了,無法追溯她的前生經歷。」
「這是知道沒有活路便立即了斷,什麼都不給他人留下。」
「難怪敢做雙面細作。」
官羲聽完申長老的話不由皺眉,又自責道:「我不該把話說得那麼早,應該再穩一穩她。」
申長老淡道:「無礙。以你所述此子的心性作為和此番所見,只怕她也沒有真的信你,就算你穩住她一時,她一察覺到一絲不妥依舊會魚死網破。」
官羲聽出申長老沒有怪罪自己,甚至還有幾分誇獎的意思,才暗自鬆口氣。
申長老道:「你去聖地看看是否還有她的種子。」
官羲領命,當場以魂識進聖靈境。
有申長老護法,他也不怕會有意外。
一會後,官羲睜開眼,魂識回歸。
「回長老,已無她的種子印記。」
精靈種涉及宿主的血肉和魂識。
有些靈師可以身死不滅,但魂識一旦死了就說明這人絕對沒了。
哪怕有千萬分之一的概率並未徹底消亡,那也是缺失了靈魂的白痴,和死人沒什麼區別。
申長老點頭,轉身離去。
官羲恭送,然後轉身再看宓八月死得連灰都沒多少的地方。
「可惜了。」
他又一聲低嘆,目光嘲弄。
「難得有滲入到夜遊使內部的同道,好好操作一下往後必定前途無量,偏要陽奉陰違兩口吃,也不想想陰脈的人豈會真的相信陽脈。」
「好走不送。」
渡口。
停靠的靈船上。
一名貌不驚人青年靈師緩緩走出。
她站在甲板上望著官羲離去的背影。
好走不送。
宓八月無聲淡笑。
喜歡我在詭異世界繼承神位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