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秋有些無奈的看著嬴陰嫚,開口道:「你怎麼來了?」
嬴陰嫚笑著道:「國師一個人云游會不會太無聊了,不介意多一個伴吧。」
白子秋靜靜的看著嬴陰嫚,沒有說話。
想來這嬴陰嫚早就知道他要雲遊,卻故意裝作不知道。
現在來個先斬後奏,讓他不好拒絕。
嬴陰嫚見白子秋面無表情,也不說話,頓時泄氣了:「國師,我不遠萬里過來,你不會要趕我走吧?」
白子秋終是嘆了口氣:「陛下應該不知道你跟過來了吧?」
嬴陰嫚道:「自然不能告訴他,不然他肯定得趕我回去,不過我已留書給父親,道明了緣由,讓他不用擔心。」
白子秋:「我此次雲遊,並非遊山玩水,你跟著我,只會受累而已。」
嬴陰嫚立馬道:「不怕不怕,不就是遊歷江湖麼,這個我熟,國師你對各地並不了解,有我陪在身邊,我還能為你介紹各地風土人情呢。」
白子秋看著嬴陰嫚,正色道:「你可知,我此次要雲遊多長時間?」
嬴陰嫚道:「我已打探過了,國師應該至少要雲遊八年左右,才會回咸陽。」
頓了頓。
她接著道:「我知道你想說什麼,無非就是擔心耽誤我的時間,確實,對我們凡人而言,八年時間,太過漫長。」
「若是按照正常生活的話,我恐怕也早已嫁人生子。」
「但是,國師,你知道為何我喜歡遊歷江湖麼?」
「因為這可以讓我感覺到人間煙火氣。」
「我從不害怕衰老,也不畏懼死亡。」
「我只害怕自己從沒有真正活過!」
「與其困在深宮,不如跟著國師到各處走一走,這樣就算以後老了,死了,也不會後悔。」
「還有,國師不是說好,八年後,會傳我修煉之法麼?」
「等我修煉後,這八年時間,也算不了什麼吧!」
白子秋聽到嬴陰嫚的話,不由搖了搖頭:「道理都在你這,我還能說什麼呢?」
「這麼說,國師是願意讓我同行了麼?」嬴陰嫚美眸一亮。
白子秋淡淡道:「你非要跟著,我還能趕你不成?」
嬴陰嫚笑了起來:「那國師,我們現在去哪?」
白子秋拍了拍馬背,開口道:「既然是雲遊,自然是走到哪算哪。」
嬴陰嫚立馬跟了上去:「我覺得蒼梧郡還不錯,那裡的酸棗糕挺好吃的,不過自然比不上國師之前送我的蛋糕。」
晨曦之下。
兩道身影在地上拉出長長的影子,直至消失在地平線盡頭。
……
三年有多長?
很多人的概念都是相當模糊的。
也許就像三年高中。
漫長而又艱辛。
又或許像大學三年。
恍恍惚惚。
看似很長,可是一眨眼就要畢業了。
對白子秋而言。
三年的時間。
他跨越了無數的高山。
淌過了數不清的河流。
嘗遍了人間百味。
也體會了民間疾苦。
沉思過、迷惘過、高興過、痛苦過……
但是。
隨著時間過去,一切仿佛又重歸平靜。
不知不覺間。
白子秋已然踏過了大秦萬里河山,幾乎所有的郡縣。
他已經感覺到,隨著這幾年的感悟,體內的龍脈,和身體的契合度越來越高。
只差臨門一腳,便能完全契合,達到完美築基!
此刻。
會稽郡。
白子秋身著一襲白衣,站在江畔之上。
不遠處。
立著一塊玄武雕像。
龜背上,還豎著一塊碑。
上書:永鎮山河!
這正是他當年平息水患,立下的可以探測地動的永鎮山河碑。
跨過萬水千山,沒想到再次回到了故地!
「這就是國師當年立得碑麼,這些年倒是聽說書人說過很多次,卻還是頭一回見呢。」
一旁。
嬴陰嫚好奇的看著不遠處的永鎮山河碑。
她身著一襲紫衣,腰負利劍,身姿修長纖細。
相較於當年。
她少了幾分青澀,多了一些成熟風韻。
讓她舉手投足間,都不自覺散發出一股別樣魅力。
白子秋也是露出一絲感慨:「是啊,沒曾想,兜兜轉轉,竟是回到了這裡。」
「國師也沒想到,三年之後,會這麼多人祭拜此碑吧。」嬴陰嫚笑了笑。
此時。
永鎮山河碑旁。
正有一個個百姓,手持香燭,頂禮膜拜。
似乎是在祈福!
三年的時間。
這永鎮山河碑,通過各種民間傳頌,早已成為了一處神話遺蹟。
白子秋道:「有時候能有一個精神寄託,倒也是件好事。」
他確實沒想到,會有這麼多人來祭拜永鎮山河碑。
不過。
這三年的時間,他的信仰值,又重新突破了百萬大關。
達到了一百二十萬!
雖然信仰值的增長速度下降了,不過每天都在增長。
這幾年。
隨著始皇的各項改革舉措,百姓的生活都達到了大幅度的提升。
因此。
對於種種神話傳說,也是更樂意傳播了。
嬴陰嫚開口道:「精神寄託,這個詞不錯,至少在受難時,還有個念想。」
這三年時間。
她雖然看到百姓的日子一點點好起來。
可是,貧窮與落後,依舊是這個皇朝的主色調。
由於人口的增長,很多百姓,分不到田地,只能淪為乞丐,活活餓死。
她甚至曾經親眼見過易子相食的慘劇發生!
所以。
她還是很支持百姓能有精神寄託的。
「走吧。」
白子秋並不打算在此地多做停留。
如今。
他即將與龍脈完全契合,還需去尋找合適的地方參悟。
然而。
就在二人剛要離開之時。
卻迎面碰上一男一女。
這一男一女看起來都是十五六歲的模樣。
男的身高八尺,長得異常魁梧,器宇軒昂。
尤其是那雙眸子,竟是重瞳,令其不知不覺間,多了一些威嚴。
女的身姿纖細,長得文文弱弱,有些小家碧玉的氣質。
雖然還未長開,卻也是個美人坯子了。
男子有些無奈的看向女孩道:「小虞,我是去打匈奴,你帶我來這裡祭拜這石碑有什麼用?」
叫小虞的女子小聲道:「聽說這永鎮山河碑很靈驗的,可以祈福保平安。」
男子不屑道:「不過是糊弄人的手段而已,我項羽乃八尺男兒,豈會信這種鬼神之說?!」
「來都來了,就拜一拜嘛。」女子拉著男子的手道。
項羽看著眼前的女子,眼中露出無奈之色:「只此一次!」
「項羽?」
白子秋看著眼前的男子,腳步微微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