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園小館是弋州很隱秘的一家餐廳,每天接待的客人有限,但或許是將食物的口味發揮到了極致,所以即使是會員制的私密餐廳,依舊要提前訂位置。筆神閣 bishenge.com
「不是說年底會很忙?」方棠側目看向身旁的蔣韶搴,眉頭微微皺著,他特意抽時間陪自己出來,可回去之後就壓縮休息時間,熬夜處理工作。
「無妨。」蔣韶搴大手輕輕撫平方棠皺起的眉頭,餐廳柔和的燈光下,方棠養了好些天的臉色終於恢復了紅潤。
「真沒關係?」方棠不確定的問了一句。
她沒忘記早上要出門時,封掣因為通宵熬夜而充滿血絲的雙眼,還有那無聲指控的哀怨模樣,就差咬著小手帕控訴蔣韶搴這個重色輕友的長官。
見蔣韶搴肯定的點了點頭,方棠清冷的臉上忽然露出笑容,雖然有點不厚道,可能和蔣韶搴出來玩,方棠自是歡喜的。
「傻丫頭。」蔣韶搴大手寵溺的揉了揉方棠的頭,「放心吧,我回去不會加班。」
聽到這話,方棠一挑眉梢,懷疑的瞅著蔣韶搴,明顯是不相信他這保證,之前好幾次他都等自己睡著了然後去書房加班!
方棠警覺性很強,睡眠也很淺,可每一次被蔣韶搴抱在懷裡入睡,方棠發現自己睡的就跟豬一樣,雷都打不醒,所以她根本不知道蔣韶搴什麼時候起來去工作的。
鬱悶之下,方棠抓著蔣韶搴的手晃了晃,「下一次睡之前,我拿個手銬將你和我手腕拷起來。」
大手反握住方棠的手,蔣韶搴低頭,輕柔的吻落在她白皙的手背上,沉聲一笑的反問,「小棠,你認為手銬能拷住我?」
蔣韶搴這話一說出來毫不意外收到方棠兇狠狠的一記白眼,氣惱之下,方棠蹭一下將手收了回來,氣鼓鼓的丟下話來,「下一次你熬夜工作,我也跟著!不就是熬夜嗎?我做修復的時候,別說一晚上,連續加班熬夜一個月都有!誰怕誰啊!」
看著板著臉孩子氣十足的方棠,蔣韶搴也知道將人逗狠了,峻冷的臉龐上露出嚴肅之色,「小棠,其實還有個辦法比手銬更管用。」
方棠回頭看向蔣韶搴,對上他深不見底的鳳眸,剛毅冷硬的臉龐,俊朗的五官,方棠快速的扭過頭,絕對不承認自己被蔣韶搴的男色給誘惑了!
「你說。」方棠面無表情的板著臉,乍一看顯得清冷淡漠,但低頭看著茶杯的雙眼卻心虛的躲閃著,她第一次知道自己竟然也有這麼膚淺的一面。
蔣韶搴側過身,刻意壓低的嗓音低沉悅耳的在方棠耳邊響起,靠的太近,溫熱的氣息同樣噴吐到方棠的脖子處……
方棠瞬間繃直了身體,原本就被蔣韶搴這張臉給誘惑了,再加上這低啞暗沉的男音,還有呼吸的氣息,方棠感覺全身的血液都要衝到臉上了。
「小棠,只要每天晚上你主動一下,人的精力有限,在床上耗費光了了精力,自然不可能去加班。」蔣韶搴面容嚴肅,眼神凜冽而認真,好似在國際會議上發表演說一般。
方棠呆愣了半晌,嘎吱嘎吱的轉過脖子,不敢相信的看著一本正經耍流氓的蔣韶搴,關鍵是他用真嚴肅的神情說著這麼下流的話!
「蔣韶搴!」連名帶姓的吼了起來,方棠爆紅著一張小臉,惱羞成怒的撲到蔣韶搴身上,右手對著他的腰狠狠的擰了一把,「你不許胡說八道!」
即使做過最親密的事,但那都是關著燈,哪有人在大庭廣眾下將這事拿出來說的。
順勢摟住氣惱的方棠,蔣韶搴安撫的摸了摸她的頭,不得不說比起一貫清冷的模樣,炸毛的小棠看起來更加可愛,瞪圓了眼睛,氣鼓鼓著臉頰,奶凶奶凶的模樣,若是再瞄兩聲,蔣韶搴感覺自己的心都要化了。
「你簡直……」方棠沒好氣的一巴掌拍在蔣韶搴的胸膛上,他還能再無恥一點再禽獸一點嗎?
方棠拒絕回憶在某個時刻,化身為禽獸的蔣韶搴!說好的就一次……然後他能無限延時……還各種折騰……
方棠臉爆紅,將帶有顏色的記憶迅速的丟出腦海之外,她這輩子都沒辦法像蔣韶搴這無恥!
蔣韶搴勾著薄唇笑著,愉悅的心情在察覺到一道充滿惡意的眼神而一頓,鳳眸瞬間向著右前方看了過去,卻見餐廳把台前和經理說話的胖子目光看了過來。
對上蔣韶搴的視線,胖子還惡狠狠的瞪了一眼,當然,更確切的來說這人的惡意是衝著方棠來的。
「劉經理,你明白就好,這是上京來的貴客,除非你這餐廳不想開了,否則沒位置也給我騰出位置來。」於胖子態度強勢的丟下話來,目光陰森森的看著方棠,還真是冤家路窄!
林園小館能在弋州立足,自然也是有幾分人脈關係,可對上弋州古家,再強硬的背景也不管用了,可劉經理糾結的是餐廳生意太好,所有位置都坐滿了,如果古家提前預定,劉經理那肯定想辦法騰出位置來。
可這都六點半了,客人都在吃飯了,劉經理總不能上去將人趕走!
能來林園小館用餐的客人都是非富即貴,劉經理他是誰都得罪不起啊,今晚上他趕走一桌客人,那明天也不用來上班了!
「於管家,我真沒辦法啊,您也知道這些客人的身份,我真得罪不起。」劉經理都快哭出來了。
丟了工作事小,關鍵是得罪了人,到時候被報復了,自己一個小小的經理別說在弋州立足了,能不能全手全腳的活著都成問題。
於胖子看著點頭哈腰就差給自己跪下來的劉經理,得意洋洋的挺直了腰杆子,享受著高高在上,決定人生死的優越感。
半晌後,劉經理好說說了一籮筐了,於胖子這才鬆了口,裝模作樣的道:「行了,我也知道你不容易,可上面一句話,下面跑斷腿,我家大少要招待的貴客,這身份我不用說你也清楚,劉經理,看到靠窗那一桌的客人了嗎?我看著好像是生面孔。」
林園是樓上樓下的兩層設計,走的是古典風,並沒有設置包廂,但所有的座位之間都有屏風做隔斷,既保持了私密性,但又不局限於狹小的空間用餐。
劉經理遠遠的看了一眼,果真是生面孔!林園是會員制,不說全部的客人劉經理都認識,但至少九成九他是知道,這一桌陌生的客人可能是才成為會員的。
「於管家,我去查一下。」好似看到了希望,劉經理忙不迭的開口,轉身就讓吧檯後的人去查。
林園小館在弋州已經經營了十多年,開業之初就因為堪比御廚的廚藝火爆了很長一段時間,所以弋州有頭有臉的人基本都是會員,新會員的話一般都是弋州的新貴,有些還是暴發戶,身份上自然就差了很多。
「經理,前天才辦的會員,搶到了我們餐廳的福利,手機號是慶州的。」工作人員這話一出,劉經理的眼睛蹭一下亮了起來。
即使是暴發戶,那也是不差錢的主,劉經理得罪了對方也擔心會被報復,可如果只是福利會員的話,那就什麼事都沒有了!
林園小館今年上了國家電視台的美食節目,所以才弄了這麼一個每月福利,普通人搶到福利也可以成為會員,而且還是免除一年二十萬的會員費。
可林園小館人均消費都是過萬,所以普通人拿到會員也不可能來消費,這福利其實就是個噱頭,沒想到還真人來吃飯了。
「你結下的仇人?」蔣韶搴這戲謔的話一說出來,方棠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說的好像自己是禍頭子一般。
不過看著把台前滿臉惡意的於胖子,方棠低聲解釋道:「他是古家的人,之前陪韋艾德來修復組將古董運走了。」
將於胖子送到二樓的休息室,劉經理趕忙向著方棠這桌走了過來。
看著氣勢不凡的蔣韶搴,劉經理心裡暗自心驚,估計也是不差錢的,否則不會來他們餐廳消費,還好是慶州的人,這樣一來即使發難,劉經理也不擔心,強龍壓不過地頭蛇。
「兩位客人前天才成為我們餐廳的福利會員,真的很幸運,恭喜兩位了。」劉經理臉上揚起職業笑容,再次開口道。
「不過我們餐廳的福利會員只能在中午時段用餐,所以兩位如果要用餐的話,還請明天中午再過來,為了表示歉意,我明天會給兩位打個八折。」
如果沒有看到於胖子,方棠還真信了這話,此時清冷著嗓音開口:「我怎麼沒聽過晚上不能來消費的規定?」
劉經理笑了笑,「福利會員的解釋權歸我們餐廳,以前並沒有福利會員來消費,所以也就沒有明說,真的很抱歉,還請兩位明天中午再過來。」
「我們不走呢?」方棠語調微揚,擺出了拒絕的態度。
方棠這會已經餓了,而且蔣韶搴為了帶方棠過來吃林園小館的特色魚,才讓手下的黑客拿到了福利會員,方棠還真不打算走。
「兩位客人請不要強人所難。」劉經理收斂了臉上的笑容,語調也變的強硬起來,「否則我要叫保安過來了,到時候大家臉上都不好看!」
劉經理還沒好友來得及叫保安,一道嘲諷的聲音響了起來。
「你竟然會被人掃地出門?」韋艾德拿下墨鏡,蔚藍的眼睛得意洋洋的看著方棠,英俊帥氣的臉上同時露出幸災樂禍的笑容。
韋艾德對方棠沒什麼好感,但也有幾分忌憚,這會看到方棠丟臉,韋艾德感覺晚餐不吃都值得了。
「艾德。」鍾子蕙挽著韋艾德胳膊的手微微用力了幾分,雖然還是端著高冷的女王風範,可知道了方棠的身份,而且鍾子蕙還有求於方棠,自然不願意讓韋艾德和方棠鬧僵。
「行了,就當謝你給我找回古董,你和我一桌。」韋艾德態度高傲的說了一句,隨後看向一旁的劉經理,「我預定的桌子你們餐廳自行處理。」
韋艾德自然清楚劉經理剛剛那些話不過是趕人的藉口。
能不得罪人解決這事最好不過,而且看著俊朗英俊的韋艾德,再看著高冷美艷的鐘子蕙,劉經理估計方棠和蔣韶搴也不是普通的身份,心裡咯噔了一下,好在沒有鬧僵。
「多謝幾位客人的體諒,兩位請坐,我們餐廳從f國空運過來了一箱子紅酒,我馬上送一瓶過來當是我們餐廳的賠禮。」劉經理臉上再次揚起熱情的笑容,這紅酒他也只有兩瓶的權限,這會送出一瓶來了,也算是誠意十足。
韋艾德和鍾子蕙拉開椅子在方棠對面坐了下來,蔣韶搴也沒有趕人。
真鬧起來,估計就要換地方吃晚飯了,方棠身體還在調養期,再者以蔣韶搴的身份和地位,他也沒打算和劉經理計較,至於背後使壞的於胖子,蔣韶搴鳳眸沉了沉。
菜很快就送上來了,鍾子蕙看著面色清冷的方棠,又看了一眼面容峻冷的蔣韶搴,這兩人一看都是不好說話的,鍾子蕙只能開門見山的道:「方小姐,我這一次來長源是打算讓盧大師幫忙修復破損的宣德爐,沒想到竟然是清初的贗品。」
方棠之前在十環山服務區從賣栗子的老者手裡拿到了宣德爐,要不是這一次被抽血需要調養,宣德爐已經修復好了。
看方棠沒接話,鍾子蕙誠意十足的再次開口:「我一個世叔下個月生辰,世叔對宣德爐情有獨鍾,所以不管價格多少,還請方小姐割愛。」
鍾子蕙想要回國內發展,但娛樂圈的水很深,並不是她在國際影壇上有影響力就夠了,還需要有人給鍾子蕙保駕護航,否則她難免會淪為那些大人物的玩物。
鍾子蕙口中的世叔是上京明家的家主,明家下屬的雙魚集團是國內娛樂圈最大的公司,對商界而言雙魚集團絕對是首屈一指的大公司,是娛樂圈的龍頭老大,但對明家而言,雙魚集團不過是明家小少爺用來打發時間的。
畢竟娛樂公司里俊男美女數不勝數,明家小少爺又是個愛玩愛鬧的性格,一個電話打過去,自然多的是人陪明家少爺玩了。
鍾子蕙相信只要入了明家人的眼,以自己的能力和手段,她絕對能很快在國內娛樂圈站穩腳,所以這個宣德爐就是她的敲門磚,至關重要!
雖然鍾子蕙的態度無比誠懇,方棠還是冷聲回絕了,「抱歉,這個宣德爐我不會賣。」
只要是古玩圈裡的人,就沒有不喜愛宣德爐的,只可惜市面上出現的都是贗品,據說有人曾經收藏了數百個宣德爐,可鑑定之後發現沒有一個真品,這也是宣德爐珍貴的原因,幾乎是孤品。
方棠上輩子過手的也都是贗品,這會突然出現一個真品,別說鍾子蕙了,就算是蔣老爺子想要,方棠估計都要猶豫。
韋艾德不忍看鐘子蕙露出失望的表情,高傲十足的開口:「不就一個破爐子,你賣給子蕙,我們韋家那些古董你喜歡什麼我隨便你挑。」
方棠和蔣韶搴出現在弋州的確是衝著韋家的古董來的,韋艾德也猜到這一點,才會這樣開口。
「不行。」方棠想都沒想的就拒絕了,韋家的古董再珍貴和宣德爐也無法比。
鍾子蕙眼底有著惱火之色一閃而過,不過美麗高冷的臉上卻看不出任何的不滿,只是透著幾分失望。
「方小姐!」鍾子蕙忽然站起身來,對著方棠深深的鞠了一躬,清越的嗓音更加的懇切真摯,「不管有什麼要求,只要方小姐願意的話,我都會答應。」
「抱歉。」方棠依舊是拒絕。
鍾子蕙失望的看著態度堅定的方棠,最後只能點了點頭坐了下來,面對一桌子色香味俱全的菜餚,卻是半點食慾都沒有。
「方棠,你有宣德爐的消息已經傳出去了,懷璧其罪你難道不懂?」韋艾德冷哼一聲,不滿的看著面色淡漠的方棠,暗示的開口:「子蕙所說的世叔是上京明家的家主,你自己掂量著吧。」
方棠背後有袁老撐腰,但袁老的威勢也僅限於慶州弋州這些地方,可對上京而言,明家和袁家奇虎相當,都是上京一品家族。
方棠不過是袁老看重的小輩而已,難道還能和明家家主爭鋒?
就像韋艾德說的一般,那些人為了巴結明家主,必定會想法設法的從方棠手裡將宣德爐弄走,即使是袁老也護不住方棠,情勢逼人就是這個道理,再憋屈再不滿也只能認了。
「我們不賣。」蔣韶搴冷聲接過話來,視線看了一眼鍾子蕙,她想借著上京明家的名頭來壓人,可惜小棠這性格,就算明家家主在這裡,小棠也不會同意。
「得,不賣就不賣,我好心當成驢肝肺!」韋艾德繃著臉嗤了一聲,他的確是好心勸方棠。
鍾子蕙拿到宣德爐是送給明家主當生辰壽禮,外界那些人自然不敢打宣德爐的主意,否則就是和明家過不去。
可方棠拿著宣德爐,即使明家主自詡身份不會強取豪奪,但巴結明家的人卻會動手,在韋艾德看來就方棠這油鹽不進的性格,肯定要吃大虧,她這樣犟,早晚會撞的頭破血流!
「不吃了!」想想還是很惱火,韋艾德蹭一下站起身來,大步往前走,卻一不小心撞到了身邊端著托盤服務員。
哐當一聲,服務員一個踉蹌,手裡的托盤連同碟子都被撞翻了,一碟子菜直接潑到了旁邊一個青年身上。
「我靠,沒長眼那!」林天寶火大的吼了起來,低頭看著自己白色外套上的油澤更是火不打一處來,直接一腳踹在女服務員的腿上,叫囂的罵了起來,「你他媽的成心和老子過不去是吧?」
韋艾德是個紈絝,可接受了西方教育多年,自詡是高貴的紳士,所以再狂妄再囂張,韋艾德一般也不會對女人直接動手。
看著踢人的林天寶,韋艾德在方棠這裡碰了壁,此時也跟著火起來,一巴掌推在林天寶的肩膀上,鄙視的開口:「和女人動手,你算什麼男人!」
林天寶在弋州那也是橫行霸道的主,被推的一個踉蹌,林天寶抬起頭來,打量著倨傲的韋艾德,皮笑肉不笑的咒罵,「你一個假洋鬼子在弋州也敢橫?也不打聽打聽這是誰的地盤!」
韋艾德蔚藍色的眼睛裡寫滿了不屑,高昂著下巴輕蔑的看著林天寶,「說你是暴發戶都是侮辱了暴發戶三個字,果真是不開化的下等人!一點素質都沒有!」
林天寶沒開口,將染上油漬的外衣脫了下來,突然對著韋艾德的臉砸了過去,隨後就是一腳踹了過去,拳頭也跟著揮了過去,「你算個什麼東西,也敢對我指手畫腳!」
瞬間,兩人激烈的打鬥在了一起,林天寶是橫,但他只是個吃喝玩樂的紈絝,打架憑著就是一股氣勢,可韋艾德喜歡運動,也練過拳擊,雖然是花架子,可對付林天寶卻是夠了。
方棠一邊吃一邊看著打的不可開交的兩人,這才是真正的禍頭子,一言不合就能開打。
「過年我們去上京,到時候出去身邊都帶一點人。」蔣韶搴給方棠夾了一筷子菜,低聲說了一句,上京不長眼的人更多。
「你沒時間我不出去。」方棠並不是喜歡往外跑的人,有蔣韶搴陪著她才會出門,否則她寧可宅在工作間裡修復古董。
「到時候我陪你去逛逛。」蔣韶搴接過話,開始考慮怎麼抽出時間。
年底工作的確很多,回到上京之後也有很多長輩要拜訪,所以蔣韶搴只能再次重色輕友,奴役封掣這批手下。
方棠笑著點了點頭,兩人說話的時間,互毆已經結束了。
韋艾德臉上挨了一拳頭,嘴角破裂的流著血,不過林天寶更悲催,被韋艾德踩在地上,掙扎的半天沒爬起來。
「艾德?」鍾子蕙趕忙上前,冷艷的目光里充滿了擔憂,快速的打量著韋艾德,見他沒有受傷這才鬆了一口氣。
韋艾德和林天寶突然動手,鍾子蕙當時還在想著怎麼將方棠手裡的宣德爐拿到手,結果一恍神這兩人就打起來了,打的太激烈,鍾子蕙也不敢過來拉架。
「我沒事。」很滿意鍾子蕙對自己的關心,韋艾德不在意的將人推開,向前走了兩步,居高臨下的看著趴地上的林高天寶。
「哼,有種你再叫囂啊!」韋艾德是一副勝利者的高傲姿態,在方棠那裡碰壁已經夠憋屈了,一個紈絝也敢和自己叫囂,有幾個錢就嘚瑟的暴發戶!
「老子不弄死,我他媽的就不姓林!」低吼一聲,林天寶眼中迸發出駭人的凶光,除了方棠那賤人之外,他林天寶還沒有這麼憋屈過!
身為兩人共同的敵人,方棠慢悠悠的吃著晚餐,對蔣韶搴開口道:「比起被找麻煩,我還是更喜歡看別人打架。」
於胖子正在二樓安排招待貴客用的茶水和菜色,雖然錯失了對付方棠的機會,不過招待好大少和上京來的貴客更重要,再者只要方棠人在弋州,於胖子就不擔心沒機會報仇。
幾分鐘之後,下樓的於胖子站在樓梯上,看到下面打了一團,不滿的對著劉經理呵斥了兩句,「你們林園怎麼回事,一會大少就要來了,還不趕快將人趕出去……呦,那是韋少!」
劉經理一愣,「那個外國人是於管家認識的?」
韋艾德過來時於胖子在樓上休息室,所以並不知道這桌子是韋艾德出來,這會看到人了,於胖子屁顛屁顛的跑了過來,「韋少,你沒事吧?哪個不長眼的敢對您動手?」
這位韋少別的沒有就是人傻錢多,只要奉承好了,韋艾德手指縫裡漏點出來就夠他吃喝用好幾年了,所以韋艾德在於胖子眼裡不亞於是財神爺。
之前在長源被方棠揍了幾拳頭,艾韋德直接給了十萬塊的支票給於胖子看病。
「一個沒種的暴發戶能傷到我?」韋艾德高傲的哼了一聲,腳上一個用力,被踩的林天寶痛的嘶了一聲。
「竟然還敢和韋韶過不去,那不是打我們古家的臉!」於胖子看著地上的林天寶,此刻他烏龜一般趴在地上不說,剛剛一碟子菜倒地上了,被林天寶這麼各種磨蹭,他看起來是要多狼狽有多狼狽。
為了討好韋艾德,林天寶跟著一腳踢了過去,直接踹到林天寶的臉上,叫囂的怒罵著,「瞎了你的狗眼,韋少也是你能得罪的!我看你是活膩味了,哼,不長眼的小畜生!」
方棠目瞪口呆的看著於胖子對著林天寶拳打腳踢,之前自己和林天寶起了衝突,當時還是因為山田-杏子的關係,可林家就派了人來報復。
方棠記得林四夫人是將林天寶當成兒子看待的,現在林天寶被人這樣打,方棠一臉同情的看著狐假虎威的於胖子,這就是典型的不作就不會死!
「行了,你別鬧出人命來了。」韋艾德提醒了一聲,或許是因為之前在方棠那裡碰了壁,韋艾德心裡清楚即使他看不起這些人,認為他們是不開化的野蠻人,都是些窮鬼。
可事實卻告訴韋艾德,他們韋家並不是自己以為的那麼強大,否則宋濂平和宋駿父子之前就不敢調包了韋家的古董。
「是,還是韋少您心善,果真是宰相肚裡能撐船。」於胖子一臉諂媚的笑容,臉上的肥肉都快擠到了一起。
韋艾德沒開口,於胖子這樣的身份還不夠資格和他說話。
於胖子也不生氣,不過看向劉經理時態度立刻囂張多了,「劉經理,你還傻愣著做什麼,還不趕快將鬧事的人扔出去,一會我們大少和貴客就要來了。」
劉經理還沒有來得及讓保安過來將地上的林天寶拖走,卻見兩人從門外走了進來,為首的青年三十來歲,筆挺的西裝,風度翩翩、儀態非凡。
而青年旁邊的人看著年輕多了,不過二十三四歲,個子不高,五官也很普通,不過那拽上天的姿態卻格外引人注目。
「這是怎麼回事?」古博眉頭一皺,不說一樓的桌椅因為打架到東倒西歪的,關鍵是地上還躺著個人,更別提那被踩的油漬和菜,讓人連個下腳的地方都沒有。?「我馬上讓人收拾。」劉經理聲音都哆嗦了,怎麼古大少來的這麼快!
於胖子畢恭畢敬的開口問好,「大少,這位少爺,非常抱歉,剛剛有人鬧事,不過二樓很清淨,大少你們樓上請。」
「我還沒來弋州就有人鬧事,這是不給我面子啊。」說話的年輕人陰森森的笑了起來,看著趴地上痛的沒緩過神的林天寶,輕飄飄的一句話卻讓人驚出一身冷汗來,「古大少,不如將這人交給我處理,放心,不會鬧出人命讓古大少你為難的。」
要說不高興也正常,誰願意自己要吃晚飯的餐廳有人鬧事,地上還弄的一片髒污,可年輕人這話卻給人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覺,不會鬧出人命,卻會讓人半死不活!
韋艾德打贏了,心裡也就痛快了,他也沒想過將林天寶怎麼樣。
至於躺地上的林天寶,他在弋州也算是一霸,行事囂張,出手也狠辣,不過上面有林四爺壓著,林天寶再鬧事至多也就是見血。
古博沒開口,他和這位明家的貴少才接觸不到一個小時,還真摸不准他的心思,但聽他這話,古博隱隱的有種不安的感覺。
「不用麻煩了,這人我帶走處理。」韋艾德突然插了一句。
年輕人沒想到還有人敢忤逆自己的話,眉頭一皺的抬起頭看向韋艾德,嘴角勾起陰冷詭譎的笑容,「古大少,這裡是弋州,你說該怎麼處理?」
古博心裡咯噔了一下,他不認識韋艾德,不過一旁的於胖子趕忙的介紹,「大少爺,這是韋少,大爺要拍的那批古董真是韋少提供的。」
古博是古鄞的長子,古家的繼承人,古莒是他大伯,但因為古莒經商,所以平日裡,兩人在工作上沒什麼交集,古博不認識韋艾德也正常。
「怎麼?古大少,我這點面子都沒有?」年輕人臉上笑容加深了幾分,可是陰鶩的目光卻逼迫的看向古博。
蔣韶搴原本是不打算插手的,林天寶和韋艾德互毆也出不了人命,但看著說話的年輕人眼裡那毫不掩飾的狠辣和暴戾,蔣韶搴就算是給弋州林氏和林四爺的面子,也不可能讓人將林天寶給拖走。
「這人我帶走。」蔣韶搴這話一出,韋艾德和古博都是一愣。
一旁的年輕人眼神更為詭譎了三分,竟然被人一而再的忤逆了,年輕人臉上陰冷的笑容完全的收斂,一雙眼陰氣逼人的盯著蔣韶搴,陰沉的語調透著危險,「看來弋州果真是臥虎藏龍,一個一個都將我的話當成了耳旁風!」
古博更不認識蔣韶搴,一旁於胖子再次開口,只是語調里多了一抹不屑和嫌棄,「大少爺,這是長源方家的私生女方棠,這個是她的男朋友,聽說是保護她的保鏢隊長。」
於胖子在長源挨了幾拳頭,這個仇他記下了,只是當時要將古董運回弋州來,於胖子可不敢耽擱了古莒的事,只想著等之後再報仇,沒想到方棠竟然來了弋州。
至於方棠的一些情況,於胖子也找人打聽了,所以才知道的這麼清楚,這會看到方棠和蔣韶搴竟然敢得罪上京的貴少,於胖子恨不能仰天大笑三聲,這就是天堂有路你不去,地獄無門偏要闖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