扯斷了余萬廷的一手一腳後,段紅勺輕輕一抖。
頓時,余萬廷的斷手斷腳直接粉碎,散落一地。
與此同時。
幾千名修羅傀儡,開始瘋狂圍攻五大門派的幾百名高手。
這些高手儘管非常強,但依舊敵不過十倍數量的修羅傀儡。
逐漸地死去。
而這五大門派高手的死狀,基本上就非常慘烈了。
已經不能用死無全屍來形容,完全是粉身碎骨。
而他們粉碎後的血肉身體,也落滿了一地。
段紅勺舉著斷了一隻手,一條腿的余萬廷,緩緩道:「我了解你,你就這麼束手就擒了?就這麼被我扯斷了手臂和一條腿,有什麼陰謀呢?」
余萬廷慘笑道:「我都已經不成人形了,如何還有陰謀?」
與此同時。
「嗖嗖嗖嗖嗖……」
無數人沖入了紅雪堡的廣場,和幾千名修羅餘孽廝殺在一起。
當然也有無數人,瘋狂地逃出來。
不過這裡的路太窄了,逃不出來的人群,選擇直接跳下懸崖,因為下面就是湖泊。
「撲通,撲通,撲通……」無數人餃子一般落水逃命。
段紅勺道:「我非常了解你,余萬廷。讓你為了巨大的利益而付出代價,你是願意的。但如果讓你付出生命,那就不是一回事了。所以我不管你有什麼陰謀,只需殺了你便可。」
說罷,段紅勺抓住余萬廷剩下的一隻手臂,一條腿,緩緩用力,直接就要將他徹底扯斷。
「嗖……」
光影一閃。
一個白衣勝雪的女子,瞬間出現在段紅勺面前。
驚艷一劍,如同天外飛仙。
「砰……」
段紅勺也猛地出劍。
兩道劍芒撞擊,兩個人瞬間被撞飛出去幾十米,墜落在地。
而剩下一隻手,一條腿的余萬廷,緩緩落入了另外一個男子的手中。
余萬廷朝著白衣女子苦澀笑道:「師妹,我本來想要威風凜凜地出現在你的面前,結果卻如此狼狽。」
這個女子,就是余萬廷的青梅竹馬,本來情投意合,之後這個女子被選中,進入了劍宗。
而余萬廷,依舊留在了天劍閣。
白衣女子望著斷掉一手,一腿的余萬廷,柔聲道:「傻子,你就是一個傻子。」
故事又和余萬廷說的不一樣。
沒有背叛。
天劍閣,作為劍宗的外門,只有最最優秀的弟子才能進入內門劍宗。
余萬廷的愛人辛垂楊,成功被劍宗選中了,而余萬廷就差了一點點。
於是,相愛的人就要分隔兩地。
辛垂楊決定,不進內門劍宗,而是依舊留在天劍閣,和愛人余萬廷在一起。
但是……余萬廷不願意,他不能耽誤了辛垂楊的前途,逼著她前往劍宗。
於是,兩個人就陷入了僵持。
有一天,天劍閣的掌門找到了余萬廷,說可以給他一個進入內門劍宗的機會,但是要立下巨大的功勳。
所以……余萬廷來到了威海侯爵府,披上了別人的皮囊外貌,冒充了段天罡。
而此時,段鐵錘見到這個辛垂楊,幾乎驚呆了。
因為……這個女人和她長得好像啊。
當然,這個女人更加柔美一些,而段鐵錘是英姿勃勃之美。
但……五官的輪廓,段鐵錘和她真的很像。
段鐵錘之前不像段天罡,也不像揭露真面目後的余萬廷。
可是……
當這個辛垂楊出現的時候,把她和余萬廷的面孔集合起來,分別就是段鐵錘了。
辛垂楊的五官輪廓,余萬廷的英姿勃發之氣,共同組成了段鐵錘這張絕美英姿的臉。
於是,段鐵錘轉身望向了辛垂楊和余萬廷,又望向了段紅勺。
一時間,不知所措。
「為什麼?」段鐵錘咬牙切齒問道。
段紅勺柔聲道:「鐵錘,一直以來的你,都非常堅強。為什麼這三個字,會顯得特別軟弱,你不應該說出來。」
段鐵錘嘶聲道:「你知道我是他的親生女兒?為什麼還要留我在身邊?「
段紅勺道:「我給過你機會,段玉讓你離開了,我也沒有阻止,是你自己回來的。鐵錘我和你說過,段氏家族不看中血脈,只要認同自己是段式家族的人,那就是!」
接著,她又道:「鐵錘,當時我已經找了其他人,穿上嫁衣了。是你自己回來,穿上嫁衣去和段玉拜堂的,你已經做出選擇了,成年人就要為自己的選擇負責。這個時候你若要歇斯底里,就沒有意思了。」
段鐵錘很快安靜了下來,目光望向余萬廷道:「你又為何把我帶到威海侯爵府?哪怕在你被揭露的時候,卻依舊沒有把我帶走,而是將我留在威海侯爵府,甚至連一句警告都沒有?」
余萬廷望著段鐵錘道:「女兒,你根本就不知道,我們正在進行的是一個何等偉大的事業。段白白說得對,堅強的人生,哪裡需要問為什麼?我現在已經悲慘成這個樣子,可有哭天搶地嗎?」
紅雪堡廣場的廝殺依舊在繼續。
死的人越來越多,越來越多。
五大門派的幾百名高手,已經已經全部死絕了。
湧進去的無數人,也死傷無數。
整個紅雪堡廣場,血流成河。
無數的鮮血,碎片等等,在整個紅雪堡廣場流淌。
鮮血成河,流向某一個地方。
劍宗弟子,余萬廷的愛人辛垂楊望著段紅勺,緩緩道:「請指教。」
然後,她輕飄飄朝著段紅勺飛去。
兩個絕色美人,瞬間戰鬥在一起。
而跟著她來的另外一個劍宗弟子,依舊抱著余萬廷,一動不動。
余萬廷問道:「師兄,這二十幾年別來無恙,一切可好。」
這個劍宗弟子,就是余萬廷口中的那個最好的朋友,祝六。
沒錯,就叫這個名字。
從小到大,寡言少語,表情木訥,但卻是一個練武的天才。
所以,他當年也被選入了內門劍宗。
「好就好,好就好。」然後,余萬廷看著紅雪堡廣場內,正在戰鬥的辛垂楊和段紅勺二人。
看了幾秒鐘後,他閉上了眼睛,仿佛進入了另外一個世界。
他這是在幹什麼?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
紅雪堡廣場內的兩個絕色美人,依舊在戰鬥。
一個是身世不明的段紅勺,一個是劍宗傳人辛垂楊。
兩個人,不相上下。
辛垂楊這邊的祝六,沒有出手相助。
段紅勺身邊的幾千名修羅傀儡,也沒有出手相助。
兩個絕色美人,就這麼在天上,在水中戰鬥。
五分鐘。
十分鐘!
忽然……余萬廷睜開了雙眼。
然後,辛垂楊的身影快速閃現,離開戰場。
飄飛回到了余萬廷的身邊。
而此時,假段天罡(余萬廷)滿臉蒼白,渾身瑟瑟發抖,仿佛剛才他耗盡了無數的精神。
「找到了,找到了。」余萬廷緩緩道。
這話一出,段紅勺絕世的容顏微微一變。
余萬廷沙啞道:「比起武道天賦,我不如垂楊,也不如六子。我唯獨有的就是堅忍,為達目的,不惜付出一切代價。五大門派的長輩,我能殺之。親生的女兒,我也直接放在惡魔的身邊,甚至不提醒一句。」
段鐵錘聽到這話,目光一縮。
余萬廷朝著段鐵錘道:「女兒,覺得父親對你心太狠是嗎?可是我對自己更狠。」
接著,余萬廷望向了段紅勺,冷笑道:「段白白,我的猜測是正確的,我知道段氏家族的這個傳世之寶是什麼了,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它明明就在最顯眼的地方。」
接著,余萬廷指向了懸崖上的那顆紅雪樹。
「這顆紅雪樹,傳承了幾百年了,成為了段氏家族的象徵,而它就是段氏家族暗藏了百年的傳世之寶。」余萬廷道:「你知道我是如何識別出來的嗎?因為……它在吞噬我的血脈,吞噬我的力量。」
「段紅勺,你撕碎了我的一隻手,一條腿,化作了血肉粉末,混合著無數人的鮮血,流淌在紅雪堡廣場上。」
「而這顆紅雪樹,正在瘋狂吞噬著幾百,幾千人的鮮血,其中就包括我的。」
「你知道有一個詞語叫殘肢感嗎?儘管我的手臂和腿被你斬斷,儘管我的血液離開了我的身體,但是我依舊能夠感應到它,我仿佛能夠看得到它,流到了什麼地方去了。」
余萬廷閉上眼睛道:「這棵樹內部,仿佛有無數的筋脈,正在瘋狂吞噬著鮮血,它正在一點一點復甦了。這棵樹是什麼呢?它是什麼呢?為何裡面會有活的筋脈呢?為何會吞噬呢?」
頓時間。
段玉有些驚呆了。
段紅勺盯著余萬廷,一動不動。
這個人做事這麼狠嗎?對別人狠,對自己也狠。
竟然把自己交到段紅勺的手中,任由他撕掉自己的手腳,就是為了尋找自己鮮血的最終流向,進而找到段氏家族的傳世之寶。
儘管他的愛人辛垂楊一直都在不遠處隱藏著。
但是……稍有不慎,他可能就會死在段紅勺手中的。
但現在……
他成功了。
他找到段氏家族的這個傳世之寶了。
然而,他的內心無限之嘆息。
曾經他多麼想一個人默默找到這個傳世之寶,一個人占有,一個人天下無敵。
但是現在……
深深吸一口氣,余萬廷緩緩道:「諸位師尊,段氏家族的傳世之寶,就是這顆紅雪樹。它是活的,它裡面有無數的筋脈,它可以吞噬無數的鮮血和力量,它正在復甦。」
這話一出。
嗖嗖嗖嗖嗖……
一個又一個人影出現了。
從四面八方出現。
一個,兩個,三個,五個,十個……
全部都是劍宗高手。
真正的劍宗,而不是外門天劍閣。
五百年前,一個劍宗傳人左丘,一人一劍,就斬殺了修羅。
而如今,來了十個劍宗高手。
真正的隱世高手。
十個劍宗隱世高手緩緩步入紅雪堡廣場,將段紅勺包圍在中間。
「辛垂楊,你去砍了這顆紅雪樹,看看這個段氏家族的傳世之寶,究竟是什麼。」一個老者緩緩道。
「是!」辛垂楊朝著紅雪樹走去。
段紅勺拔劍,迸發出全身的力量。
但是……
她仿佛被困在空氣囚牢之中,無法動彈。
十個劍宗高手的內力,組成了強大無比的空氣囚牢,如同排山倒海一般,朝著她的身體和靈魂,洶湧而去。
「去……」段紅勺一聲令下。
頓時,不計其數的修羅傀儡,朝著辛垂楊瘋狂衝去。
瘋狂地自殺性攻擊。
辛垂楊瞬間被幾千名修羅傀儡包圍了。
她不斷拔劍擊殺。
不斷擊殺。
但,實在是太多了。
辛垂楊,幾乎要被修羅傀儡徹底淹沒了。
余萬廷道:「六子,帶我去紅雪堡之內。」
「好!」祝六帶著余萬廷輕輕一躍,進入了紅雪堡之內。
外面!
十個劍宗高手,依舊釋放排山倒海一般的內力,在鎮壓著段紅勺。
無數的修羅傀儡,依舊潮水一般,包圍著辛垂楊,幾乎殺之不盡。
然而下一秒鐘。
紅雪堡的上空,忽然開始凝聚。
凝聚,凝聚。
凝聚到了極致。
「轟!」
猛地一聲巨響。
一道驚人的白光,瞬間讓人幾乎失去了視覺。
余萬廷帶著祝六,發動了誅魔陣。
幾乎瞬間!
幾千名修羅傀儡,直接灰飛煙滅。
絕美無雙的段紅勺,身上傷痕累累,渾身顫抖。
誅魔陣的威力,果然如同現象中的那麼強大。
劍宗弟子辛垂楊,看著碎裂了一地的修羅餘孽,然後面無表情地走到了紅雪樹面前。
伸手摸著樹幹,仿佛去感受裡面的筋脈。
這……就是段氏家族的傳世之寶了嗎?
這就是傳說中,能夠讓人天下無敵的東西嗎?
它究竟是什麼寶物?
什麼東西呢?
拋開這一切念頭,辛垂楊舉起手中的劍,朝著這顆紅雪樹,猛地斬下。
而就在這個時刻。
整個威海侯爵府,猛烈地顫抖。
真正的天搖地動。
余萬廷閉上眼睛,緩緩道:「你終於忍不住了嗎?你終於藏不住了嗎?潛伏在瀛州幾百年的真正修羅,你終於要出現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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