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這個突如其來的變故,大牢裡面的眾人,反應各自不同。
牢卒們被嚇的雙股戰戰,臉都白了。他們萬萬沒有想到,張虎、趙龍和王漢三個人,死就死吧,居然還會發生屍變!
東川侯世子的親兵,則是立刻拔出佩刀,將東川侯世子護住。
而東川侯世子,雖然在最初的時候,被突然暴起的屍體給嚇了一跳,但是轉瞬就鎮定了下來。
尤其是看到發生屍變的三具屍體,都是奔著秦少游撲去的,東川侯世子的眉目間,還閃過了一絲幸災樂禍。
他巴不得有赤衣使者被咬傷、咬死!
尤其是此刻成為三具屍體目標的這個小子,先前一聲喝斥,不僅是把他手下親兵震到吐血,也讓他沒了面子,他可是很記仇的。
可惜,東川侯世子的這個心愿,未能實現。
三具張牙舞爪的屍體,還未撲中秦少游,就被一道無形的力量,給擋在了半途。
正是秦少游外放的血氣!
這三具屍體,雖然因為新死不久,修為未散,還保留著生前的血氣和力量,但是對於已經踏入了四品門檻的秦少游來說,還是不夠瞧。
更不要說,在秦少游的血氣中,還蘊含著雷電之力。
這種力量,天生就是邪祟們的克星!
就在秦少游外放血氣,擋住了三具屍體的時候,站在後面一點的土黃道長,揚手飛出了三道定屍符,精準的貼在了三具屍體的身上。
符籙中爆發出了一片金光,化作枷鎖纏繞在了三具屍體的身上,進一步將它們『鎖』住,令它們無法動彈。
而秦少游,幾乎是在同一時間揮手。
一束寒光閃耀,誅邪刀憑空出現在了他的手中。
凌冽的刀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三具屍體的腦袋齊齊斬落。
失去了腦袋,三具屍體轟然倒地,不再動彈。
東川侯世子暗道了一聲可惜:「這三個蠢貨,活著的時候,給我們父子惹來了麻煩,死後也沒有用,連偷襲都傷不到人。」
同時還有些好奇:「這個赤衣使者的刀,是從什麼地方掏出來的?」
明面上,東川侯世子則是裝出了一副鬆了口氣的表情,甚至還出言誇讚道:「不愧是赤衣使者,果然厲害!我本來還在擔心,這三具突然暴起的屍體會傷到你,沒想到卻是多慮了。」
緊接著,東川侯世子又擺出了一副義憤填膺的神情,咬牙切齒的說:「真是沒有想到,張虎、趙龍和王漢這三個混蛋,不僅活著的時候與外敵勾結,死了後還妄圖偷襲我們!」
說到這裡,他扭過頭,朝著縮在一旁,被屍變嚇到瑟瑟發抖的牢卒們喝令道:「你們愣著做什麼?還不趕緊把這具屍體抬出去,在烈日底下,用松柏等物燒了。難不成,是想要等到他們二次屍變,化鬼變煞嗎?」
同時,為了表達自己與勾結外敵的張虎、趙龍和王漢不共戴天,東川侯世子還推開了擋在自己身前的親兵,上前抬腳,踹向了張虎的腦袋。
這顆腦袋的脖子上,還有腥血在往外流淌,一雙眼睛大睜著,且翻著白目,看上去很有些驚悚嚇人。
不過東川侯世子,雖然平時一直以儒生的形象示人,卻是跟著東川侯上過戰場的,見過不少死人、首級,也親手割過一些充算功勞,倒是不至於被這麼一顆腦袋給嚇到。
然而,令東川侯世子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就在他的腳踹中了張虎腦袋的剎那,這顆本該無法動彈了的腦袋,竟是張開了嘴巴,奔著它的腳,就是一口咬下。
東川侯世子從小習武,一身修為雖然比不上秦少游這個開掛的人,卻也到了六品巔峰,肌膚更是錘鍊的如同銅鐵一般堅固。
可即便如此,張虎腦袋的這一口,卻還是咬傷了他。
「啊」
東川侯世子感受到了腳上傳來的疼痛,又看到了鮮血從傷口中湧出,而張虎的腦袋卻如附骨之疽一般,不但是緊緊咬在了他的腳上,還在不停的吸吮著他腳上流出的血。
這讓東川侯世子無比的憤怒。
剛才那個赤衣使者,斬下你腦袋的時候,你不去咬他,現在我只是想要踢你腦袋一下,你就張口咬我?怎麼的,真當我好欺負是嗎?!
不等親兵剛上來相助,怒不可遏的東川侯世子,就抬起另外一隻腳,灌入血氣,朝著張虎的腦袋,狠狠踏下。
這一招叫做腳踏乾坤,張虎的腦袋,被『轟』的一聲他碎。
「這就是咬我的下場!」
東川侯世子表情猙獰,在心裏面怒吼著。
但是下一刻,他的表情就從猙獰變成了錯愕。
因為他看到,一團血霧從張虎被踏碎了的腦袋中升騰而起,飛快的鑽進到了他腳上被咬出來的傷口裡。
一種奇特的瘙癢感,隨之出現在了傷口附近,癢的他難以忍耐,恨不得立刻去抓去撓,哪怕是將皮肉抓破,將筋骨撈出來,也在所不惜。
「不好,這血霧有毒!」
東川侯世子強忍著抓撓傷口的衝動,同時催動血氣,想要逼出血霧。
可是他的血氣剛被催動過去,就遭到了血霧的污染,不僅沒有逼出血霧,還助長了它的毒性與擴散速度。
同一時間,張虎沒有了腦袋的屍身,以及趙龍、王漢兩人的屍身和腦袋,也齊齊發生了爆炸。
炸出了一片血霧,翻湧匯聚著,化作了一頭劇毒血魔,朝著眾人猙獰撲來。
面對再一次出現的突變,秦少游沒有猶豫,立刻祭出了萬民傘。
傘面上綻放出了縷縷金光,其中蘊含著無數人的祈禱之聲,成功的抵擋住了毒氣的擴散。
同時秦少游手結靈官印,催動血氣化作雷火,轟向了這頭猙獰的劇毒血魔。
崔有愧見他騰不出手,就把自己的劍匣,扔給了旁邊一個東川侯世子的親兵,招呼道:「兄弟,幫我打開一下。」
這個東川侯世子的親兵,正要與同伴趕去查看自家小侯爺的情況,哪有功夫幫他打開什麼劍匣?不耐煩的一揮手,將劍匣擋開,卻也觸碰到了劍匣上面的卡扣。
只聽『咯噔』的一聲輕響,劍匣彈開,一道火焰從裡面竄了出來,將那親兵燙的『啊呀』一聲慘叫。
「謝了兄弟。」
崔有愧立刻催動烈焰法劍,帶著純陽之火,斬向了劇毒血魔。
倒也沒有忘記,給幫著自己打開劍匣的可憐親兵放了一道甘霖術,澆滅火焰。
蘇見晴、蘇聽雨等玉皇觀的道長,紛紛念咒扔符,施展出了誅邪法術。
秦巧兒與赤衣使者,雖然不會靈官印,卻都將血氣化火,以作支援。
在眾人的猛烈攻勢下,劇毒血魔很快被盪滅,那片翻湧的毒霧,也被清除乾淨。
大伙兒都沒有事,除了東川侯世子。
他這會兒已經在血霧毒素的作用下,陷入了瘋狂,將腳上傷口附近的皮肉,抓撓的稀巴爛,卻一點兒不覺得疼痛。或者說,就是要這劇痛的感覺,才能壓下瘙癢。
東川侯世子只想要繼續抓撓,而且隨著毒性的擴散,他想要抓撓的部位,也變的更多。
他的親兵被嚇壞了,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只能死死壓著他,不讓他抓撓。
可東川侯世子在這一刻,卻爆發出了很強的力量,不停的掙扎叫罵,完全失去了理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