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三娘這話一出,全場驚訝,當下寂靜無聲,除了醫堂外的熱鬧,醫堂之內,就是在柜上的南星都瞪著眼睛驚詫的看過來。
李三娘笑了,「很好,要的就是這種效果。」
心中這般想著,李三娘繼續對著唐明月說:「早前那心肺復甦技法、海姆立克急救法,乃至縫合技法,是我為了能做醫師,特意拿出來與聯盟交換來的考核機會。
這快速緩解氣道梗阻的環甲膜穿刺術,雖然不是我第一個發明出來的,但我算是此時第一個實踐的人。
唐醫師,你這般直接相問,可是想好用你們唐家何種技法或是方子與我交換了麼?」
這交換的法子,李三娘是最近一段時間想出來了的。
要知道,此時像李三娘這般無償把自己救人的法子說出來的人,可是少之又少的。
一個成方,一個技法,可是能傳承下去,讓子孫後代都可以吃這碗飯的。
想要知道某個技法,除了拜師學藝之外,別無他法。
李三娘之前往外說了那些急救的法子,除了太醫署下的瘍醫科的醫師感興趣之外,其實,並沒有多少醫師看在眼裡。
這其中,除了他們對於李三娘是個女醫師這點的歧視之外,也有李三娘救得人太少,讓人不禁覺得李三娘是瞎貓碰到死耗子了,趕巧了才救得人來。
再加上李三娘無償把這些技法公布出去,甚至還編撰成冊,自費印刷送了出去,就更讓人覺得李三娘這些東西是不怎麼有用的了。
白得來的東西,很難讓人珍惜。
李三娘想明白這一點後,就轉換了思路。
她決定,從此以後,想要知道她的某種技法的人,沒問題,你拿你家的絕學或者什麼東西來換啊!
甚至,李三娘想好了,以後成立一個醫藥技法兌換堂,入得堂會的醫師,只要拿出一家之長來,就可以無償得到部分堂會內其他的技法。
拿出來的越多,得到的也越多。
如此,只要這兌換堂發展起來,就可以博採眾家之長,集大成於一身。
這才能使大唐醫藥進步,不讓那些好用的成方和技法消失在歷史的長河裡,還能培養出更多優秀的醫師,讓更多人的人有機會獲得並使用醫療資源來。
唐明月愣了,他能直接向李三娘問出這話,除了是仗著自己同妻子陳雁芙與李三娘關係親近之外,也有他知道,李三娘是個願意分享的人。
這一點,在以前他向李三娘請教那縫合技法的時候,李三娘可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啊。
現在,李三娘竟是問他要用什麼來交換?
不過,唐明月也不是那等真的想要占人便宜的人,既然李三娘這般說了,愣了一下後,唐明月就直接笑著說:「哈哈,好說。
我唐家在頭風症(頭痛)上有一巧妙的方子,若是李醫師願意交換,我可拿出這方子來與李醫師交換。」
「那好,等找個時間,可上我家裡好好合計合計。」
醫堂里的其他人就這麼看著兩人在眾人面前說好了要互相交換各自的技法的事兒。
高掌事覺得哪裡怪怪的,但是一時又找不出到底是哪裡怪來。
醫堂之中的氛圍正奇怪呢,醫堂之外卻是傳來了焦急的呼喊聲,離得遠,又聽不清是什麼,眾人就抬頭往外頭看。
七里這時候的眼力勁兒就體現出來了,他抬步就走出了門,去打聽了。
這呼喊是遠處走水了,也就是失火了。
而出事的地方,正是徐家。
對,就是王玉娘和徐安、徐婆子的那個徐家。
要說,第二日,王家和徐家的再次去到京兆府,在周法曹找到了那青皮的面前,查清了確實是徐婆子惡意放人進的門來的事兒,當堂就判了青皮和徐婆子的勞役來。
至於為何判的如此之輕?
主要是因著青皮和徐婆子倆是狼狽為奸,但是沒有實施成功,玉娘沒有受到實質性的傷害,至於玉娘手腕上的傷,也是她自己拿石刀劃的,可是很難算到青皮頭上的。
至於徐婆子虐待磋磨玉娘的事兒,雖有玉娘身上的傷痕作為證據,但徐婆子不承認,沒得辦法,這沒有人證來,也是很難判的。
最後,是當堂判了王玉娘同徐安和離。
判決下來,玉娘當堂痛哭,感覺自己終是解脫了,以後可以不需要心驚膽戰的過日子了。
至於玉娘與徐安生的小郎君,因是兒郎,自是判給了徐安養育。
玉娘雖是心痛孩子不能在身邊,但是那畢竟是個小郎君,想必徐安以及徐婆子是不會對待小郎君不好的,心裡也能放下心來。
至於徐安,這會子還在堂上演戲,落寞的眼眶含淚抬頭看向玉娘,那欲言又止的樣子,真是比有心機的女娘還會演。
王嬸娘擋在玉娘身前,狠狠瞪了徐安這個全程清白,乾乾淨淨的男人,心裡頭憑著直覺明白這徐安可不是什麼好人。
本以為這般也就完了,往後就能夠過上平淡但正常的日子的時候,命運往往就要與你開玩笑。
徐婆子得了這麼個樣子的判決,如何能真的心服口服?
當天,徐婆子就家去抱了還未滿月的小郎君跑到外三城王家門口去叫罵。
「爛了心肝肺的賤女人,心腸狠得連自己生下的兒郎都不顧了!」
徐婆子這回長了心眼,她不指名道姓,就這麼在王家門前從賤女人罵到騷狐狸,從爛了心肝肺,到騷貨偷漢子。
世人哪裡能真的用心去了解內情,再去評判是非對錯來?
大多都是只顧自己八卦娛樂的心,可不會在意誰是誰非的。
所以,王家這兩天來,就承擔著極大的壓力,王家大郎和王家二郎還好些,畢竟是去郊外給官家幹活,說到他們頭上的也少。
再加上兩人都還未娶妻,還是男子,自是沒什麼好說的。
但話題中心的玉娘,卻是跌入了火坑。
尤其是玉娘,在外頭看著徐婆子就那麼抱著自己的孩兒在外吹冷風,一兩個時辰的都不給餵口吃的,心裡更是心痛加惱火。
王嬸娘不是沒出去同徐婆子交涉過,也去找了這外三城裡的管事,但只要來人了,徐婆子就躲著走,然後人走了,徐婆子就又出來。
如此,誰能真的管得住徐婆子?
喜歡我在長安做婦產科醫生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