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那個躺在血泊之中的人,是沈世傑。
顧朝夕完全想不明白為什麼接下來死的人會是沈世傑,她甚至都想過接下來死的是丫丫。
可是為什麼事情會發展成這樣,沈世傑和這個故事的關係,為什麼會死呢。
她抬手捂著自己的額頭,頭疼感襲上來,讓她一時間有些無法思考。
裴宴扶著她朝著開闊的地方走了幾步,在堆砌著木頭的地方,找了塊位置讓她坐下。
她坐在木頭堆上面,朝著那邊的人群望去。
影影錯錯之間,似乎還能瞧見地上流淌著的鮮血。
這件事很快就引起了兩個領導的注意,他們隨著包工頭一起急匆匆地趕過來。
只留下了幾個資歷比較深的工人,就把剩下的人都趕走了。
隨著人群散開,工人找了一塊很大的布把地上的屍體包裹起來。
有人用推車推來一車水泥,直直地朝著那一灘鮮血上面倒上去。
血跡很快就被掩蓋,工人蹲在地上,將水泥一點點地抹平。
似乎一切的痕跡都被短時間內快速地消除了。
顧朝夕的目光朝著上面看去,每一層樓的邊緣,都沒有任何人停留駐足的身影。
她有些喪氣地垂下頭來,整個身子弓著,看上去很不舒服。
頭髮垂落下來,正好遮住她略顯蒼白的臉色。
嘴唇有些干,她舔了一下,才緩緩地開口和裴宴說話。
「我問過何星,他對王超並不滿意,他和何梅,其實都喜歡趙志發那個人。」
「王超對何梅很一般,至少何星的視角里一直是這樣的。」
「大概當初發生過什麼事情,才會讓何梅嫁給王超,所以何星對王超一直是避而不見的態度。」
「他能來工地,王超卻失蹤了,我懷疑他們三個人合謀將王超弄走的。」
她說到這裡,抬起頭來看裴宴。
她的眉頭緊鎖,嘴唇緊緊抿著,似乎覺得現在不說出來,一會兒就沒有力氣講了。
裴宴點頭,索性蹲在地上,讓顧朝夕不用抬頭那樣費力就能看見自己。
「阿宴,我真的沒想到沈世傑會死。」
何梅去央求幫忙的人是沈世傑,沒道理何星都來了,卻要害死沈世傑。
除非這件事情中,沈世傑傷害到了另外的人的利益。
他和宋江文同樣都是包工頭,如果想要往上升的話就是對手的關係。
宋江文會因為這個把沈世傑殺了嗎?顧朝夕覺得不會,在工地上殺人的風險實在太大了,並不划算。
那麼除了這幾個人,還有誰呢,在位面故事中留下了姓名的還有誰呢。
對了,還有強哥。
可是強哥有什麼理由殺沈世傑呢,強哥的敵人是王超,而王超現在是失蹤的狀態。
誰和沈世傑會有瓜葛呢,也是王超,因為王超並不希望何星來到工地。
沈世傑能讓何星來到工地,要麼是沈世傑的權利比宋江文的權利大,要麼是宋江文不想幫王超攔下來。
宋江文和王超是利益共同體,他沒理由這點小事都不幫著王超。
所以,只能是宋江文的關係戶,給他的權利並不大。
說到底,王超應該還是把這件事怪在沈世傑的頭上。
可是王超是在何星來到這裡之前失蹤的啊?
顧朝夕按了按額頭,覺得腦袋又開始嗡嗡作響了。
裴宴看著她,於心不忍,抬手按在她的手上面,替她輕輕揉著額頭。
「朝夕,放鬆下來,不要想那麼多。」
「可我真的,想不出誰會殺了沈世傑,如果是王超的話,王超現在在哪裡呢?」
她的腦海里突然閃出那個在宋江文房間裡的人,那個人是誰?
她反手將裴宴的手抓住,眼神灼灼地看著他:「阿宴,宋江文的房間裡有個人,但是我沒看清是誰。」
裴宴一頓,顯然也沒想到真有這種藏人的事情。
但是很快他就反應過來了:「你剛剛是從那邊過來的,可如果那個人從宿舍那邊過來殺人,沒道理你沒有碰到。」
所以,把沈世傑從樓上推下來摔死的人,只能是現在在工地上面的人。
顧朝夕搖了頭,還想說什麼,卻見裴宴沉著眼眸看著她。
「朝夕,強哥下午在工地的。」
一句話,顧朝夕就知道裴宴這話是什麼意思了。
當你排除了所有可能之後,剩下的那個不可能,無論怎麼不可能都能夠成為可能。
「可是強哥和沈世傑,不應該有利益衝突才對啊。」
「你忘了,強哥最恨的是誰了嗎?」
裴宴說著,輕輕嘆了口氣。
顧朝夕的眸子逐漸深沉,她知道裴宴的意思了。
之前是她有些鑽牛角尖了,強哥和王超的對立關係,是建立在王超成為了工地食堂這件事情上面。
如果王超失蹤了何梅一個女人干不下去了,這個食堂的事情,最終還是會落回到強哥的身上。
可是何星來了,何星可以接替自己姐夫的位置。
這樣一來,工地食堂還是何梅他們家的,強哥依然得不到這個位置。
所以,他討厭的是一切和他搶了位置的人。
顧朝夕咽了一口唾沫,舔了舔有些乾裂的唇,終於是長嘆了一口氣。
「是我想的不全面了。」她有些著急了。
可強哥這時候殺了沈世傑,只會讓這個事情變得複雜起來。
「或許,也是個煙霧彈吧。」她眨了眨眼,呢喃著。
既然是痛恨一切搶了他位置的人,自然是包括剛剛來的何星。
或許,殺掉沈世傑只是為了迷惑人罷了。
畢竟,沒有人會把殺死沈世傑的人往何梅一家人身上掛鉤,所以,強哥的下一個目標就是何梅他們家的其中一個。
故事背景里,小女孩最後是被人如何的?
她仔細想了想,當時好像一筆帶過了,說是被埋在了牆體中。
而強哥今天下午,正好在工地上忙活,是那個時候就開始了嗎?
仇恨的種子終於在今天發了芽嗎?
顧朝夕抬手搓了搓自己的胳膊,縮了縮身子,緩緩低下頭擱在自己的膝蓋上。
她緩緩吐氣,讓自己逐漸的平靜,再平靜。
直到最後,終於在裴宴的期待中直起身子來。
「阿宴,我不會就這樣輕易的被蠱惑的。」
在不知不覺間影響到她的疲憊感,或許就是這個位面給他們使得絆子。
她才不會,就那樣輕易地輸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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