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得遠了,拐了彎,兩個人不約而同地停了下來。
剛剛裴宴打量過那間屋子,客廳里並沒有什麼特別的,主要的恐怕就是旁邊的房間了。
「趙醫生一直足不出戶,我們很難進他家裡查看啊。」
顧朝夕看了一眼自己手上的東西,忍不住皺了皺眉。
這東西既然是給秀秀拿的,一會兒還是要給到秀秀那裡去的。
萬一這個趙醫生疑心,去了趙秀秀的家裡,漏了陷,可不好說了。
「冼洗村目前看來,都沒有別的異樣,也或許是我們沒有找到。」
除了來時他們祭拜龍神,這幾天似乎都是在準備貢品。
趙秀秀和梁易以外的人,暫時還沒見到有誰是比較特殊的。
要說趙醫生特別吧,又說不上來到底是哪裡不對勁。
顧朝夕搖了搖頭,和裴宴一起往趙秀秀的家裡走。
「那個趙醫生看起來,也就三十出頭的樣子,如果龍神祭祀是他搞的鬼,時間對不上啊。」
冼洗村的龍神祭祀,時間甚至可以再往前面追溯幾十年。
依照趙醫生現在的年紀,說是他搞的鬼也不太像。
不過一個住在村子裡面的人,卻常年不怎麼出門,只是待在自己的院子裡,怎麼想都有點奇怪吧。
就算他不種地,也需要來源保證自己的一日三餐不是嗎?
這麼想著,兩個人已經慢悠悠地走到了趙秀秀家門口。
她娘這會兒還在客廳里忙著,見到門外來了人,趕緊擦了擦手跑到門口來。
看到是顧朝夕和裴宴,臉色算不上多好。
「怎麼又是你們,自己家不用準備貢品的嗎,都快走開些。」
趁著她還沒有拿東西趕人,顧朝夕趕緊拿著手裡的藥上前。
「姨,這是我們從趙醫生那裡拿的安眠的藥,泡水喝就行,好讓秀秀這幾天養好身子。」
她的話一出,秀秀娘愣了一下。
「趙醫生那裡拿的啊?」
「是啊,我們剛剛從趙醫生那裡回來呢,他也希望秀秀這兩天好好休息。」
顧朝夕一臉誠懇地點頭。
秀秀娘把藥包接過去,翻來覆去看了看,確認的確是從趙醫生那裡拿來的,這才語氣緩和了不少。
隨即又忍不住抱怨起來了。
「你們都知道讓秀秀好好休息,可那妮子還不聽我的話,想著天天往外面跑,真是太讓人操心了。」
哦?趙秀秀想往外面跑?
顧朝夕和裴宴對視了一眼,都在對方的眼神里察覺出了一絲不對勁。
按道理說,梁易的話,趙秀秀只信了三分,內心還是信任龍神的。
既然如此的話,她被選為了祭祀少女,應該感到十分的榮幸吧?
畢竟在以往的祭祀中,都稱祭祀的少女是被龍神帶走過上了好日子。
顧朝夕抬手拍了拍秀秀娘的手,指了指她手裡的藥包。
「姨,你把這個沖水給秀秀喝,讓她好好休息,保證不亂跑了。」
「也是,我晚上就給她喝,免得不省心。」
又說了幾句,顧朝夕和裴宴就走了。
離開趙秀秀的家,兩人一時間漫無目的。
冼洗村看上去雖然占地面積大,但其實大部分的位置都是房屋。
每個人擁有一個前院和一個後院,自然就顯得這地方大了。
要真的論起來,冼洗村如今也是百來口人,五六十戶人家而已。
正在兩人慢悠悠朝著前面走的時候,卻有人從院牆裡面探出頭來,朝著他們打招呼。
「喂,羅芳芳!」
叫的是顧朝夕的名字。
她順著聲音的來源看過去,牆頭上趴著一個半大的少年,身上的衣服已經黑黢黢的了。
看上去是個調皮搗蛋的。
「你應該叫我姐姐吧?」
她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對方。
豈料趴在牆頭上的男孩子不屑一顧地瞥了頭去,似乎不太開心。
「羅芳芳,你才別指望我叫你姐姐呢,哼!」
「喲,小屁孩兒還挺有骨氣。」
她笑著,就見那個男孩從院牆裡面直接翻了出來,動作利落地跳到了地上,隨後拍了拍腿上的灰,朝著她走過來。
走的近了,他看了一眼一旁的裴宴,似乎不悅。
「哼,天天和這傢伙混在一起,人家又不喜歡你!」
「嗯?」她所有所思地朝著裴宴看了一眼。
看這個意思,裴宴這個身份的人不喜歡羅芳芳,但是羅芳芳喜歡啊?
不過這都不是什麼緊要的事情。
她彎腰看著面前的男孩子:「小屁孩兒,找我有事兒?」
他叉著腰,直挺挺地站著,小腦袋揚著:「羅芳芳,說了多少遍不許叫我小屁孩兒,要叫我周照照!」
「只有我周照照才是真心為你好,所以你得聽我的。」
想不到小小年紀,口氣倒是不小。
顧朝夕失笑,抬手在周照照的頭上狠狠揉了一把,惹得他很是不悅地跳開來。
一邊整理自己的頭髮,一邊又瞪著顧朝夕。
「羅芳芳,你也就仗著我喜歡你天天這麼欺負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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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
顧朝夕覺得好玩兒。
周照照看上去,得比她現在這個身份的羅芳芳小十歲吧,這屁大點兒孩子懂什麼是喜歡嗎?
就在周照照要上前拉顧朝夕的手的時候,裴宴終於出手攔住了他。
垂眸,看著眼前臉上還沾著灰的小男孩,裴宴勾了勾唇。
「你喜歡她沒什麼用,她看不上你,她看上的是我。」
「你!」周照照被他這話氣得不輕。
裴宴笑了笑,將顧朝夕拉到自己的身側,十指相扣,在周照照的眼前晃了晃。
這明晃晃的牽手如果還不能證明什麼的話,周照照就是個傻子了。
他撇開眼神,抬手狠狠拍了幾下自己的胸脯,然後才想起自己剛剛叫顧朝夕的緣由。
「這事兒暫且不說了,你們是不是在找龍神祭祀的秘密?」
此話一出,顧朝夕和裴宴臉上的笑都收了起來。
如果剛剛只是在逗這個小屁孩玩兒,那麼現在,小屁孩兒的話就要引起重視了。
顧朝夕鬆開裴宴的手,蹲下身來,視線比周照照還低了一些。
「你知道什麼?」
他咬了咬唇,先是看了一眼剛剛翻出來的院牆,又看了一眼裴宴。
「你們先告訴我,你們是不是在找這個?」
她抬頭看了一眼裴宴,裴宴點了頭。
「是,我們的確是在找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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