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朝夕伸了手,搭在刀柄上,緩緩地從床上坐起來。
她靠著背後的牆壁,一雙眼睛緊盯著門口的伊麗。
如果她開門的話,自己必須立刻進行防禦。
好在伊麗只是抬頭望著門,一直沒有什麼動作,好一會兒才慢慢地轉過身來。
然而下一瞬,顧朝夕卻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伊麗的整張臉都是蒼白的,眼眶裡只剩下眼白,原本較為鮮活的一張臉現在看著無比的詭異。
她並沒有說話,背部卻下意識緊貼身後的牆壁。
伊麗朝著床邊走過來,船體似乎在這一刻又變成了靜止,原本輕微的搖晃也不復存在。
走到跟前,伊麗停了下來。
她似乎在打量眼前的人是誰。
走廊的腳步聲停止了,敲門聲也消失了,一切似乎都歸於平靜。
但是她很清楚,那些東西就在門外,或許只是需要一個開門的契機。
「你是,艾斯麗姐姐......」
伊麗的嘴巴緩緩張著,有些遲緩地吐出幾個字來。
「是我,伊麗。」
顧朝夕點頭,就見伊麗的臉色緩緩地恢復到之前的模樣。
她好像忘了剛剛發生過什麼,只是又爬到床上來。
「艾斯麗姐姐,外面好黑啊,我們快睡覺吧。」
小女孩在她身旁躺下來,一隻手搭在她的大腿上。
她垂眸,那隻手並沒有任何動作,只是軟綿綿的耷拉著。
想了一會兒,顧朝夕還是抬手捏住那隻纖細的手腕,將伊麗的手給挪開了。
將她往旁邊挪了好一些,這才慢慢地下了床。
「叩叩。」
寂靜的夜裡,這一聲敲門顯得格外的響亮。
她沒來由的打了個哆嗦,緩緩走到門口去,盯著那個門把手。
外面的敲門聲並沒有停下,依然有節奏的響著。
「艾斯麗小姐,你睡了嗎?」
這是,貝吉利特的聲音!
她一時間有些搞不清楚,如果外面是貝吉利特的話,他現在是什麼樣子的狀態呢?
想了想,顧朝夕還是決定開門。
只是很小的一個縫隙,她用一隻眼睛朝著外面看去。
貝吉利特站在房門口,瞧見她開了門,嘴角揚起來一個笑容。
「艾斯麗小姐,今晚有煙花,要出來看看嗎?」
克里斯維默還有這個嗎,她倒是沒聽說。
不過,貝吉利特看起來和白天沒有什麼分別。
「好啊。」
她應下,依然沒有把門完全打開。
「貝吉利特先生,我需要整理一下自己。」
「好的,那我就在樓梯口等你,艾斯麗小姐。」
「謝謝。」
看見貝吉利特朝著樓梯那邊走,顧朝夕這才合上了門。
大半夜的突然來叫她去看煙花,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啊?
並沒有想太久,顧朝夕低頭整理了一下自己衣服,別好腰間的彎刀,便開了門。
走廊里靜悄悄的,她閃身出來,快速地關好門。
貝吉利特大概是往樓梯上走了一些,至少顧朝夕站在房間門口,根本看不到什麼人。
走了幾步,在裴宴的門口停下。
「叩叩。」
敲門聲連續了兩次,隨後房間門就開了。
「裴宴,貝吉利特叫我去看煙花呢,一起吧。」
「好。」
他走出來,關了門,跟著顧朝夕一起往那邊去。
兩人都沒有說話,一直走到樓梯上面,在拐角處碰到了貝吉利特。
他瞧見裴宴的時候,稍稍有些愣神,但是隨即就明白過來了。
三人一起朝著上面走,越是接近甲板,顧朝夕越是覺得有一種無形的壓迫。
那種感覺讓她整個胸腔都有些不太舒服,就好像是很久沒有進食之後的那種無力。
她抿了抿唇,倒也沒說什麼。
甲板上的人不少,她抬眼,便看見了維爾福斯和麥爾頓。
他們也在?
煙花被放置在靠近這邊小兩層的位置,其他人都三三兩兩地站在甲板的中間位置。
靠近餐廳的那邊,現在擺了一些桌椅。
貝吉利特帶著他們兩個往那邊走去,找了位置坐下。
「艾斯麗小姐,你先等會兒,我去同維爾福斯先生打個招呼。」
「好的。」
等貝吉利特離開,這處位置倒是顯得寬敞起來了。
顧朝夕眯著眼睛往那邊看,麥爾頓和維爾福斯湊在一起,不知道在聊些什麼。
她扭頭,背後的餐廳里只開了兩盞燈,堪堪足夠一個人從餐廳門口走到下去那邊的樓梯。
樓梯那裡,倒是亮的很。
裴宴只是望著人多的那塊位置瞧著,一時半會兒都沒有說話。
他的喉嚨有些干,像是很久沒喝水的樣子。
船體又開始恢復到正常的狀態,隨著搖曳,裴宴沒忍住把頭偏向了另一側,微微低頭。
「裴宴,你怎麼了?」
顧朝夕看過來,終於意識到了不對。
她剛剛一門心思都在關注別的,根本沒怎麼注意裴宴。
現在才發覺,他的臉色越發的蒼白,整個人看上去有些脫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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費勁地抬手擺了擺,整個胳膊耷拉下來。
「沒事。」
那聲音很小。
「還說沒事!你聽你這個聲音,都快出氣多進氣少了!」
她的手浮上裴宴的額頭,並不怎麼發燙。
可他看起來就是非常不好。
「我真的沒事,只是想休息。」
自己的身體狀況,也就只有自己最清楚。
裴宴抿著唇,死死咬著後槽牙。
這種狀態,他已經很久沒有感受過了。
似乎是從他第一次進入位面之後才開始的,整個人都會脫力,頭疼,背後冒汗,但是並不發燒,也沒有其他症狀。
之前他有去醫院看過,但是身體檢查顯示一切正常。
遇到顧朝夕之後,明明已經很久沒有再犯過了。
今天也不知道是怎麼了,突然就又來了。
「你!」
顧朝夕不知道該說啥,只是抬手輕撫著他的背,讓他整個人緩緩地縮在椅子上。
這樣的動作,讓他稍微好受了一些。
見她滿眼的擔心,裴宴忍不住笑了笑。
然而頭疼的撕裂感讓他很快就笑不出來了,只是眼睛半眯著。
「朝夕,之後再跟你解釋。」
「我現在,想歇會兒。」
「好。」她緊緊地握了一下裴宴的手,眉頭依舊沒有鬆開。
雖然不確定裴宴到底是怎麼了,但既然他都這樣說了,再問的話也沒什麼用。
看他閉了眼,顧朝夕嘆了口氣,回頭又去瞧著那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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