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沒有操作性?
不管誰看這活都沒有操作性啊!
葉長安甚至低聲問王憶:「在外島你搞工廠,這活是怎麼想的?咱們外島沒有工業基礎也沒有工業發展條件!」
王憶可以嬉皮笑臉的喊口號來湖弄王向紅,可不能用同樣方法去湖弄葉長安,實際上他也湖弄不了人家。
於是他就從經濟發展、市場需求、未來前景這幾個方面來分析起來。
外島確實沒有工業基礎,但總得發展民生。
磚頭瓦片這些東西在改革開放後肯定有需要,就像二十一世紀的丈母娘們掀起了城裡的購房熱一樣,丈母娘們也會在八十年代掀起建房熱。
沒有個新房子想要娶媳婦,不容易!
另一個國人對房屋有執念,不管是農民還是漁民,手頭闊綽了第一選擇都是先翻新房子或者直接起一座新房子。
這點葉長安和魏崇山都贊成,可他們覺得在外島建一座磚窯廠太難了。
沒有條件。
磚窯廠所必須的水、土、電、煤、技術和機器,他們盤算了一下,這些所需元素中只有機器好解決。
魏崇山在工業部門有熟人,可以幫忙牽頭買攪拌機、砌磚機這些主體設備。
王憶一聽這行啊!
他這邊最容易解決的是技術,這點他已經安排邱大年在22年給他搜集了,不惜花錢請技術員來指導。
但磚窯廠需要機器,小型的機器還行——除塵機、降溫用的風扇等等,這些他可以從22年偷偷往82年帶。
像是攪拌機、砌磚機這種大型機器他就沒轍了,如果魏崇山和葉長安能幫生產隊解決這需求,那他覺得這磚窯廠有一半幾率能開起來。
他現在是認真想要搞一個磚窯廠的。
有了磚窯廠,生產隊蓋樓就輕鬆了。
看他態度堅定,魏崇山便對葉長安說:「這個項目是有利可圖的,還是在利國利民的基礎上有利可圖,你們縣裡應該進行適當的攙扶和幫助。」
「但是實行過程中註定很難,所以這樣吧,王老師你要是真想搞這項目,我幫你聯繫磚窯廠進行實地考察,你還需要找土、找煤來供應,對不對?」
王憶說道:「對,這些都需要考察和選定供貨商。」
魏崇山說:「你得先考察,考察之後出具一份計劃書,計劃書可行了,我們工作組再幫助你執行,怎麼樣?」
王憶痛快的說:「領導說的對,理應如此!不具備可執行條件的計劃,那叫胡來、那叫浪費!」
「辦工廠這種事是大事,必須要穩妥推進,起碼有個八九成的建起把握後,再開始動工!」
魏崇山笑道:「好,你明白這道理就好,辦工廠做生意,最怕的就是一拍腦袋下決定。」
「熱血沸騰的開頭,結果熱血持續不過三秒,遇到點困難就打退堂鼓,最終心灰意懶的收場,這是極不可取的。」
葉長安指了指王憶說:「這點我不怕,我這個孫女婿做生意是一把好手,別看他年輕,做事很穩妥,幫助他們生產隊發展的很不錯。」
「喲,老葉你這是老丈公看孫女婿,越看越歡喜呀。」魏崇山跟他開起玩笑來。
王向紅說道:「我們的王老師確實做事穩妥,他來到隊裡後幫助隊裡建起社隊企業,開展了幾個項目,每個項目都很成功!」
魏崇山說道:「看出來了,也能看出你們隊裡的社員非常活躍、非常自信,精氣神很好!」
他又扭頭問王憶:「開辦磚窯廠可不是一天兩頭能辦起來的,你後面還有什麼計劃嗎?針對你們生產隊進行的生活、工作、娛樂等各方面的計劃,有嗎?」
王憶說道:「還真有,這不是秋高氣爽了嗎?我委託我們在滬都做小買賣的社員幫忙買個排球和排球網。」
「女排同志們奪得了世界冠軍,國家號召人民學習女排精神,然後我就想著在生產隊組織個排球比賽。」
魏崇山頓時精神一振:「哈,這個想法好、非常好,咱們市里各單位最近也在組織排球比賽,還準備精選隊員然後組織一場各單位、各工廠一起參加的比賽,就像世界錦標賽那樣打,有小組賽、有淘汰賽。」
王憶說道:「我們沒有那麼多人,所以準備組織個沙灘排球賽——因為我們隊裡有一片好沙灘。」
「這個排球賽的目的是旨在響應國家號召學習女排精神,以及豐富社員們的精神娛樂生活,我想的是開展的簡單一些就行。」
葉長安對馮一木說:「馮主任,這事你可以一起來操持。」
「在你們公社內部組織一下,看看各生產隊有沒有同志願意參加比賽,到時候以生產隊為單位打幾場比賽,確實能娛樂人民大眾的精神生活。」
馮一木痛快的說:「好,領導,我把這事記下了。」
他們一邊聊著一邊走,時而看到誰家門口有人就進去站站、看看。
現在社員們家裡可不是家徒四壁了。
不說別的,家家戶戶都有一套嶄新時髦的桌椅,床頭桌子上的放著收音機,屋子裡垂著電燈,有的人家床上還放了乾淨整潔的毯子。
現在這季節晚上蓋毯子睡覺正舒服!
還有的人家桌子上放了蒲籮蓋墊之類的東西,裡面有乾糧,主要是玉米餅或者窩窩頭,也能看到饅頭。
家裡人便說:「饅頭是給老人吃的,老人牙口不行了,吃起玉米餅子來費勁巴拉的。」
魏崇山問道:「沒有給孩子的嗎?」
當導遊的項玉環笑道:「領導我不是在路上說了嗎?我們家裡的娃娃們吃的最好,在學校免費吃食堂,隔著一兩天就有口肉或者吃個雞蛋。」
魏崇山說道:「我這不是想多打聽幾家人的說法嗎?」
葉長安問道:「王老師,你們隊裡的雞養的怎麼樣?後面我也沒問,就是聽小秋老師說養的挺好?」
王憶說道:「養的挺好,隊裡現在家家戶戶分了雞養,少的養十隻,多的養了三十隻,過幾天天冷了,我們隊裡集體殺雞吃,您要是有空那約上馮主任,你們一起來吃雞……」
那個『吧』字好不容易才剎住車。
魏崇山問道:「守著我的面,不請我啊?」
王憶說道:「領導您工作繁忙,怕是沒時間過來。」
「我準備給您送兩隻我們自己養的雞過去,不是想要給您送禮,就是讓您和小康工作組的同志們嘗嘗我們貧困戶養的雞!」
魏崇山站在山頂掃視著四個組,說道:「如果咱們翁洲各村莊、生產隊的發展水平和生活水平能提起來,如果你們天涯島這樣的生活真是屬於貧困村,那咱們經濟可就搞好了!」
王憶說道:「領導我不是跟您喊口號,現在國家放開手腳讓老百姓大幹一場,打開國門與外國市場開始接軌,那我認為以我們炎黃子孫的勤勞、聰明和節儉,一定可以迅速的發展起來!」
「中華民族一定會重新屹立於世界之巔!」
魏崇山問道:「這麼有信心?你是大學生,應該知道我們和外國特別是歐美日發達國家之間的差距。」
「現在社會上有一種聲音,覺得外國人的制度更先進、外國人的腦子更靈活、外國人製造的東西更好,這個聲音正在知識分子之間傳播,且隱隱要成為主流聲音,你沒有這麼想過嗎?」
王憶說道:「實事求是的說,外國現在經濟水平確實比我們高,因為他們都曾經通過掠奪積累了大量的原始資本,他們有先發優勢。」
「但正所謂讀史可以明智、知古方能鑒今,我剛才說咱們中華名字以後可以重新屹立於世界之巔可不是喊口號,是從各國古代史書中總結出來的經驗。」
「我曾經聽人說過這樣一段話,五千年前我們和埃及人一樣面對洪水;四千年前我們和古巴比倫人一樣研究青銅器;三千年前我們和希臘人一樣思考哲學;兩千年前我們和羅馬人一樣四處征戰;一千年前我們和阿拉伯人一樣無比富足。」
「而現在呢?現在我們剛剛在戰場上撂倒了以美帝為首的聯合國軍!以千年為單位的話,世界的棋盤兩畔一直有高級玩家在對峙,而我們中華民族始終穩穩的坐在棋盤前,是我們的對手一直在換!」
「魏領導、葉領導、馮主任和各位同志,今年是公元1982年,下一個千年馬上就要到來了,以古鑒今,下一個千年我們中華民族肯定還要做到棋盤旁去執子下棋的!」
兩級工作組的人員聽的熱血沸騰,情不自禁就開始鼓掌。
葉長安也笑著鼓掌。
他看著目瞪口呆的魏崇山暗暗笑道:
這小子的嘴巴可熘了,他可是當教師的呢,就是靠嘴巴吃飯的人,喊口號、搞演講這不是他的強項嗎?
幾個月前他在療養院就讓王憶給整的熱血沸騰了一把,他是很清楚這青年嘴巴的厲害。
要知道他的寶貝孫女可就是在這青年嘴巴下淪陷的!
參觀活動進入學校。
魏崇山更是連連點頭:
看一個村莊的未來就要看後代。
這學校的學生衣著整齊、精氣神十足,更難能可貴的是他們擁有相當的自信,看到陌生人後好奇而不緊張,他去跟學生們聊天,學生們很自如的回答他的問題。
他跟幾個學生隨意的聊過後,挨個教室外看了看:「今天是國慶節假期的最後一天,學生們還在學習?」
王憶笑道:「他們也去玩,不過這會天氣多少有點熱,所以有些喜歡學習的同學就過來學習了,等到天氣涼爽他們會去山上撿板栗、摘山棗。」
葉長安對魏崇山說:「你別不相信這裡學生的學習欲望,這可真不是他們在演戲湖弄咱們。」
「怎麼回事呢?這學校給學生管飯,但成績好、學習好的學生多多少少能得到一些優待。學生們饞呀,所以好些學生就為了能多吃兩口好菜也要好好學習。」
王新釗聽到這話後說:「小秋爺爺我們不是都這樣,我就不是為了好吃的去念書的,我是為中華之崛起而讀書!」
王憶聽到這話抬頭擠眼睛。
玩尬的,沒有人能比得上這位兒童團團長!
工作組不少人聽到這話也發出尬笑。
王新釗看著他們不以為意的笑容奇怪的問道:「這不對嗎?我們不就應該為中華之崛起而讀書嗎?」
「書上是這麼說的、老師也是這麼教我們的,我們是國家的建設者,我們要好好讀書、學好知識然後去建設祖國!」
他用很單純的眼神看向眾人。
這下子眾人心裡尷尬起來。
魏崇山愣了一下,他反問其他人說:「這孩子說的有什麼問題?你們笑什麼?」
王憶偷偷撓了撓鼻頭。
也是。
王新釗可是學生中覺悟最高的一個人,他是五條槓少年——不帶諷刺意味的那種。
馮一木也沒笑,他知道王新釗這個學生,便上去低聲給魏崇山等人介紹了一下學校上學期的成績和王新釗的進步。
魏崇山聽後很吃驚。
這生產隊給他帶來的驚太多了,今晚不用吃飯了,吃驚吃飽了!
葉長安點頭:「天涯小學進步極大,堪稱我們全縣典範,他們不光文化成績有進步,各方面進步都大,就在前天我們縣裡不是舉辦了國慶節慶典活動嗎?」
「這學校的學生集體表演了太極拳,拿下了第一名的好成績!」
魏崇山聽的一頭。
他將中山裝胸口口袋中插著的鋼筆取下來,很鄭重的交給了王新釗:「小同學,要記住自己的初心啊,要記得你是在為中華之崛起而讀書的!」
正在研究怎麼轉陀螺的王狀元看到領導把鋼筆送給了王新釗,趕緊積極的站起來說:「領導,你可能不知道,其實我也是為中華之崛起而讀書的!」
葉長安聽秋渭水聊起過他,便露出無奈的表情說:「王狀元啊,你好歹考個全班第一以後再來說這話。」
「我聽小秋老師說,你是勞動課積極、文化課萎靡,是不是?」
王狀元一看自己的情況已經被領導們摸透了,他便尷尬的撓了撓頭說:「小秋老師說的是實話,可我很會養豬啊,我、我為中華之崛起而養豬了!」
人群里偷笑聲四起。
王狀元著急的說:「你們笑什麼?人要勞動要學習的前提是要吃飯,吃飯才有勁,吃上肉才最有勁。」
「我養豬也是給學校、給集體養豬啊,到時候同學們一起吃豬肉,吃了豬肉才能有勁的為中華之崛起而讀書!」
魏崇山聽的哈哈大笑,但連連點頭:「有道理,是這麼回事。」
他摸了摸口袋,口袋裡只有錢夾子了。
這錢夾子肯定不能送人,於是他又摸到自己坐船戴的墨鏡,就把墨鏡送給了王狀元:「我小時候打豬草,最怕的就是被雜草掃了臉、掃了眼。」
「現在我送你一副眼鏡,你以後打豬草戴上它,這樣就不會再被豬草掃到眼睛了!」
王狀元說道:「嗨呀,領導你誤會了,我不是想要東西,你這把我想的低級了,不是,是把我那個什麼、什麼想的低級了?」
他求助的看向王憶。
王憶有氣無力的說:「覺悟?」
王狀元說:「對,你把我覺悟想的低級了,我不是找你要東西的,我是尋思你是大領導,說話肯定好使,我看我們支書都聽你的。」
「連你們縣裡領導都得聽我的。」魏崇山毫不客氣的說。
王狀元說道:「那太好了,我爹是不是也得聽你的?」
王向紅警告他說:「草鞋你別亂說話啊,別亂來……」
「沒事沒事,聽聽他想說啥。」魏崇山笑著拍拍王向紅肩膀,「我看這個小同志挺有意思的。」
王狀元說道:「我想說,你能不能跟我爹說一聲,就是給他下個規定,以後不要打我了!」
魏崇山看向王向紅。
王向紅解釋說:「他爹是我們隊裡民兵隊隊長,比較衝動,另外領導你也看出來了,這小子很、很調皮搗蛋,他爹有時候確實會下手匆忙了一點。」
這種事現在太多了,壓根沒有虐待孩子的說法,孩子不聽話、調皮搗蛋,家長就一個法子:
俺是個粗人,俺不會說啥,俺就會揍!
清官難斷家務事。
魏崇山便笑道:「這樣吧,那我在這裡下個命令,以後你爹未經過你們隊長的許可,不准打你!」
王狀元激動了,他說道:「領導你等著,以後天冷了殺豬,我一定給你弄兩條豬尾巴去吃!」
王憶說:「豬尾巴都分完了,你又給小秋老師又給我又給小秋爺爺,還哪有豬尾巴分給咱們這位領導?」
王狀元笑道:「沒事,我算計著還留下了兩條。本來是想存起來以後我爹要打我,我拿豬尾巴孝敬他,讓他手下留情。」
「以後他撈不著打我了,嘿嘿,還給他吃豬尾巴?想得美吧!我一條不給他留,哈哈!」
想到開心了,哈哈大笑、手舞足蹈!
工作組的幹部們看的是鬨堂大孝了。
這真是個笑順孩子。
王向紅趕緊領著眾人離開,他看著好幾個學生在蠢蠢欲動。
其中王凱最積極,在後頭著急的喊:「領導爺爺、領導叔叔你們先別走,我也為中華之崛起養過豬啊!我也是個養豬模範生啊!你們能不能也給我爹……」
王憶趕緊親自去把王凱摁下了,然後他問:「今天的小攝影師都有誰?趕緊拿著照相機去拍照!」
以後這照片掛到大隊委辦公室,多場面、多有面子!
領導們最後去看生產隊大灶和門市部。
大灶里三口鐵鍋、十幾個籠屜,石磨『嘎吱嘎吱』的轉動,大迷湖正光著膀子在磨豆漿、做豆腐。
王憶請幹部們一人喝了一碗溫豆漿、吃了一塊新出爐的月餅。
加糖之後的豆漿挺好喝的。
很潤。
葉長安自己掏了腰包,無論如何要付錢。
王憶沒領他們去看點心工坊,在這裡吃塊月餅就行了,工坊裡頭的烘烤機終歸有些先進,他怕被有心人留意到。
魏崇山大概的把生產隊掃了一遍,這會已經很滿意了。
他對葉長安說:「你請吃了下午茶,那晚飯我來請,晚飯咱們去這個生產隊的飯店去吃,你看行不行?」
葉長安說道:「那得趕緊定桌子。王支書,你們去縣裡的銷售隊走了沒有?」
王向紅說:「正要走,我馬上去叮囑他們給你們在餐廳留個大包廂。」
魏崇山吃驚的問:「飯店生意這麼好嗎?」
葉長安說道:「你今晚去了就知道了,小水的眼光真是沒的說,她選的這個女婿很厲害,你看看他領著辦起來的飯店吧,現在你們市里也沒有這麼出彩的飯店!」
只要涉及到孫女,他總能找到角度夸一句。
魏崇山說道:「好,那今晚必須得去看看了。另外根據我的現場觀察,這天涯島的生產隊不能再統計為貧困村了,而相公島的生產隊,則不宜歸類於小康村。」
「把他們兩個生產隊的帽子換一換吧,馮主任,你有意見嗎?」
馮一木瑟瑟發抖:「沒有、沒有,這工作是我失職了。」
葉長安有一說一,不會給下屬亂扣帽子。
他解釋說道:「天涯島歸屬於貧困村沒有問題的,他們生產隊是今年才發展起來。」
魏崇山說道:「對,他們已經發展起來了,應當樹立為小康村的典範,以後要組織咱們市各縣各公社的村莊生產隊來這裡進行考察學習。」
這時候他又對跟隨在後的相公島的項家青年說:「你們都是年輕人,未來大有可為,是國家發展和進步的支柱。」
「今天你們看過人家天涯島上社員是什麼生活了,也看到人家這個生產隊是怎麼發展的了,回去之後你們重新組織一下生產隊幹部的選舉工作,把幹部重新選一選。」
他又對馮一木說:「現在那位隊長,我覺得組織上還是要重新考察一下為好。」
馮一木點頭如搗蒜。
見此人群中走出一名大齡青年,他沉著的說道:「各位領導,我叫項滿銀,是去年剛從部隊退伍回鄉的一名黨員,我想在這裡向你們做個毛遂自薦。」
「我認為我比項宏瑞同志更適合做我們隊的隊長,我願意在這裡立下軍令狀,給我三年時間,我會讓我們生產隊跟上現在的王家——不管生活水平還是精神娛樂活動,都能跟上!」
魏崇山看向葉長安,葉長安笑道:「我選我自己?嗯,項滿銀同志展現出了極高的戰鬥熱情,這應當是在部隊培養出來的吧?」
他繼續說:「這樣吧,王支書,我們借你們寶地開個座談會,你看行嗎?」
王向紅說道:「非常歡迎,但只能去操場了,因為我們生產隊沒有這麼大的會議室。」
魏崇山說道:「那就去操場,頭頂藍天腳踏大地,四周是海洋環繞,這是個開座談會的好地方啊。」
他們去開會。
王向紅去找王憶,若有所思的說:「你真想要領著咱們生產隊建個磚窯廠?」
王憶說道:「我有技術,現在又有領導給解決機器來路,這樣只要咱們找到技術員和工人,找到土、煤、水的供應渠道,那真能建起磚窯廠,這沒有多難的。」
根據他的記憶,《大江大河》和《平凡的世界》裡都有過八十年代的農村建起磚窯廠來帶動經濟發展的描述。
他覺得他也行。
至於《大江大河》和《平凡的世界》是文藝作品?
那沒錯,藝術來源於生活嘛。
實際上這是有可執行性的!
王向紅也幫他開始執行起來,說道:「這樣的話,那我可以告訴你一個島嶼上有很多土,你看看能不能利用起來。」
王憶問道:「哪裡?咱們外島還有土多的地方?」
王向紅說道:「土多的地方有的是,多寶島就有很多農田,黃土公社更是土地肥沃。不過這些土地都是人家的寶貝,人家要用來種糧食的,肯定不會讓咱挖走燒磚窯。」
「但是有個島上的土或許可以。」
他指向操場說:「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就是他們!」
王憶問道:「相公島?他們島上土很多?」
王向紅說道:「他們島上跟咱一樣有山,不過人家是土山,島上幾個平方公里都是土山。」
王憶問道:「既然是土山,那為什麼他們日子過的好挺困難?那麼大的地方種糧食……」
「種不成。」王向紅搖搖頭,「他們島上的土或許是鹽鹼土吧,應該是被海水給浸潤過?」
「具體不好說,咱是漁民沒有文化,不懂這些科學門道,不過他們島上確實土多,且種不成莊稼也不怎麼長草木啥的。」
王憶若有所思的說道:「鹽鹼土不適合做磚頭,不過這不代表不能做磚頭。」
「那我研究一下技術,看看有沒有辦法利用鹽鹼土來做出磚頭來,要是有這樣的技術,那這距離咱們辦起磚窯廠就更近一步了!」
王向紅說:「如果鹽鹼土能做出磚頭來,那咱外島其實不缺土。」
「周邊海上島嶼多,不少島上有鹽鹼地、有鹽鹼土,這東西還有個學名來著,叫做、叫做鹼化鹽土!」
王憶精神振奮。
當前最重要的是新型技術了,只要有了利用鹽鹼土生產磚頭的技術,那磚窯廠的建設工作便可以提上日程了。
這必須得在22年找專家了。
建築用料很忌憚鹽鹼成分,這不光影響磚頭本身的結實耐用程度,還會腐蝕協同磚頭一起建築用的鋼鐵成分。
不過外島建平房用不大著鋼筋鐵片,磚瓦檁條這些東西才是主材,所以只要考慮磚頭本身的情況即可。
他正在沉思,王向紅又對他說道:「還有個事咱們得商量一下,剛才魏領導說他要把咱們隊樹立成小康生產隊典型?」
語氣有點不確定。
因為他知道這是多大的好事。
一旦把生產隊樹立成小康典範——這可不是公社的典範,是全市範圍內的典範。
要是生產隊成了這典範,那就代表外面的姑娘願意嫁進隊裡來,這下子隊裡的未婚青年們解決起婚姻問題可就簡單了。
王憶說道:「對,這是魏領導親口承諾的,他就算忘了這茬事那葉領導也忘不了。」
王向紅聽後露出笑容,說道:「好,這樣的話咱得把一項工作提上日程了——發動社員收拾島上衛生和環境!」
「典範就要有典範的作用,現在天氣涼快了,咱們是不是該好好收拾一下衛生了?」
這事已經拖了半年了。
當初王憶看學生們頭上有虱子身上有跳蚤就想發動社員們來全員收拾一次衛生。
結果那會天氣開始熱起來了,王向紅說這活得在天冷時候開展。
因為社員們的本職工作是上工,天氣炎熱的時候上工時間少,上午下午只有天氣涼快點的時候才是上工的黃金時節。
所以他們當時沒有時間用來展開全生產隊大掃除——收拾跳蚤、虱子還有滅殺蚊蟲這些工作必須需要全隊一起開展。
這些害蟲的繁殖能力超強,只要有人家沒有好好收拾,那就會重新變成傳染源,再次傳遍全生產隊。
現在是中秋時節,天氣涼爽起來,加上生產隊要被樹立為小康典範接受來自全縣乃至全市各村莊生產隊學習小組的學習參觀,那天涯島得展開一場轟轟烈烈的大掃除工作了。
王憶說:「第三季度分紅合計出來了嗎?要不然找哪天給社員們發分紅,然後趁著發分紅的日子裡發動大傢伙打掃衛生,這時候他們肯定有幹勁!」
王向紅說道:「分紅好合計,咱又不是把所有收入都發下去,只是發一部分而已,這個讓文書晚上加班算算就行。」
王憶說道:「好,那你領著社員代表、黨員小組開個會吧,討論個合適時間,我這邊加緊時間做個大掃除的工作指導說明書。」
王向紅痛快的說:「那就這麼說定,咱倆各自負責一部分工作,你負責技術我負責人事,爭取讓咱生產隊儘快的煥然一新!」
兩人做了初步分工後分開。
王憶立馬寫了一封信,等到工作組的幹部們跟相公島青年們的座談會結束,他找到葉長安讓他把這封信給秋渭水帶過去。
信里內容簡單,是讓秋渭水給王東美帶個信,讓他給陳谷打電話,通過外貿集團弄點老鼠藥、蒼蠅藥、滅寄生蟲藥之類的東西。
這年代打掃衛生的重中之重是掃除寄生蟲污染。
這件事陳谷跟他談過,他們外貿集團有一些如今市場上少見的滅蟲藥,王憶就要這種東西。
市場上越少見越好。
因為他要從22年往這邊帶真正有用的滅蟲藥,外貿集團發過來的快遞只是個幌子而已。
簡單做出一份大掃除計劃書,王憶當天晚上回了22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