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明志如此坦然的承認了金國小公主完顏落月是自己的女兒,令程凱周寶玉兩人有些不知所措。
程凱按捺住有些發顫的手臂,神情複雜的望著柳大少搖搖頭。
「大帥,你一直都喜歡跟弟兄們開玩笑,弟兄們知道你不是喜歡擺架子的人,可是這種事情真的不能開玩笑。」
「金國小公主是你的親生骨肉,這可是叛國.....大帥,你在跟兄弟開玩笑的對不對。」
程凱的話音一落,周寶玉緊隨其後忙不吝的點點頭。
「大帥,程凱說的沒錯,這種玩笑開不得,末將猜這一定是金國女帝的離間計,就是為了離間你跟陛下的君臣關係。」
「這一定是離間計,是離間計,大帥,是不是這個樣子?」
「不過你開玩笑也得分個時候,這事關身家性命,萬萬開不得玩笑!」
兩人的話語中極力的想為柳大少辯解著,可是說著說著卻都變的那麼沒有底氣起來。
柳明志鄭重其事的神色讓他們心裡極其明白,大帥是喜歡跟弟兄們開玩笑,跟兄弟們逗趣。
可是這一次,大帥也許真的沒有開玩笑。
柳明志望著兩人有些不知所措的神情默默的嘆了口氣,從懷裡取出一塊通體發紫的玉佩輕輕地撫摸著。
紅翡綠翠紫為貴。
這塊玉佩的料子跟完顏飛熊當初佩戴的那一塊玉佩的料子一模一樣。
這紫佩正是小可愛柳落月的身份信物,收到了大量禮物的小可愛將自己的玉佩留給了爹爹,代替自己陪著爹爹。
輕撫著玉佩的柳大少,眼神之中滿是寵溺之色,仿佛就在撫摸著女兒落月的秀髮一樣。
程凱兩人望著柳明志手中的珍貴玉佩,再看看柳大少的臉色,徹底沒有了嘗試說服自己大帥是在開玩笑的念頭。
他們都是有兒有女的人,太明白這樣的眼神代表著什麼了。
柳明志深吸了一口氣收起了貼身收起了玉佩。
「兩位兄弟,謝謝你們的苦心。」
「我柳明志貪財好色,心黑臉皮厚。」
「我不承認我貪財,也不承認我好色。」
「也不會承認自己臉皮厚,更不會承認我心黑。」
「但是我唯獨不會不認我的兒女。」
「男子漢大丈夫,生於天地間,連自己的女兒都不敢認,枉為人父也。」
「你們沒有耳背,更沒有聽錯。」
「柳明志再告訴兩位兄弟一次,金國小公主柳落月,正是柳明志我的女兒!」
「血肉至親。」
兩人望著柳明志面不改色的神情怔神了一下,閉上眼睛無聲的嘆了口氣。
良久過後,程凱慢慢的睜開了眼睛:「大帥,末將冒昧的問一句,你從來沒有去過金國,怎麼可能會與金國女帝誕下一女?」
柳明志苦笑了一聲:「本帥昔年出使金國的事情你們忘了嗎?也是,十年了,不記得也理所當然。」
程凱一愣,瞭然的點點頭:「怎麼把這檔子事情給忘了,大帥坦言承認,讓兄弟的心情刺激的已經沒有辦法仔細思考了。」
「大龍定國公,輔政大臣,北征大軍中路大元帥竟然是金國小公主完顏......柳落月的爹爹,金國女皇地的夫君,初聞這件事,兄弟我真的接受不了。」
周寶玉輕輕地拍了拍程凱的肩膀:「別說是你了,我現在不也接受不了嗎?」
柳明志望著校場上的台階,覺得全身有些無力的坐了下去。
「落月是本帥的女兒,可是金女皇完顏婉言卻不是我的娘子。」
「我們有實無名,說不是誰虧欠誰,我們兩個的身份實在是.........你們應該能理解的。」
程凱望著臉色有些落寞的柳大少轉頭望著遠處高喊一聲:「傳令兵,取三壇酒水來!」
「得令!」
片刻之後,傳令兵帶人捧著三罈子酒水走了過來。
「大帥,將軍你們要的酒水。」
程凱接過酒罈一拍封泥遞給了柳大少,周寶玉兩人一人一壇,自己拿了一壇轉身坐到了柳大少的左側,高舉著酒罈暢飲了一口。
「大帥,這句話很冒昧,但是程凱還是要問。」
柳明志默默的喝了一口酒點點頭:「問!」
咕嘟聲從程凱的位置上傳來,一壇酒被程凱喝了三分之二。
「嗝....」
程凱擦拭了一下盔甲上的酒水:「兄弟敢問大帥一聲,你是金國的間諜嗎?咱們中路大軍孤軍深入是不是你跟金女皇設計的裡應外合,瓮中捉鱉的計策?」
喝著酒水的周寶玉一顫,抬手推了一下程凱的肩膀:「老程,你胡說八道什麼呢?大帥是什麼人你不清楚嗎?」
程凱呼出樂一口酒氣:「老周,你他娘的閉嘴,我要聽大帥親口說。」
「大帥,你是不是變成了金國的間諜?」
柳明志望著程凱這個數次一起出生入死的弟兄,臉色複雜的舉起酒罈子大口大口的灌了起來。
大帥,除了當兵打仗,末將也幹不了其他的事情了。
真希望能再跟著大帥一起出征,躍馬揚鞭征戰沙場。
柳明志腦海中全是昔年自己初到潁州擔任兩府總督之時,潁州城城樓之上與程凱的對話。
「嗝!」
「程凱,周寶玉,你們給老子聽好了,老子不是金國的間諜。」
「我爹娘,妻兒老小全都在大龍,老子他娘的不是間諜。」
「你他娘的見過幾個間諜出征把妻兒老小丟在天子眼皮子底下的?」
「落月是本帥的女兒,依依,菲菲,夭夭,芸馨姐妹四個,乘風他們兄弟三個,全部都是老子的兒女。」
「老子還有兩個孩子沒有出生呢!他們全都在京城等著老子回去呢!」
「婉言跟老子有了孩子,齊韻,三公主她們姐妹是老子明媒正娶的女人。」
「程凱,周寶玉,咱們兄弟幾個打交道快十年了,一起出生入死,柳明志是那種鐵石心腸,六親不認的人嗎?」
「虎毒不食子,我柳明志什麼事情都敢幹,唯獨不會坑害自己的妻兒老小。」
「月兒的出生也許是一個錯誤,可是她已經出生了,你讓老子怎麼辦?掐死她保全自身?程凱,周寶玉你們摸著自己的心問問,放你們身上你們做的到嗎?」
噹啷一聲,程凱將手裡的酒罈子摔得粉碎,站起來血目猩紅的望著柳大少,一拳頭揮到了柳明志的臉頰之上。
周寶玉急忙抱住了程凱:「程凱,你瘋了!」
程凱掙脫了周寶玉,穿著粗氣指著柳明志。
「是他瘋了!」
「老周!」
「寶玉,別攔著,你讓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