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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送著少女離去,陳牧張大了嘴巴。
這應該是目前他見過實力最強的修行者了,抬手之間便挫敗了一位強大的鬼怪。
而且還是一位年歲不大的小姑娘。
也不知道是何方神聖。
「哼,多管閒事!」
相比於陳牧的震撼,雲芷月此刻內心卻頗為不爽。
見男人痴痴望著,心頭更是一陣無名火起,忍不住抬腳踢了對方小腿一下。
陳牧疼的哇哇大叫:「你有病吧。」
「你才有病!」
雲芷月氣呼呼的瞪著他,「誰讓你招惹怨靈的,你就不能在家好好待著,整天就知道惹事!」
一聽這話,陳牧委屈至極。
他將事情的經過說了出來,苦笑道:「所以我壓根就不知道怎麼回事啊,莫名其妙。」
「奇怪,她為什麼要招惹你……」
聽完陳牧的陳述,雲芷月百思不得其解。
感受到周圍的空間開始動盪,她抓住陳牧的手淡淡道:「夢魘幻境要開始坍塌了,我們先離開這裡。」
「夢魘幻境是什麼?」
陳牧滿頭霧水,話音剛落,眼前一道刺目白芒湧來……
……
昏昏沉沉中,陳牧睜開了眼睛。
顱底針扎的刺痛還在殘留,當他適應了眼前的光線後,卻愕然愣住。
眼前是一張女人的臉。
很普通,很耐看。
而嘴唇上更是傳來一陣軟柔,如舐糖蜜。
什麼情況?
未等他回過神來,女人緩緩睜開眼睛。
她卻很自然的直起身子,吐出口中的血色淚滴,施展術法後重新摁於眉心處。
「那怨靈應該是鬼新娘。」
雲芷月斟酌少頃,緩緩說道。「這種怨靈一般實力都很高,記得觀山夢裡就曾關押過一個,當時為了降服她損失了不少鎮魔司高手。
三年前在錦州也出現過一位鬼新娘,被瑤池派給誅殺了。沒想到在這裡又出現了一個。
一般這種怨靈是因為常年怨氣不散,最終異化為靈。
多見於殉情、冤死、被夫家背叛等死亡後的新娘,結婚那天挑選的良辰吉日正好映照她的陰冥新日。
當她化為鬼新娘後,便會尋找那些負心漢進行報復。
一旦生人沾染了凶煞之氣,並且拿到她的索命符,她就會找上門來。」
女人看向陳牧:「所以,你究竟是怎麼招惹上她的?」
可是陳牧卻一直用怪異的目光盯著她,也不說話。
準確說是盯著她的嘴唇。
原本努力保持淡定的雲芷月,終於在對方熾熱的眼神下繃不住了,粉頰飛起一道紅暈:「你別多想,我只有用那種辦法才能進入你的夢魘。」
「可那個少女沒有親我,為何她也能進去?」
陳牧問道。
雲芷月冷哼道:「她是陰陽家的少司命,實力高強,自然不需要用我這種笨法子。」
少司命?
聽到這名字,陳牧眼眸一亮。
牛逼啊,這可是大人物。
「她為何來救我……不對,她應該是救你的,說明你跟她關係不錯啊。呃,好像也不對啊,你們好像沒交流……」
陳牧自言自語。
雲芷月呵呵冷笑:「她只是路過而已,再說……我才不需要她救。」
「嫉妒啊,嫉妒是女人的天性。」陳牧嘆了口氣。
「你給我閉嘴!」
聽到這話,雲芷月差點氣炸了。
老娘還需要嫉妒她?要不是……算了,跟這傢伙慪氣有什麼用。
「少司命都這麼厲害,那大司命豈不起飛?」
陳牧用力拍了下大腿,坐起身子目光灼灼的望著雲芷月:「你之前不是說你跟大司命很熟嗎?要不給我介紹一下?」
「幹嘛?」
「抱大腿啊。」
「滾一邊去!」
雲芷月心煩意亂,眸中浮現一抹黯淡,「大司命就是一個廢物而已,你要真想抱大腿,就去抱少司命的去。她是天之嬌女,得萬千寵愛,哪像大司命,無論怎麼努力,都是一個犧牲品。」
「犧牲品?什麼意思?」陳牧不解。
「沒什麼。」雲芷月隨手掠了掠髮鬢,「你仔細想想,你之前有沒有觸碰什麼邪祟之物,」
邪祟之物……
陳牧陷入了沉思,開始翻找今天晚上的記憶。
當時他和娘子分開,對方說有禮物要送給他,然後他就去房間了,也沒碰什麼邪祟之物啊。
等等!
陳牧忽然瞪大眼睛:「手帕!那隻手帕!」
他想起去房間的時候,看到樹枝上掛著一方手帕,當時還以為是青蘿洗後不小心被風吹掉的。
現在想來,確實有些詭異。
陳牧連忙探入懷中,取出了那隻白色手帕:「你看看這東西。」
雲芷月接過手帕,放在鼻息間聞了聞,然後咬破指尖,遞上一滴鮮血。
漸漸的,手帕上浮現出一朵嬌艷的紅色花朵。
類似於彼岸花。
「這應該就是鬼新娘的索命符,看來她是專門來找你的。」雲芷月緩緩說道。
「為什麼要找我,我又不是負心漢。」
陳牧感覺很冤枉。
回想起對方的話語,他卻皺眉道:「她是以柳香君的口吻找我的,說明她以為是我負了柳香君……」
棺材!
兩人不約而同的想到了重點。
雲芷月沉默片刻,淡淡道:「明天去柳香君的墳墓看看,應該會有發現。這手帕你先留著吧,上面的索命符印跡已經沒有了,暫時她不會來找你。」
「你要回去?」見女人起身,陳牧問道。
雲芷月乜眼看著他:「還留下來做什麼?總不能真的貼身保護你吧。」
「不需要負責?」
陳牧一臉認真的看著她,目光再次落在她的粉唇上。
女人臉蛋泛紅,抬起下巴譏諷道:「負責?我還沒那麼矯情,再說你也負責不起。」
「我的意思是,你不打算對我負責?那可是我的初吻。」
陳牧委屈巴巴道。
「……」
女人咬牙切齒。
如果不是門外有白纖羽他們等著,她一定把這王八蛋扒光了吊起來狠狠毒打一頓。
回京後再也不跟這貨一起了,遲早被氣死。
「你去死吧。」
雲芷月罵了一聲,頭也不回的打開門。
走出房門後,白纖羽忙上前詢問:「雲姑娘,我夫君他……」
「他已經沒事了。」
雲芷月換上笑臉,想了想又刻意補充了一句。「他是被鬼新娘給纏上了,說你家夫君是個負心漢。」
負心漢?
白纖羽面容古怪。
進入房間,看到陳牧恢復正常,白纖羽這才鬆了口氣,坐在床榻邊握住對方的手:「夫君,你現在感覺怎麼樣,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說話間,她用靈氣探查了一下對方的身體,發現一切正常後繃著的心弦才放下。
「沒事,就是做了一場噩夢而已。」
見女人俏臉憔悴,估計之前也是被嚇得厲害,陳牧心下一陣愧疚,「不好意思,讓你擔心了。」
白纖羽搖了搖螓首:「都怪我不好,當時我不應該離開的。」
「一切都是意外。」
陳牧揉著眉心,心裡鬱悶的厲害。「誰知道冒出了一個鬼新娘,我也沒招惹過她啊,有病。」
「聽雲姑娘說,你是負心漢,所以她才糾纏你。」
女人一臉幽怨。
「那都是誤會,我猜測那鬼新娘之前應該就在柳香君的棺材裡,可能是看到了我的畫像,誤以為我是負心漢,所以才來找我。」
陳牧大致推算出了原因,「等明天再去柳香君的墳前看一看,肯定之前忽略了什麼。」
「原來如此……」
望著丈夫一副委屈無奈的小孩模樣,白纖羽也是頗為好笑與心疼。
不過看到對方手裡的絲帕後,她目光微微一凝。
「這手帕……」
「哦,你離開後我撿到的,雲姑娘說這是那個鬼新娘的索命符,不過現在沒事了。」
陳牧將大致過程說了一遍。
白纖羽將手帕拿在眼前仔細查看,當看到絲帕邊緣處有一條繁雜卻怪異的金絲線條後,臉色陡變。
韻繡閣!
從這難以仿造的標識來看,分明是當年京城第一繡坊——韻繡閣製造的絲帕!
然而韻繡閣早在三年前就因為窩藏謀逆重犯而被滿門抄斬。
當時還是她親自審訊的韻繡閣老闆。
「怎麼了?」
察覺到妻子臉色不對,陳牧關切道。
白纖羽猶豫了一下,緩緩說道:「妾身好像見過這絲帕,是京城韻繡閣製造的,不過三年前他們就被滿門抄斬了。」
「這都能認得出來?」陳牧一副見了鬼的表情。
白纖羽淡淡一笑,指著絲帕邊緣的金絲線條說道:「這是他們獨有的,其他繡坊根本難以仿造,而且你仔細看,有沒有發現什麼。」
女人拿來一盞蠟燭,放在眼前。
接著蠟燭的火光,陳牧終於從金絲線條中辨認出了一個字——媛。
「這絲帕應該是當時的韻繡閣大小姐林夢媛親自繡的,價值不菲,那時候在京城想要買一件她的刺繡,至少得百兩起價。」
「百兩!?」
陳牧吸了口氣,「這看起來也一般啊,那麼貴。」
「名氣比什麼都重要。」白纖羽語氣悵然,「可惜那位大小姐最終還是殉情投河自盡了。」
投河自盡……
難道今天遇到的那個鬼新娘,就是這個叫林夢媛的女人?
陳牧呲了呲牙。
算了,等明天去柳香君的墓地調查後再說。
「對了娘子。」
陳牧轉移了話題,「你今天說要給我一份禮物,究竟是什麼禮物。」
「我有說過嗎?」
白纖羽眨了眨眼睛,一臉茫然。
陳牧無語了:「娘子別這樣好嗎?」
「那夫君你猜猜是什麼?」
女人嘴角咬著笑意,手中的燭光愈發襯得面頰白晰柔嫩,如玉瑩然。
看到對方這幅模樣,陳牧心下一陣燥熱。
有戲!
估計就是福利。
他舔了舔嘴角,乾咳了兩聲說道:「這個……成親這麼久了,我感覺也差不多更進一步了……而且我的初吻還為娘子保留著呢,如果……」
「夫君,喜歡嗎?」
女人掌心忽然多了一個精巧的木雕人偶,面如冠玉,風度翩翩,頗為栩栩如生。
仔細辨認,與陳牧有七分相似。
陳牧張大了嘴巴,愣了半響,喉嚨里憋出兩個字:「就這玩意?」
老子白期待了?
早知道還不如配合鬼新娘,當一回『日鬼達人』。
望著夫君這幅表情,白纖羽臉上的笑容漸漸淡去,將手中精心雕刻了許久的木偶娃娃扔在地上:「夫君若是不喜歡,就算了。明天是夫君的生辰之日……」
壞了!
陳牧差點沒扇自己兩個耳光。
原來是給我準備的生日禮物啊。
陳牧趕緊跳下床,將木偶娃娃撿起來,嘿嘿笑道:「我就開個玩笑,這禮物我喜歡。」
「夫君不必勉強,明日妾身再重新準備別的禮物便是。」
「別,這禮物絕對最珍貴。」
陳牧豎起雙指發誓。「娘子放心,這麼珍貴的禮物我一定會好好珍藏,如果有一天丟了,天打五雷——」
女人玉手連忙抵在男人的嘴唇上,阻止了他繼續胡說下去。
她有些無奈的搖了搖螓首,柔聲道:「夫君累了,早點休息吧。」
「不是,你聽我解釋,我……」
陳牧還未說完,嘴唇就被堵住了,但這一次並不是手,而是女人軟軟的唇瓣。
「這禮物……夫君喜歡嗎?」
女人笑盈盈的問道,白膩的雪肌珠光幽映,杏目含羞。
……
次日,心情頗爽的陳牧坐在桌前一邊吃著飯菜,一邊傻笑,心裡又有些遺憾。
可惜未能再進一步,還得繼續讓小兄弟翹首以盼。
不過雖然只是一點小小的親嘴福利,但已經是很關鍵的一步了。昨天親嘴,今天就是……嘿嘿,一切盡在不言中。
「姐夫,你是不是傻了,一早上笑個不停。」
青蘿目光怪異的盯著他。
坐在一旁小口喝粥的白纖羽俏臉染著淡淡紅霞,有些嗔怪得瞪了丈夫一眼,沉默不語。
其實昨晚那個吻,還真不是她的禮物。
但當時也不知道怎麼的,莫名衝動的親了上去,現在想來太不要臉了。
「你個小丫頭片子懂什麼,一邊去。」
陳牧撇了撇嘴。
「哼。」
青蘿皺起瓊鼻,杏眸在兩人身上轉了一圈,刻意拉長聲音,「看來姐姐是準備吃姐夫了唄,真是恭喜啊。」
「臭丫頭,能不能堵上你的嘴!」
白纖羽夾起一塊小花卷塞進對方的嘴裡,「吃飯的時候別說話,能不能懂點規矩!」
「就是,小丫頭片子一點都不懂規矩。」
陳牧拍著老婆馬屁。
然而白纖羽又夾起一塊饅頭塞進他的嘴裡:「你也一樣,再說話今晚就睡書房!」
呃……
陳牧乖乖閉嘴。
……
吃過早膳,陳牧換上衣服等雲芷月到來。
不知怎麼的,早上起來後他的右手臂一直有些發癢,有一種腫脹的感覺,但看起來又很正常。
陳牧倒也沒在意,來到院內水池前,習慣性的活動著身體。
偶爾打一遍養生太極拳還是很有必要的,免得某一天大福利到來,自己突然腰腎不行,那就丟人了。
畢竟他可是兩個小時的男人。
一遍太極拳打完,陳牧感覺手臂愈發癢的厲害,好像裡面充滿了氣體,脹的難受。
「怎麼了這是,不會中毒了吧。」
陳牧有些發怵。
他捋起衣袖仔細查看,手臂沒有任何傷口與奇怪的症狀。
見鬼了!
陳牧用力抓癢了幾下,狠狠甩動手臂。
結果因為甩動的幅度太大,一不小心砸到了身後的舊木架,傳來『嘩啦』一聲
陳牧呆滯站在原地,慢慢扭過身子。
嘶!
一口涼氣讓全球變暖的趨勢再一次加快。
只見木架散落在地。
而中間足有兩厘米厚的木板斷裂口極為明顯。
「這是我乾的?」
陳牧抬起右手臂,莫名感覺到一股氣息緩緩充塞著肌肉,似乎有一股磅礴的力量蘊含其中。
在他肉眼看不到的地方,一縷縷黑色絲線蠕動。
正在釋放昨天從鬼新娘身上吸收的煞氣。
「爺的麒麟臂到賬了?」
陳牧握緊拳頭。
這一刻,他感覺渾身力量充沛,如同金剛附體,洶湧磅礴的勁氣貫穿全身每一處細胞。
他拿起地上的木板,攥住拳頭,狠狠擊打而去。
木板再次斷裂碎開。
這種勁道換成是以前,是絕對難以相像的,實力簡直翻了三倍。
「哈哈……」
陳牧呆看了半響,忍不住笑了起來,「果然穿越者不簡單,爺就知道自己有奇遇,莫非這就是愛情的力量?」
一拳揮下後,手臂不再發癢,其內蘊含的力量似乎還在瘋狂涌動。
為了驗證目前的實力有多強,陳牧來到涼亭內,找到一塊石板前,毫不猶豫揮出一拳。
轟!
只覺周圍空間氣流瞬間激盪散開,狂暴的拳氣竟將空氣壓雜的「噼啪」亂響。
這一拳——
可撼天!
可穿地!
只聽『咔嚓』一聲。
陳牧依舊如標槍般站著,臉色逐漸從鐵青轉變為漲紅,額頭青筋瘋狂跳動。
下一秒,他將拳頭夾在雙腿間,慘叫連連,眼淚花都出來了。
疼的原地蹦跳打轉。
「草!草!草!骨折了!疼死我了!」
正巧前來澆花的白纖羽,目瞪口呆的望著慘叫大喊的丈夫,一時之間徹底懵了。
難道昨天那一吻,把夫君給吻傻了?
都開始玩自殘了。
——
(p:五千多字,之前出場的少司命確實是以動畫為原型的,但是動畫裡的大司命我不太喜歡,所以我乾脆重塑性格和形象,寫出個人比較喜歡的雲芷月……
總之,作者牛逼,豆芽最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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