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都什麼時辰了,還要侯爺過來請你?既然進了家門便是一家人,便要懂規矩。」蕭夫人自從入了謝家大門,似乎是為了彰顯正室氣勢。
平常穿的柔美動人,做了正室後反而極其沉穩大氣。但這,顯然失去了謝侯爺的喜愛。
「婉兒你太嚴肅了,城兒身懷有孕起的晚了些不是正常?」謝侯爺攙扶城兒坐下,順帶替她倒了杯清水。
「懷有身孕之人不宜喝茶。」囑咐丫鬟。
底下姨娘都快紅了眼。
「侯爺真是有心,當初妾身懷孕時可都沒見你這般緊張。這麼多姐姐妹妹,可都沒享受到這個待遇。」十二姨娘年紀最小,長相又嬌俏,此時狀似撒嬌的模樣倒不顯小氣。
城兒端著杯清水,看都沒看眾人一眼。
那神仙妹妹不食人間煙火的架勢,倒是讓人咬碎了銀牙。
「城兒是北疆人,在這舉目無親地方自然要對她多照顧些。說起來,夫人我記得你也是北疆人。那可好,你們姐妹也能有個照應。」謝侯爺眼睛一亮,撫掌大笑。
蕭夫人心中微苦,嘴角露出一絲冷笑。
周言詞:呵呵,讓你的大老婆跟你的小老婆聊聊怎麼砍死對方麼?還順帶發展一下塑料姐妹花情誼?
「城兒多謝婉姐姐了。城兒是北疆僑城人,婉姐姐呢?」神仙妹妹城兒似乎有些清冷,但對同國姐妹卻多問了一句。仿佛感覺不到蕭夫人冰刀子一樣的眼神。
蕭夫人一怔,心中莫名有幾分煩悶。
「小時在僑城待過幾年,後來舉家搬遷了。」蕭夫人不想談北疆之事,當即便轉開了話題。
「侯爺,周姑娘與咱們景修婚事定在年後,到時等可兒回來再具體商議如何?」蕭夫人看著謝侯爺,這人年輕時便不著調,但那時只以為自己會是改變他的那個人。
現在想想,只怕這府里每個姨娘都是這般想的吧?
周言詞站起身大方的見了禮。倒讓謝侯爺滿意了幾分。
像他這種閱女千百遍片葉不沾身的人物,其實是看不上周言詞這等姑娘的。看著一沒才學二無媚態,三無家世薰陶。
比如站在這一屋子中間,他就覺得周言詞是其中最差的。
「起來吧,既然來了便當自己家。你是陛下賜婚,又是第一次來京城,有什麼不懂得便多問問你母親,便當做自己娘親一般。」謝侯爺雖然並未透露出對周言詞的看不上,但也並不算熱絡。
周言詞笑而不語,當做我自己娘親,只怕她早就被我打死了。
「是,言言定當早晚三炷香,絕不假手於人。」周言詞淡淡道。並未在意蕭夫人瞬間陰沉下來的面容。
謝侯爺笑容也淡了些。在他看來這有些不知好歹了。
他最是不許人議論蕭氏當年入府之事,以及原配之死。
屋裡突然靜了一下。
「經常聽將軍說,夫人知書達理待人接物又是京中典範,便是死了那身骨頭都比尋常人白些。將來入了門,言言定好好跟母親學習。」眾人只看著那小姑娘胡說八道。
謝侯爺想發火,但人家說的也沒錯啊?死的那個才是親娘。
「周姑娘果然牙尖嘴利。這姑娘家啊,還是要柔和些才好,才能得寵愛。你看看這屋裡的哪個不是知冷暖的可心人?沒出嫁前可各個都是府中姐妹的榜樣。」謝侯爺有些驕傲,他看上的女子,每個都是他的紅顏知己。
「大家在一屋子相親相愛,你看豈不是美?」謝侯爺笑著道。
謝景修可說是與謝侯爺兩個極端。
他就不貪心,幾輩子能得個媳婦兒足矣。
周言詞清脆的嗓音笑了起來,竟是有些動人。
「那言言可不比,都是做姨娘的榜樣,我是做正室的。生來就是雲泥差別。至於寵愛,不是將軍選擇了我,是我選擇了將軍。將軍不能跟侯爺比。」呵呵,老實說,我還能換人。
而你兒子,嘖嘖,約莫得準備九世孤獨了。
「不行不行,訂了親不能毀親的。他是他,我是我。你不能這般看不起我。」謝景修極其應景的阻止。你把我看做他,那就是侮辱我。
不斷想要給兒子長臉,顯得不那麼像倒貼的謝侯爺……
格老子的,你個蠢兒子!活該你娶不到媳婦兒!
不過他這模樣倒是讓屋裡姨娘羨慕的很。這老子跟小子的差距怎麼這麼大呢?
「至於這一屋子相親相愛?那等言言過來再說。」看我怎麼打破這屋子妖魔鬼怪的假臉。
周言詞陰測測一笑,這屋子姨娘竟是生生打了個哆嗦。
不過一瞬間,這屋裡的女人竟是讓她生生壓過一頭。
謝侯爺,竟是有些詫異。
這還看走眼了?
再細細看來,還是那個軟綿綿一臉無害的鄉里來的小姑娘啊?
「罷了,我這兒子不爭氣,本侯也無話可說。」只要你別欺負我這屋子女人就行。
謝侯爺想了想,不過是個小丫頭哪能有這麼大能耐。
看走了眼的謝侯爺,絲毫不知道,等他發現時府里的女人全都成個鵪鶉一般規矩了。
外人常道侯府混亂,可見不假。
哪家這麼多姨娘還能上桌吃飯的?不過跟個丫鬟差不多。
唯獨謝侯爺對每個女人都付出過一片自以為是的真心,卻還天真的以為每個女人為了愛他,都能和睦相處。
傻叉,這屋裡只怕都恨不得到處屍橫遍野血流成河,只剩自己才好。
謝景修看了眼親爹。
周言詞可是個護短的,何況還是那麼個不靠譜的親爹。
「侯爺放心,將軍會努力的。將軍雖然手握重兵,不過是個小小的當朝重臣,陛下又稍微那麼有點點喜歡他。但將來必然不會如侯爺一般當個閒散侯爺的。侯爺每日流連花叢中,將軍肯定比不上。」似的似的,我男人比不過你,是吧?
謝侯爺……
p,哪裡來的兒媳婦?
不造為毛,謝侯爺氣死了正室都沒感到絲毫心虛,但這即將過門的兒媳婦,卻讓他有種如臨大敵的既視感。
兒子,要不,你等為父再生個兒子,你再單身兩年?
謝景修: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