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門口。
百靈側著身子,耳朵緊緊貼在門上,正屏氣凝神在偷聽著什麼。
夏蟬不知何時,也一動不動地站在旁邊。
但房間裡,安靜如初。
兩人站了許久,卻什麼都沒有聽見。
顯然,房間裡已布下了禁制。
又過了多時。
夏蟬忍不住開口,低聲問道:「聽到,什麼了,嗎?」
百靈對著她點了點頭,煞有介事地小聲道:「姑爺正跪在地上,在吃東西嘴裡還發出了滋滋的好像很好吃的聲音呢。」
「咦,好像是在吃小姐的腳腳」
過了片刻。
百靈突然又睜大眼睛驚呼道:「糟糕,姑爺要變成怪物了,要吃小姐別的地方了。」
夏蟬怔了一下,也連忙把耳朵貼在了門上。
可惜,她什麼都沒有聽見。
一夜時光,悄然而過
當外面的天色,漸漸亮了起來時,百靈打了個哈欠,依依不捨地從房間門口離開,嘴裡不滿地嘟嚷道:「走吧走吧,站了一夜,只聽到姑爺在吃東西的聲音,什麼都沒有聽見,也不知道姑爺成功了沒。」
夏蟬依舊站在那裡,一動不動。
不管有沒有成功,至少,他已經在小姐的房間過一夜了。
這就表示,小姐已經認可他了。
晌午時分。
當洛青舟從秦大小姐的床上醒來時,發現秦大小姐已經不在了。
而且身下的床單也不見了。
床上,枕頭上,都殘留著秦大小姐身上獨有的香味。
他躺在那裡,呆呆地望著頭頂的雪白簾帳,回味著昨晚的一切,感覺像是做夢一般。
可惜,他丟人了。
明明在別人的面前,至少也能修煉整整一夜。
但在大小姐的面前,每次都超不過片刻鐘,第一次修煉時更丟人,剛開始就結束了。
還好,他有著武王的體質,連續修煉了很多次,不然就更丟人了。
又在床上躺了許久。
窗外突然傳來了百靈清脆的聲音:「姑爺,你家小蝴蝶來喊你了,夫人喊你去吃午飯呢。」
洛青舟頓時清醒過來,連忙起床。
穿上裡衣,正要穿外衣時,他突然想起了什麼,對著窗外喊道:「百靈,進來伺候姑爺穿衣服。」
百靈立刻在窗外道:「才不要呢!」
洛青舟立刻威脅道:「你確定嗎?我現在可是有處置你的權利了,你要是不聽話,哼哼,今晚我就」
百靈立刻嗚嗚道:「不要,人家就不要,人家才不要給臭姑爺侍寢呢。」
洛青舟道:「你想得美!我的意思是說,你要是不聽話,今晚我就把你連夜送出府,把你嫁給菜市場賣豬的朱大戶,讓你天天去殺豬,看你還怎麼種花採花。」
「嗚嗚嗚嗚」
哭聲很快從窗外,到了房間門口。
接著,房門打開。
百靈一襲粉裙,耳鬢處斜插著一隻粉色的小花,嘴裡嗚嗚著走了進來,可憐巴巴地看著他道:「姑爺,不要不要讓人家去殺豬人家要採花」
洛青舟指了指旁邊的衣袍,道:「那就聽話,過來伺候本姑爺穿衣。」
百靈又「嗚」了一聲,委屈巴巴地走了過來,拿起衣袍撅起小嘴道:「怎麼不讓嬋嬋伺候呢,讓小姐也可以啊,就愛欺負人家。」
洛青舟理所當然地道:「大小姐和嬋嬋都是我家娘子,都陪我睡了,我心疼她們都來不及呢,怎麼可能還讓她們伺候?就算要伺候,也是我伺候她們。你就不一樣了,你又不是我家娘子,也沒有陪我睡過覺,我使喚起來,自然不會心疼。」
百靈:「」
洛青舟只讓她穿了外套,自己穿了鞋襪後,就準備出門。
「大小姐呢?」
百靈撅著小嘴,別著身子,臉頰氣鼓鼓地對著窗外,不理他。
洛青舟伸出手對著她粉嫩的臉蛋兒掐了掐,然後出了房間,準備去後花園。
大小姐除了在房間,就是在後花園了。
可是當他準備去後花園時,嬋嬋卻抱著劍,守在了門口,小臉冷酷地看著他道:「小姐說,不,不見你。」
洛青舟聞言一愣:「為何?」
兩人昨晚剛同的房,而且還恩愛了整整一夜,今日不該是關係融洽,甜甜蜜蜜,你儂我儂的嗎?
怎麼突然就不見了?
夏蟬冷著臉道:「小姐說,你,你壞。」
洛青舟詫異道:「我壞?哪裡壞了?」
「哼!」
夏蟬別過俏臉,看向別處,不理他,也不讓開。
洛青舟仔細想了一下,似乎突然明白了過來,昨晚自己一次又一次丟人,每次修煉的時間都很短,最後實在氣不過,就用了雷電,狠狠地報復
「那個嬋嬋,那讓我去跟大小姐道個歉好不好?」
「哼!」
夏蟬依舊別著俏臉,表示絕不通融。
洛青舟沒敢勉強,想到小蝶還在外面等著自己,岳母大人應該還在等著他去吃飯,在這裡耽擱太久實在不太好,只得道:「嬋嬋,那跟大小姐說一聲,我去吃飯了,今晚再過來給她請安。」
說完,只得離開。
出了前院,小蝶正一個人站在外面輕聲哼著歌兒,看起來心情不錯,見他出來了,立刻滿臉興奮地道:「公子,你昨晚在靈蟬月宮這裡過夜?昨晚是跟夏蟬姐姐,還是」
「大小姐。」
洛青舟一臉風輕雲淡,心頭卻是湧現出了各種複雜的情緒。
他轉過頭,看著門上「靈蟬月宮」四個大字,心頭暗暗道:終於,終於跟月姐姐在一起了,也終於與大小姐成為真正的夫妻了。
人生如此,又有何求?
即便現在給他個神仙當,他也不願意呢。
當然,他還有很多事情要做。
小蝶聽了,頓時雀躍歡呼,滿臉激動地道:「公子終於與大小姐同房了!太好了!太好了!夫人要是知道了」
說到此,小丫頭突然眼圈一紅,哽咽起來。
她嘴裡的「夫人」,自然是那個孤苦伶仃,被人輕賤的可憐女人。
洛青舟溫柔地撫摸著她的腦袋,道:「這有什麼好激動的,我跟大小姐早就是夫妻了。」
小蝶噙著眼淚道:「公子跟大小姐的確早就是夫妻了,可是沒有同房啊。公子跟奴婢離開成國府,就是因為大小姐,如果大小姐當初反對,我們可能就要繼續待在成國府自生自滅,或者被大夫人和二公子害死了。所以說,是大小姐把公子和奴婢救走的,夫人在天之靈,肯定非常感激大小姐,也很希望公子能夠與大小姐真正的成為夫妻。現在,公子與大小姐同房了,夫人肯定會很開心,很開心的。」
洛青舟沉默了一下,又看了一眼靈蟬月宮,目光中露出了一抹複雜之色:「你說的對。」
隨即又道:「大小姐對我們的恩情,只怕我們永遠都難以報答。不過沒關係,我希望可以生生世世,每一輩子都與她在一起,用自己的一切報答她。」
小蝶哽咽道:「奴婢也願意。只要公子在哪裡,奴婢就跟著哪裡。」
洛青舟握住了她的小手,低下頭,對著她的小嘴親吻了一下,道:「傻丫頭。」
小蝶淚光盈盈地笑道:「傻公子。」
兩人牽著手,去了前廳。
與此同時。
靈蟬月宮,後花園中。
百靈正撅著小嘴,在生氣地跟秦大小姐告著狀。
涼亭中。
秦大小姐一襲雪白衣裙,正安靜地坐在那裡發著呆,手裡拿著一本書籍,卻似乎並沒有看,神情看起來也有些恍惚。
「小姐,氣死小百靈也!臭姑爺竟然說因為小姐和嬋嬋陪他睡覺了,所以他才不欺負你們,就因為小百靈沒有陪他睡覺,所以他才一直欺負小百靈,太可惡了!小姐,你要為小百靈做主啊!」
一旁的夏蟬,抱著劍,依在欄杆上,嘴角似乎微微動了一下。
過了片刻。
秦大小姐方抬起目光看著她,淡淡地道:「他是在暗示你嗎?」
「暗示?」
百靈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頓時滿臉驚慌道:「啊!姑爺果然是在暗示小百靈!姑爺企圖對小百靈不軌,姑爺想要小百靈陪他睡覺呢!好,好狡猾!不要,小百靈才不要呢!」
隨即又滿臉堅決地道:「小百靈發過誓的,要永永遠遠都做一朵粉粉嫩嫩,冰清玉潔的花朵呢,才不要被髒姑爺弄髒呢,哼!」
秦大小姐沒有再說話。
百靈突然看著她,好奇道:「小姐,昨晚」
秦大小姐低下頭,看向了手裡的書籍,翻了幾頁,方神情淡淡地道:「昨晚他在地上跪了一夜。」
「啊?」
百靈一愣,道:「小姐沒有與姑爺那個嗎?」
秦大小姐繼續低頭翻著書頁,語氣清冷地道:「沒有。」
百靈睜大眼睛道:「難怪,難怪剛剛去伺候壞姑爺穿衣服時,沒有在床上看到小姐的咦,不對,床上好像沒有被單了」
秦大小姐又翻了幾頁書,淡淡地道:「他收起來了。」
百靈偷看了一眼她的神色,點頭道:「原來如此。姑爺真是可憐,小姐就在面前躺著,姑爺卻只能在地上跪一夜,臨走時,只能把小姐睡過的床單給偷走了,準備回去好好聞一聞,哎小姐,你不該那麼殘忍的,至少,要給姑爺摸一下或者親一下你的腳腳嘛,畢竟是夫妻。」
秦大小姐沒有再說話,低頭「認真」地看著書,腦海中似乎回想起了昨晚的一幕一幕畫面,絕美無瑕的容顏,在陽光的照耀下,不知何時,已染上了兩抹淺淺的紅暈。
百靈突然又氣鼓鼓地道:「對了小姐,姑爺今晚要是再來請安,我就不讓他進來了!哼,誰讓他那麼壞!得罪了小百靈,他就算想要跪在小姐的床前,偷偷看小姐睡覺,偷偷摸小姐的襪子,偷偷親小姐的腳腳,偷偷拿走小姐睡過的床單,也別想,哼!」
秦大小姐沉默了片刻,白皙纖長的玉指繼續翻著書頁,嘴裡淡淡地道:「沒事,讓他進來就是。」
百靈又偷偷盯著她臉上的表情看了一眼,哼道:「哦,那還是聽小姐的吧,反正姑爺進來也是跪著,小姐就代小百靈好好的懲罰他吧。最好讓壞姑爺跪著唱小毛驢,扎雙馬尾也行,嘻嘻。」
秦大小姐沒有再說話,低頭翻著書,垂下的濃密睫毛,微微眨動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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