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國皇宮之中。
群臣百官以及皇帝趙易,聽到居然有另一個古人,朝著那魔頭過去了。
當即覺得是個轉機。
趙易心中放鬆,默想道:「果然,就算是古人當中,也是有一些不會對普通人出手的人的,不是人人都是像這個魔頭一樣,內心沒有底線。」
現在好了。
雖現今時代沒有人能夠對付那古代的魔頭,可卻有古代的人,能夠出來降妖伏魔。
這讓他心裡也能鬆一口氣。
不然。
以那魔頭殺戮取樂的性格,恐怕他這趙國京城,都滿足不了對方的殺戮欲望,遲早要殺入自己的皇宮。
然而。
卻就在皇宮之中的趙易和百官群臣,沒有放鬆多久。
一個噩耗直接傳來。
「陛下,那個古代僧人不敵那位魔頭,被斬斷臂膀,挑在刀尖上朝著天壇方向飛過去了!」
這一個消息的傳來。
再次如同晴天霹靂一般。
「什麼?」
趙易臉色蒼白,不敢置信:「不是說,同一時間復甦的古人,實力差距不大嗎?怎麼會,那古代僧人這麼短的時間,居然就被重創至此?」
卻還沒等他擔驚受怕。
忽地,他直直出神的看向了匯報的那個將士:
「你剛才說……那魔頭朝著?天壇?」
將士連忙道:「是的,他把那白衣僧人挑在刀尖上,朝著天壇飛過去了。」
趙易狂喜:「陳沙不就在天壇!」
然而, 這個時候。
他卻看著滿朝群臣一個個不敢說話,全都低頭, 似乎都絕望的模樣。
趙易心中一跳, 卻是後知後覺過來:
「對了, 同為金剛境的白衣僧人,都幾合慘敗, 我期待於陳沙,難道陳沙就能對付那魔頭嗎?」
這魔頭本身就是第二批次才復甦的人,境界上較之那聶鬼神一群人, 更加超然,再加上對於同境界的白衣僧人,都有如此的壓制力。
面對這樣的魔頭。
神州的當世第一人,真的還能重複那天下大會上的威風嗎?
卻就在整個趙國皇室,百官群臣, 都心中忐忑恐懼的時刻。
這邊。
天壇附近, 作為負責暗中「盯著」陳沙的一群趙國高手們, 眼看著烏元化從高天之上俯衝而下,一股強大的壓力, 直如烏雲翻滾, 覆蓋而下。
來到天壇後,
發現了陳沙背對著他坐在那裡,只是陰惻惻一笑,便兀自手臂上的血肉鎧甲,幻化出了一道血色大刀,迎頭就朝著陳沙劈了過去!
這一刀,簡直是天地變色。
嗚嗚
長空之間,都似乎出現了鬼神嘶吼的聲音。
即便是天壇附近盯著陳沙的趙國皇室的一些高手們, 這一刻,都仿佛看見了一刀之下的屍山血海, 能夠看到這烏元化是從怎樣的一個時代走出來的魔頭。
「此人身上的血甲,會吸收被斬殺之人的精氣,讓烏元化沒有盡頭的強大下去……」
而那烏元化暫時丟在地上的半死不活的白衣僧人,則是絕望的看著烏元化一刀斬向那背對他們的年輕道人:
「如果他殺了這個年輕道人, 只怕將會變的更為強大。」
在白衣僧人眼中,感受著那背對著他們的陳沙的氣勢。
金剛境。
他下意識的就將陳沙當做了是與他們一同復甦的一位古人。
白衣僧人已經看見了烏元化斬殺了陳沙之後的一幕,看見了烏元化更強大的樣子。
然而。
烏元化眼看著自己的一刀,一經出現在了陳沙頭頂的一丈位置, 盤坐在那裡的陳沙卻仍舊一動不動, 就好似一塊生長在那裡的石頭一樣。
「有古怪!」
烏元化作為橫行一個曾經年代的大魔頭, 下意識的就察覺到了不對勁,不可能有金剛境坐著等死。
卻就在他心有所覺一刻。
轟!
就在陳沙盤坐在那裡的身上的道袍,都為烏元化一刀下劈,衝擊的獵獵飛揚一刻。
烏元化鎧甲所化的血刀,卻是沒有從陳沙頭頂劈下去。
而是,
這一刀本能的在陳沙頭頂調轉了刀尖和方向。
化作了旋斬!
割裂開了空氣,氣芒擴散出了十數丈的範圍,
掃向了自己左手邊的一個位置!
鐺!
竟然,這一刀與左手邊的一個從空氣里冒出來的白皙拳頭,撞擊在了一起。
轟!
那白皙拳頭背後的身影,像是突然從空氣里生長出來的一般,一拳打來,如同將空氣之中的所有氣流,靈氣,都攥在了五指之間。
拳刀相撞!
轟隆隆!
兩人這一擊周圍的虛空都似乎生出了微微的搖晃,空氣和靈機,如同水面般蕩漾開來,狂風掀起滿天的灰塵!
「好兇猛的拳力!」
烏元化在這一拳下麵皮一抖,感受著這一白皙拳頭背後的恐怖巨力,腳下直接一個塌陷,即便如此都卸不掉對方一拳背後的巨力,竟要……忍受不住這一拳的巨力,倒飛出去!
「竟有此事!」
烏元化雙眸圓睜,不僅不驚,反而生出了無盡的見獵心喜。
那是一種見到了符合自己獵殺條件的狂喜。
他縱橫自己的時代三十年。
殺盡天下,令當時的三教九流,血流成河, 被尊為當年的天下第一大魔頭,卻無奈,當時世上只有他這麼一尊金剛境, 到最後不管殺多少高手,都不能盡興了。
於是才飛升到了這後世來,為的就是殺高手。
越是高手,他的心情越激動。
「就是這樣,就要這樣的實力,我殺了你才會更痛快!」
他臉色激動的漲紅,周身的血液聲好似大海中掀起的海嘯般,透體而出!
轟!
在空氣之中出現的那個身影的一拳之下,烏元化的渾身鎧甲,居然好似一條條的血肉蛇蟲一般爬動,繼而每條血肉都好似拉滿了的弓弦般緊繃。
讓這具如妖似魔的身軀宛若搭載了強弓一般,發出了「崩崩崩」的聲響,繼而,一股隱隱要超越金剛境第一重的氣勢,直接從他身上發出。
借著那一拳的威力,微微退後半步,同時手臂上的血肉鎧甲不再化為巨大刀刃,而是在拳頭表面凝聚成了一個大肉球,一跳一跳。
手臂高舉,拳頭在九黎甲的加持下,變成了天神握著的巨靈錘一般,直接砸向了那具身影!
而也就是在這一錘之下。
烏元化終於看清楚了這一拳背後的人的面貌。
年輕,俊美,頭扎道簪,袖袍寬大。
「不對勁,這人不就是坐在那裡的那個……」
烏元化心頭狠狠一跳,下意識的用眼角餘光瞥向了那仍舊背對著他的那個年輕道人背影,雖然只是背影,但他無比清楚的認了出來。
跟自己現在戰鬥的這個人,完全就是背對自己坐在那裡的那個人的身形和樣貌。
「那人……與烏元化一樣詭異!!」
遠處的白衣僧人看的最為清楚,他同樣不可思議的看著剛才的一幕,在烏元化的一刀之下,那背對著他們的道人一動不動,卻從空氣里走出了一個跟他身影一模一樣的人,擋住了烏元化。
然而。
白衣僧人也旋即感受到了烏元化這將鎧甲從刀變成肉球的實力增長,心中劇烈跳動:
「九黎甲的千變萬化……」
六大神兵,每一件都在第九劫的傳說當中,是不可思議的東西,有時候被人甚至稱呼為「道兵」,因為人們覺得這些神兵身上被加持了道術。
否則根本不能解釋,為什麼虎魄刀可以為人收進體內,與血肉融為一體,九黎甲看似是一副鎧甲,卻是可以將自己變化成任何形象的兵器。
然而,面對這烏元化的九黎甲變化,那打出一拳的身影,卻也絲毫沒有後退,整個人都面無表情,似乎沒有活人的思想,面對這一錘。
身影絲毫不退讓,拳風霸道剛猛又強橫,直接跟烏元化的拳頭大錘撞在了一起。
緊接著。
竟然是穩穩的接下了烏元化的這一血肉變化的一擊。
不僅半步不退。
居然……
在烏元化的視線下,身影拳印連捏,如果有神州武林的人在這裡,那麼就可以清晰無比的認出來,這身影施展的武功,赫然就是天下最著名的無敵拳印道一印!
道一印!道一印!道一印!
遠處,
白衣僧人都看呆了。
如妖似魔的烏元化,只用了三五招,就斬斷自己一臂的大魔頭,竟然在這身影面前占據不了上風,被從空氣里鑽出來的這神秘道人,一拳又一拳……
砸!
砸!
砸!
那身影面對烏元化九黎甲幻化出來的各種形態,也都絲毫不退,招招硬接!
呼
烏元化一連足足接下了道人身影的一百拳,即便是他有九黎甲加持的體魄,此時也不由得朝外逸散出滾滾熱氣,汗水蒂與雨點般滴答的砸在地面上。
他不可思議的看著對面的道人身影。
「不可能!」
烏元化臉色猙獰:「這到底是什麼詭異的妖術,我有神兵九黎甲在身,你憑什麼能夠有這樣的力量,跟我對拼。」
他眼神在這齣拳的身影和盤坐在那裡的陳沙身上來迴轉動。
「兩個人?不可能,你們還是一個人!」
烏元化鎖定了盤坐在那裡的陳沙:
「一定是盤坐在這裡的這個,你才是這怪異妖術源頭,殺你!」
卻就在烏元化眼中血紅的時刻。
調轉攻擊目標,直接再次砍向了盤坐在那裡的陳沙!
轟~
卻是,一股強烈的精神力量,就好似大海之上揚起的波濤,匯聚成了浪潮一般,從盤坐在那裡的陳沙身上擴散了出來。
咚!
咚!
頓時,九黎甲在這股精神力量之下,發出了心臟劇烈跳動的聲音。
烏元化頓時驚震的低頭看著胸口的鎧甲眼睛。
鎧甲上的那隻魔眼,竟然在這一刻,好似感受到了一股強烈的危機,露出了驚懼,害怕的情緒。
烏元化不可思議,摸著胸口的鎧甲:
「甲,你在害怕?」
他看向了那盤坐著的背影,更是不可思議:
「你在害怕這個道士,這怎麼可能?你跟著我縱橫天下幾十年,什麼人你沒殺過,你什麼時候出現過害怕的情緒。」
可是,鎧甲上的魔眼上的人性化的情緒,卻是越來越恐懼,甚至在連魔眼的瞳孔都收縮為了一個點。
以至於,烏元化全身上下的血肉鎧甲,在這一刻都在抖動,顫抖。
烏元化嘶聲道:「這個人,有什麼好怕的?!」
話雖如此說,他卻眯起眼睛看向了盤坐在那裡的陳沙背影。
只見。
盤坐在那裡的背影,伸手按著大地,從原地站了起來:
「要不是我有所準備,提前在這裡布置下了一個投影護法,護持我練功,還真的要被你破壞了我的修煉,好在最後終是煉成了。」
說話間。
在烏元化的注視下,年輕道人緩緩轉過身來,淡漠的眼神落在了他的身上:
「不過你就有點愚蠢了,連它都知道害怕我。」
「還不明白嗎?因為你快要死了啊!」
說話間。
陳沙一步踏出。
轟!
這一剎那,烏元化頓時感覺面前的道人的形象變得無比高大,直接大過了這裡的天壇,大過了周圍的房屋,形象高到了雲層里。
最恐怖的是。
在道人這一巨大的形象之外,還環繞一尊尊浩蕩神聖的身影,就站在雲天之中,朝著他瞪眼,踏腳,落掌而來。
甚至於。
在道人的體內,都容納了不少的神聖,一道道的身影轉動著,托舉著道人本身,就好像在圍繞著一尊神王。
「神?」
烏元化臉色巨變,慘變,他無比清楚感受到了,自己的九黎甲包裹著的雙腿……
雙腿竟然在這道人面前不受控制的打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