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嗞嗞——」電鋸在金屬上泛起明亮的火花,同時也發出高分貝的嘶叫,仿佛金屬的哀嚎。
「咚——咚——」這是小型的衝壓車床,撞擊金屬的聲音,悶重而有力,每一下撞擊都伴隨著房間的輕顫。
「嘎吱——」這是刃磨車刀的劇烈噪音,在寧靜的夜裡響徹雲霄。
「靠!老娘受不了了!」沈清陌怒氣沖沖從自己的床上爬起來,感覺滿頭都是工具的嘶鳴聲。
媽蛋,這都凌晨兩點半了,這鄰居到底讓不讓人睡覺了?
沈清陌蓬亂著頭髮,隨便披上一件晨衣,從暖融融的房間裡衝出去,砸著對面的房門。
她本就有起床氣,被吵醒的時候,脾氣更壞。
砸了半天門,對門的機械聲不停,卻沒人應門,走廊上深冬的穿堂風,帶著2c的寒風,如刀如刃,割著她□□在外面的手臂和腳踝,冷得她一個哆嗦,心裡的那團火更加旺盛。
於是她砸門的手更加用力,砰砰作響的門板,在寂靜的深夜裡,被她無情摧殘著。
許久了,才有人應門。
吳景辰帶著隔音的耳套,裡面還夾著一個放著音樂的耳機,所以根本沒聽見沈清陌的砸門聲,直到停下來喝水的時候,才注意到自己的門快被憤怒地砸爛了。
「怎麼?」吳景辰很意外。
這幢大樓的這層常年只有他一個人住,又是頂樓,下面幾層都空著,所以這一刻,他的腦海里根本沒有冒出「鄰居」這個選項。
因為高,他一低頭,目光立刻被眼前這妹子的胸吸引了過去。
沈清陌雙手相抱,正好把整個胸部擠得飽滿而誘|惑。
沈清陌一件絲質的吊帶victoria\'ssecret,蕾絲包裹下的雪白胸部,幾乎露了一半在外面,因為寒冷,凸|點在白色的絲綢下,活|色|生|香,吳景辰不由喉頭有些發乾。
但他還是儘量君子地抬起頭,說道:「我這裡不需要什麼特殊服務。」心裡默默吐槽,門禁如今是越來越水了,居然隨便放人上來,不行,明天我要重新寫個身份卡的驗證機制,以後電梯什麼的改成刷卡,刷卡的話,快遞怎麼辦?外賣怎麼辦?不行,還要寫個臨時卡機制……
一轉眼,吳景辰的思路已經轉到其他地方去了。根本沒留心在他面前已經快氣個半死也冷個半死的沈清陌。
「滾!你才特殊服務,你全家都特殊服務。」沈清陌怒起來,漂亮的小嘴裡如有飛刀,「現在幾點知不知道?凌晨兩點半,你自己愛後半夜睡覺,早點得癌症見閻王是你的事,沒人管得了你,但是你不睡覺,別人要睡覺,大半夜的你在家裡開工廠,噪音大到死屍都要爬起來怪你太鬧騰,讓不讓活人睡覺啊,說小了你這是沒有公德,說大了我們警察局見吧,信不信我告你擾民啊。」
沈清陌怒起來,反而自有一種風情,吳景辰呆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刨了刨自己的一頭亂髮:「你是說,你住這棟樓?」
「廢話,我住對面,你瞎嗎?」沈清陌指指自己的房間。
「哦!」吳景辰點點頭,原來是這樣,對面入住人了?那以後半夜就不能做東西了?也不一定,我還可以訂一套隔音材料,以前就想弄一套來著,一直覺得沒必要,沒關係,這次剛好入了,以後就可以隨便擺弄了,既然要入隔音材料,要不要在那家店再入點材料?……
一轉眼,吳景辰又走神了。
「哦你個大頭鬼啊?」沈清陌要吐血了,眼前這個子高高,膚色蒼白,幾個月都沒出過門樣子的男生,到底智商有沒有問題啊?一直在走神是什麼情況啊?「你是家教差,還是沒人教過你啊?你是不是欠我個道歉啊?」
吳景辰轉眼皺著眉頭看了一眼眼前的沈清陌,冷漠地說道:「我會聲音小點,解決這個問題,不過我覺得你的家教更差,基於這點,你也欠我一個道歉,我們就抵平了。」
「啪!」吳景辰毫不留情地關上門。
「可惡!」沈清陌趕緊向後一跳,猛然關上的門板險些撞到她的鼻尖,而更糟的是,門板夾上了她絲質睡衣的衣角,她使勁扯了半天才扯出來,嬌弱的絲綢經不起她一陣大力,裂成兩半,睡衣穿出了一種開叉旗袍的味道,沈清陌怒火更盛,可惡!對門這誰誰誰,我們梁子結大了!
沈清陌因為急著衝出門,忘了帶門卡,她無奈,只有通過門口的對講機,召喚保安上來給她開門。
保安主任特意帶了門卡上來,一陣緊張:「沈小姐,怎么半夜出來啊?有什麼需要你和我們說一聲就行,我們24小時都有人值班的。」開玩笑,這是老闆沈氏集團的物業,住在這裡的是老闆的千金,在自家的物業里,讓小姐被困在門外面,自己這個保安主任真是不用混了。
沈清陌本來就沒睡夠,又穿得單薄,根本無心理會治安主任的揣摩和討好,只是問:「對面住的是誰?」
保安主任趕忙答道:「吳景辰,吳先生很好相處的,話少,又不怎麼出門,每天就在房間裡研究他的科技。」
沈清陌的怒氣已經被冷風吹靜,只剩平靜的恨意,吳景辰是吧?好,我記住了,她的唇角泛起一個淡淡的笑:「謝謝,我沒留意,忘帶門卡了,下次一定不會麻煩你。」
保安主任愣了,沈清陌只穿睡衣,頭髮蓬著,素麵朝天的一張臉,脂粉不施,但老闆這千金笑起來真是媚若春陽,白天剛搬進來的時候只覺得她是個冷冰冰的冰山美人,沒想到笑起來,居然是蓬頭垢面不掩國色,不由愣了兩秒才回過神來,沈清陌的房門已經在他面前關上。
沈清陌,曾經,也有過派對動物的時光。
如今重新操辦個把小派對,那簡直跟玩兒似的。
音樂,挑最響的,電音,funk,disco,城市搖,dj選全市最勁爆,搓盤搓得最狠的那個。
剩下的吃喝,她都隨意了,音樂務必要吵!
她任由家裡的阿姨幫她準備食物,dj調試著音樂,她只用負責打扮好自己。
她慢條斯理坐在鏡子前塗自己的唇膏,嫣紅的唇,柔軟著,芬芳著。配著煙熏妝,保管對門敲門抗議的時候,她能把他嚇個半死。
說我是特殊服務的是吧?
呵呵,不讓你眼珠子掉出來,姐姐我名字就倒過來寫!
沈清陌把床上的盒子打開,party裝最怕的就是沒爆點。
這件,嗯,爆點很足!
其實,哪兒也沒露,關鍵是引人遐想。
淡銀色里調著一絲金的緊身禮服,這件禮服和沈清陌奶白色的膚色,渾然若一體。緊箍著她渾圓飽滿的胸部,深溝一條,引人沉溺。
長裙裹著她姣好的腰肢和圓翹的臀部,一步身姿,一步搖曳。
最引人的是從胸部中間開了一條縫下去,直到肚臍,恰好消失在臍下三分,這部分全用薄如蟬翼的細紗連接,燈光一打,流光溢彩,看又看不分明,反而勾著人遐思。
沈清陌把自己的頭髮緩緩燙卷,更襯得她嫵媚風情。
終於整理完畢,午夜時分就該到了。
沈家千金想辦party,從來不是難事。賓客流水一般在午夜時分,湧進沈清陌寬綽的公寓。
沈清陌喜歡跳舞,恣意舞動,無需理會旁人。
她的「朋友」從來很多,她知道。
在人群中舞蹈,她卻刻骨地寂寞。
她去陽台透一口氣,忽然就後悔了。腕上的表,已經凌晨四點。她突然覺得自己無聊,小孩子一樣,和鄰居賭一口氣。
然而更讓她失望的是,吳景辰至今還沒有上門。
一條走廊之隔的吳景辰,正帶著隔音耳機,摸著下巴,研究眼前的這塊材料。
先成型,再打磨?
或者先用這個材料做著,等可行性被證明了,再重新做成型?
真是讓人猶豫不決。
吳景辰想了想,還是先做成型吧,工匠精神!
沉醉在機械里的他,今天根本沒有留意到隔壁的動靜。直到肚子餓起來,才突然意識到,今天好像還沒有吃晚飯。
他抬起手腕,額,四點?凌晨四點?該死,居然忘了吃飯,還忘了睡覺。
他扯下耳機,震耳欲聾的rock從耳邊消失後,他才注意到隔壁傳來的隱隱歡歌聲。party?體力真好。
吳景辰慫慫肩膀,不以為意,開始給自己弄吃的。
是訂哪家的外賣好?這家上次送過來,說好的不放香菜,居然還是放了,差評,這家粥鋪沒試過,要不要試試?算了,大半夜的,萬一點到一個坑貨,今天就不要愉快睡覺了……
吳景辰思來想去,最後訂了個中庸的選擇。
外賣倒是快,能24小時送外賣的鋪子,都有自己的核心競爭力。
吳景辰開門拿外賣的時候,正遇到沈清陌大發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