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丹真君撩袍子站起身,面容嚴肅,一身威壓向井曉壓過去。
「若誤了本君時辰,害天下動亂,其中因果,守山人可承擔得起?」
井曉悠然盛湯,慢慢吹了一口,嗓音稚嫩柔軟,說出的話卻冷冽刺骨。
「梧桐山封山十年。已告知天地森羅萬象,青丹真君不會不知,若要硬闖……也可以試試。」
青丹真君在仙界也是一方真神,被天地承認的真君之位。
就是神君當面,也不敢這麼卷他的面子,被一個小小的守山人冷待,這還是破天荒的頭一遭。
青丹真君運了運氣,低沉道:「十年之後,本君可否去人間。」
「不知道。」
井曉畢竟不是本尊,本來有些底氣不足,但看青丹真君如此作態,知道對方也有顧忌,那就妥了。
誰知道十年之後什麼樣,先扛過這一波再說。
青丹真君眯起狹長的丹鳳眼,冷哼一聲:「好一個守山人,就是這般守護仙界門戶?」
井曉歪頭,看向裝模作樣的青丹真君,笑得天真無邪道:「我是梧桐山的守山人,不是仙界的看門狗,不受三界約束。青丹真君修行時日尚短,不若回去問問仙尊,是不是這個道理。」
仙魔大戰之時,青丹真君還是紫金爐中剛成型的一枚青丹,因為大戰綿延千年,被老君遺落在爐中,才有機會開啟靈智落地成仙。
他自出爐修行起,守山人就已存在,仙界對梧桐山諱莫如深,無人敢談論仙魔大戰和守山人。他自然對守山人的來歷不清楚。
此時他亦看不透井曉修為,心中不由打鼓。
仙界生存第一法則,看不透的和身份太高的都不能惹。不然……被反殺都是輕的,萬一被打得神魂俱滅,可沒地說理去。
青丹真君端起仙人的架子,一甩袍袖淡淡道:「既如此,十年之後本君再來。」
井曉吃過一餐山珍湯,把瑟瑟發抖的毛球從兜里拎出來。
「小毛球,你怕他?」
「嘰……嘰嘰嘰。」
「呵,人人都說神仙好,仙界也這般欺軟怕硬嗎?你詳細跟我說說,青丹真君怎麼追殺仙獸,又被仙獸父母反殺的。」
「嘰嘰……」
毛球嘰嘰嘰,講述青丹真君二三蠢事。
比如本來想找坐騎,結果欺負小麒麟太狠,被人家父母追殺十天十夜,要不是老君出手,說不定要被打得入輪迴。
還有想討女仙歡心,在仙山采了一朵月華霜花送給女仙,結果那是王母精心培植百年的變異月華霜花。
王母氣極,處罰青丹真君在花園當了百年園丁。
井曉聽一樂呵,「你這小毛球,對仙界八卦知曉得倒是清楚。」
「嘰嘰……」
「也對,你在仙界子孫眾多,誰也不會防備一隻沒有戰鬥力,只會發光的小毛球。仙界的神仙們,真閒啊!」
井曉打個哈欠,抱起毛球拋到玉石床上,懶懶地躺倒,蓋上暖乎乎的毛餅,吃得飽,睡得好,人生樂哉。
青丹真君回到仙界越想越氣,找到司命下棋解悶。
「那個守山人真是不知所謂,本君要去人間,還要她來應允。」
司命是仙界的老好人,主打一個誰也不得罪。聞言樂呵呵道:「仙君若要下界,可以斬化身嘛,不然六道輪迴修行一世,再回歸神位也可。何必本尊下凡,給人間界平添變數呢!」
青丹真君憤憤道:「輪迴入世,從牙牙學語到長大成人,至少浪費二十年時間,哪有本尊帶神力下界方便。司命星君,那個守山人是什麼來歷?」
司命眨眨眼,笑道:「不清楚。只知道當年神魔大戰,打得人間界差點崩毀,天道震怒,不知從哪搬來一座仙山,立在三界交匯處,從此便有了守山人。」
「別說你,就算仙尊要去人間界,也得守山人應允。不然別說下山,連山頂仙宮的遺址都出不去。」司命頓了頓,勸告道,「別企圖強闖,跟守山人動手的仙人和魔族,沒有一個有好下場的。」
青丹真君眯了眯丹鳳眼,在棋盤落下一顆黑子。
「這麼厲害?」
司命點點頭,也落下一子,壓低聲音神神秘秘道:「我跟你說啊,當年太子殿下想硬闖,傷到現在還沒完全恢復。」
青丹真君倒吸一口冷氣,「仙尊沒個說法?」
「仙尊?」司命嘿笑一聲,「你也知道王母有多強勢。愣是什麼都沒說,跟仙尊一起壓著太子去給守山人賠罪。」
青丹真君後背冷汗直流,內心慶幸,幸好他沒有動手直接回來了,不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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