肅郡安桐鎮。
羅豆豆與張巧鈴兩人相約出門逛街,並言明女孩子去的地方,不方便弟弟跟隨。
氣得何傳銘跳腳:「我是大師兄,才不是弟弟。」
辛彥面無表情,扔給羅豆豆一個荷包。
「零用錢。」
羅豆豆歡天喜地接過荷包捏了捏。
「謝謝師父。晚上回來給師父買糖吃。」
何傳銘瞪大雙眼,不可置信地把辛彥盯著,一手指著自己的鼻子,嘴唇顫抖。
「師父,我呢?」
辛彥白了何傳銘一眼,扔個粗麻袋給他。
「去採買物資。」
何傳銘還要說話,被陸寅君拎著衣領,提到自己面前。
「安桐鎮特產的肉乾、肉脯和果脯都不錯,方便攜帶的麵餅買上五十個,再買一袋麥粉,晚上回來炒油茶麵。趕路做飯不便,用熱水一衝就能吃還抵餓。油酥點心買幾斤,先生和豆豆路上餓了,可以墊墊肚子。」
「陸師兄,」何傳銘眼淚汪汪,「為什麼我沒有零用錢?」
陸寅君金瞳閃過笑意:「去問你師父。我怎麼知道他為何只給女孩子零用錢。」
何傳銘控訴地望向門口的辛彥。
「那……為什麼是我去採買?」
陸寅君拍拍何傳銘肩膀。
「採買這般重要的事情,你師父肯定要交給能擔大任的弟子去做。難道你想看到羅豆豆背著麥粉袋子在路上走?」
「不是。糧食袋子那般重物,當然是我扛著。」
何傳銘抓抓頭髮,說不上來哪兒不對勁。
陸寅君頷首:「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傳銘,這是你身為大師兄的責任。」
辛彥一身黑色勁裝,站在門口,淺灰色雙眸里滿是不耐煩。
「跟他廢什麼話,走了。」
說完也不管陸寅君和何傳銘兩人,當先一步跨出院門。
陸寅君緊跟其後,兩人閃身,不見蹤影。
何傳銘一拍腦門,慌忙追到門口:「不是,怎麼是我一個人去採買。師父、陸師兄,你們去哪兒?」
門前路面空空蕩蕩,只有何傳銘的聲音打著轉,回到他自己的耳朵里。
陸寅君與辛彥疾行穿過坊市,出了城門陡然加快速度。一黑一白兩道身影,直奔金安山而去。
辛彥邊飛奔邊問:「寅君,確定山中還有妖氣?」
「除山魈那晚,琮蒼太子天雷誅邪,我才隱隱有所感應。不知道是什麼妖邪,逃得飛快。這幾日感覺山中靈韻,妖氣時有時無,行蹤不定。」
陸寅君使出御物無形之法,白色身影急速而過。
「所以我想著,還是去山裡看看。許是之前山魈作亂,妖邪之氣太盛,掩蓋了另一股妖氣。」
辛彥撇撇嘴:「不是要立琮蒼太子廟麼,接引香火都安排好了,只待廟子修整完畢,就能請神入廟。」
「遇上了總歸要除惡務盡,不然我們離開,妖邪再度作亂,貽害無窮。」
陸寅君金瞳灼灼,從下往上,掃視金安山的山形地勢。
「辛彥收斂一下身上武者氣勢,我覺得這妖邪應該不是太厲害。怕是遇到強硬一點的武者,都要逃之夭夭。」
「囉唆。」
辛彥放緩速度,斂氣凝神,身上氣質一變,立即化為一名溫和無害的少年。
陸寅君站定腳步,閉眼再睜開,金瞳化為墨黑,魁梧的身材變化為單薄書生模樣。
一妖一魔,形象氣質全然變化,好像書生領著自家書童,就算熟悉的人看到,都不一定認得出來。
「往哪邊走?總不能毫無目標的在山裡亂轉。」
辛彥隨手摺下一截樹枝,邊走邊打著前方草叢。
所謂打草驚蛇是也。
陸寅君綁縛好白色袍袖,道:「跟著感覺走。冥冥中覺得那小妖應該不會離出產金沙的山溪太遠。」
辛彥動作一頓:「你最好不要感應錯了,不然下次別想再找我幫忙。」
陸寅君瞥一眼口是心非的辛彥,在後方無聲挑挑嘴角。
每次遇到新鮮事,那雙淺灰色的眸子比愛湊熱鬧的何傳銘都興奮,卻總要作出不屑一顧表情。
不過他是不會戳穿的,不然小魔人好面子下不來台,真會惱羞成怒撂挑子。
金安山上出產金沙的地方,主要集中在水流平緩,溪水清淺的下游,山上澗水湍急又有密林深溝,風景絕佳,卻不適合淘金。
兩人繞過有朝廷管控兵丁戍守的位置,仿若遊山玩水,一路沿著山間溪水往上遊走。
行至山頂絕壁,瀑布之下一汪潭水。
陸寅君佯裝欣賞風景,在一塊石頭上駐足,給辛彥傳音:「在瀑布後面。」
辛彥眯起淺灰色雙眸,假作不經意地掃過瀑布。
「水簾後有洞。洞口小,不過內部空間很大。現在進去嗎?」
陸寅君收回目光,撩水洗手,繼續傳音入密。
「山洞裡面還有通道,小妖一旦警覺,定會逃跑。」
「沒法抄它後路,洞內四通八達。只能出其不意。」
辛彥抬眸,與陸寅君無聲交換眼神,起身兩人裝作打鬧,邊互相潑水,邊往瀑布方向過去。
水簾後的妖氣若隱若現。
小妖不僅沒有逃走,陸寅君反而感覺到,對方似乎在探頭探腦地往外張望。
眼見與洞口只剩一縱的距離,陸寅君果斷出手。
嘩……
祭出鎖妖繩,同時運轉禁錮之法。
緊接著陸寅君穿過水簾,迅速擠入山洞中。
「呱……放了呱,我不是壞呱……」
一隻金色蟾蜍被鎖妖繩捆得結結實實,在地上翻滾掙扎。
嘩……
辛彥跟著跳入水簾洞中,眼睛猛地瞪大:「咦?三條腿的蛤蟆。」
「呱……金蟾……呱,我是金蟾,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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