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無視一旁臉色陰晴不定的夏江與略顯驚慌的夏春兩人,范炳閒庭若步,慢悠悠的走到梅長蘇面前,看向他那仿佛無論什麼時候都是那副,仿佛將所有事情都算計在內的平淡的表情,不禁好奇開口,道:「喂!這才多大會功夫,你咋就被懸鏡司這幫貨色給抓了?」
「黎綱和甄平就真正放心你和這個滿臉陰鬱的傢伙走?」
「還有,飛流呢?」
「以那小傢伙的能力,對付這些人,貌似也不怎麼費力吧?」
很顯然,范炳他並不知道有關於這個世界的後續發展,又或者說,他忘記了。
總之,這乍然見看到梅長蘇竟然被懸鏡司帶走,而且還是在其首尊夏江與掌鏡使夏春師徒兩的押送下,范炳頓時就忍不住皺眉,接連提出了好幾個充滿困惑的疑問。
雖說范炳來這個世界的時間並不算長,但無論是梅長蘇,還是黎綱、甄平,以及偶爾會來看望梅長蘇的禁軍大統領蒙摯商議事情的時候都未曾可以避開他,因此,范炳也算是從側面了解到了些許有關懸鏡司、以及這位夏首尊的殘酷、冷血,為求目的,不擇手段的,甚至連自己徒弟夏冬都要利用。
被這樣一個人帶走,而且還是懸鏡司,夏江的地盤。
用屁股想,都知道梅長蘇肯定沒啥好果子吃。
眼珠子滴溜一轉,范炳突然面色有些古怪的看向眼前的梅長蘇,湊近小聲開口,道:「嚯!你丫的,該不會是為了借這個老陰貨的手磨鍊自己,從而達到催生覺醒武魂目的吧?」
儘管梅長蘇嘴上不說,但范炳還能不知道他的心思。
話音落下。
梅長蘇不禁啞然輕笑出聲,「范兄真是說笑了,你都已經告訴我,這段時間我的身體已經開始大幅度好轉,等到徹底康愈後就會幫我覺醒武魂,那麼我又何必大費周章的去夏首尊那個暗不見天日的牢獄磨鍊自己?」
「哎~~~~」
「那就是說,這夥人是故意找你麻煩嘍?要不要我幫你滅了他們,反正都是輕而易舉的事情,相信這南梁的皇帝也不能那我怎麼樣!」
聞言,范炳目光一眯,頓時一股無以倫比,強絕無比的殺戮戾氣自其身上洶湧而出,席捲周圍,瞬間將周圍原本已經清理乾淨的街道再次詭秘地覆蓋上了一層薄冰。
「師傅,這......」
夏春見狀,心中大驚,表情駭然,仿佛看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無法理解的事情。
夏江在夏春開口之前,握住了他的手,眼眸犀利,泛著莫名的精光,微微搖頭,示意他安靜,不要說話。
即使還未完全了解范炳的能力,但經過這段時間與他的相處,以及從飛流還有婉進行兩人身上的變化,還有黎綱和甄平對飛流的試探,梅長蘇知道,以范炳的力量,想要徹底將懸鏡司乃至整個南梁皇朝摧毀,對他來說,那都是手到擒來,輕而易舉的事情。
但,這卻並不是梅長蘇想要的。
他想要的是真相大白於天下,赤焰某逆案的一干人收到應有的懲罰,以及那個高座於皇位之上的人認錯。
不是將它毀滅。
深深吸口氣,梅長蘇保持著臉上的微笑,道:「范兄,夏首尊只是請我去懸鏡司了解些事情而已,要不了幾天就回來了。差點就忘記了,小碗兒還說給你烹製了茶花羹,你要是再不回去的話,那可就要涼透了。」
果不其然,剛提及婉錦繡,范炳身上的煞氣頓時便又毫無徵兆的消失,就宛如從未出現過似得,沒有留下絲毫殘留的痕跡。
「茶花羹?」
「那個......你嘗過了嗎?味道怎麼樣?」
當聽到梅長蘇說茶花羹的瞬間,范炳頓時就情不自禁的起了滿是的雞皮疙瘩。
倒不是說這東西難吃。
由於靜妃時常會讓人給梅長蘇帶些她親手烹製的糕點,湯羹之類的小吃,范炳有幸也唱過幾次,說實話,味道還確實不錯。
有一次,范炳在喝茶花羹的時候,無意中說了句。「這玩意看著甜不拉幾,但喝著還蠻不錯,下次記得給我留點。」就被婉錦繡記在了心裡,從此那可謂是潛心研究,可每一次烹製出來的茶花羹,都宛如唐三熬出的劇毒一般,令人完全無法恭維。
聞言,梅長蘇不禁笑道:「沒有,小碗兒做的東西,府里可幾乎沒什麼人敢嘗試。」
急匆匆的往梅長蘇的懷裡塞了顆草種,范炳簡單交代了句,「這東西給你,如果這老陰貨要是對你不利,直接將其捏碎。」轉身就打算朝城外的方向跑。
「范兄,你不回去了嗎?」
聽到梅長蘇在身後的喊聲,范炳頭也不回道:「之前的事還沒處理完,我得在返回去看看,就先不回去了!」
言罷,范炳的身影便以極快的速度消失在眾人的視野當中。
與此同時,那些纏繞在懸鏡司路人甲們身上的藤蔓也紛紛又重新鑽入了地面,即使夏江讓下原地開挖,也沒發現任何東西。
一場鬧劇就這麼虎頭蛇尾的結束了。
但,范炳這個人,以及他所施展的能力,卻宛如烙印般深深的刻印在了夏江與夏春兩人的腦海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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懸鏡司。
夏江抬手邀請梅長蘇進入地牢,而夏春則是在一旁小聲說道:「師傅,現在這個情況,我們還怎麼提審他?」
一直目送梅長蘇被懸鏡司的部署送進地牢。
夏江手裡不斷反覆輕捏著那顆范炳交給梅長蘇的草種,眼眸中陰晴不定的不知道在想著什麼,好半晌,這才緩緩開口道:「先讓他在這住兩晚,嘗嘗這裡的滋味。
記住將人全都撒出去,查查那個叫范先生的究竟是來頭,找到他的把柄再說。
多給他加兩床被子,必要的時候,在給他個火盆。這個人弱的很,別還沒等我們提審或探明那個姓范的就給凍死了。」
「是!」
聞言,夏春恭敬應聲的同時,又不禁仍有忌憚道:「師傅,您覺得,這個世間真的存在能使鬼神之力的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