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家。
陳林提著一箱包裝精緻的天香酒,站在別墅大門外,幾次想按門鈴,沒下得去手。
任若嫣那句『我爸辦公室里有槍』真給他嚇懵了。
因為任國豪是知道他身份的,而且還去過他家,現在發現他一個未滿十八歲的小子勾搭自己的寶貝女兒,連戒指都戴上了,那不真得拿槍把他給崩了啊。
「要不,還是讓任書記先冷靜冷靜?」
陳林站在門口自語。
咔嚓……
別墅大門自動打開。
陳林臉綠,這是裡面的人知道他來了,現在想跑都跑不了。
「怕了?」
任若嫣站在門口,雙手抱胸,她上身穿著淡藍色的半鏤空短袖,下身是一條超短裙,筆直白皙的大腿露在外面,腳上是一雙粉色的高跟涼鞋,玉潤的腳指甲上塗抹著紫色的指甲油,整個人性感極了。
陳林連忙走過去,把她拉到一邊,小聲道:「你爸現在氣消了嗎?」
任若嫣斜眼瞅著他:「火氣正旺!」
陳林哆嗦道:「那我還是先避一避吧,等你爸火氣消了我再過來。」
任若嫣冷笑道:「現在知道怕,早幹什麼去了?」
陳林氣得一巴掌拍在她挺翹的屁股上,怒道:「別給我火上澆油,快想想辦法。」
任若嫣捂著屁股,癟了癟嘴:「我不知道,你自己看著辦。」
「……」
陳林大感頭疼,揉了揉太陽穴。
這時候,別墅客廳裡面傳出柳月芳的聲音:「小嫣,是小林來了嗎?」
任若嫣冷笑道:「人是來了,膽子小,不敢進。」
「這孩子……」
柳月芳嘀咕一聲,隨即小聲道:「別繃著你那張臭臉,把小林嚇跑了,你看我怎麼收拾你。」
這話是對任國豪說的,因為陳林又聽到任國豪壓抑著怒火的冷笑聲。
陳林知道自己跑不掉了,便咬牙走進別墅。
任家老兩口都坐在沙發上。
柳月芳削著蘋果,任國豪則在看報。
見陳林進來,柳月芳連忙把蘋果放下,笑吟吟走過來拉著他的手:「小林來了,快坐,在阿姨家別客氣,就當自己家一樣。」
「謝謝柳姨。」
陳林坐上沙發,又把天香酒的放在茶几上。
見任國豪黑著一張臉,他只能硬著頭皮打招呼:「任叔。」
柳月芳踢了任國豪一腳,不滿道:「說話!「
任國豪冷哼一聲,把手上的報紙放下,面無表情瞅著陳林:「你小子很不錯,做事出人意料,很好,真的很好!」
陳林額頭冒著冷汗。
有屁股想也知道,這句話不是在誇他。
任國豪看了眼茶几上的天香酒,表情微微一凝,隨即道:「把東西拿走,我任家受不起這麼重的禮。」
柳月芳氣道:「說什麼呢?」
看包裝,她就知道里裝的是酒,又不是錢。即使是官場,送煙送酒這都屬於禮尚往來,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陳林連忙道:「任叔,就幾瓶酒而已,不值錢的。」
「呵……」
任國豪冷笑一聲,看著他:「真不值錢?」
陳林:「……」
柳月芳和任若嫣皆是滿臉的疑惑。
任國豪拿起天香酒,看了看,扭頭對柳月芳說道:「知道這是什麼酒嗎?」
柳月芳瞪他一眼,她又不是瞎子,包裝上那麼大的字她能看不見?
「這酒很貴?」
陳林急道:「柳姨,這酒是自家釀的,真不值錢。」
柳月芳頓時鬆了口氣,笑道:「別怕,你任叔是嚇唬你。」
「我嚇他?」
任國豪指著天香酒,道:「昨天招商局一個副局長,因為這東西,被紀委帶走了,他只收了一瓶。這裡有一箱,如果被紀委知道,我這個縣委書記還要不要當了?」
說著,任國豪看著陳林,道:「把這東西拿走!你呢,也不要再回來。」
陳林苦笑道:「任叔……」
「小林,你別怕他!」
柳月芳怒道:「任國豪,你故意找岔是不是?那招商局的副局長是因為一瓶酒進去的嗎?他貪污受賄,招商過來的企業沒一個好東西,紀委不拿他拿誰?」
任國豪繼續冷笑,不說話。
陳林道:「任叔,我是真心喜歡若嫣,不管您打我罵我還是槍斃我,我的心都不會變。」
任若嫣坐在陳林身旁,沒有說話,不過卻伸出手,和他十指相扣,兩個人的手緊緊相握。
任國豪看著這一幕,氣得眼皮直跳。
柳月芳卻很開心,笑成了一朵花兒,她現在看陳林是越看越滿意,雖說長的顯得有些嫩,但人高又帥氣,最關鍵的是和自己女兒互相喜歡對方,這就夠了。
任國豪的態度堅定不移,說道:「你跟小嫣不可能,我絕不會同意。」
柳月芳氣道:「你這死腦筋,小林到底哪不好了?你說清楚!」
任國豪道:「你不懂。」
「你……」
柳月芳橫眉倒豎。
陳林吐了口氣,說道:「柳姨,有件事我想對您說。」
柳月芳立刻變臉,笑吟吟的說道:「你說。」
任若嫣似乎明白了什麼,急忙拽了拽他的手。
陳林朝她搖搖頭,隨即對柳月芳說道:「柳姨,其實這件事不怪任叔,千錯萬錯都是我一個人的錯,和任叔沒有關係。」
柳月芳一愣:「小林,你說什麼?」
陳林苦笑道:「柳姨,我騙了您,我不叫雷林,而是陳林。家住東河鎮陳家村,任叔也去過我家。我也不是二十五歲,剛滿十八,是二中的學生,剛剛高考畢業。」
說完,陳林便低著頭,他沒臉去看柳月芳那對他充滿失望的表情。
柳月芳呆滯道:「你……你還是高中生?」
陳林點點頭。
柳月芳吸著氣,看向任若嫣:「這是真的?」
任若嫣癟了癟嘴,道:「跟陳林沒關係,剛開始是我讓他假裝我的男朋友,把唐蕭氣走,後來也是我主動去接近他。」
柳月芳徹底呆住了。
自己女兒喜歡的人,居然只是一個高中生!
任國豪表情複雜的看了看陳林,隨即嘆道:「既然都解釋清楚了,你把這東西拿回去,我還是你的長輩,你的任叔,以後有困難你可以過來找我。」
陳林堅定道:「任叔,我和若嫣不可能分開!」
任國豪氣樂。
……
此刻,柳月芳腦海中正閃過一個又一個片斷。
第一個片斷,自己女兒宿醉,躺在公園的長椅上,身上披著一件男人的外套。
第二個片刻,陳林住在家裡,第二天一大早人消失不見,而當天早晨,自己女兒上樓的動作極為怪異。
第三個片斷,昨晚自己被女兒灌醉,今天早上自己女兒手上就戴上了戒指,並且氣色紅潤,走路時的動作仍然有些怪異。
這三個片斷,就像三道霹靂,劈在柳月芳的腦海中。
柳月芳神色一震,吼道:「小林,你不能走!姨不怪你騙姨,也不去管你幾歲,反正我柳月芳的女婿你是當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