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周小榮的話,溫言恍然,難怪烈陽部對這件事這麼重視了,竟然一點線索都沒有。
原來那傢伙跑路了之後,直接去了邊境,在那邊禍害隔壁的亡魂。
隔壁這兩年可一直不是很太平,那邊別說阿飄不見了,就算是活人橫死,以現在的情況,都不算是什麼大事。
那個傢伙跟其他鬼財神可不一樣,至少目前為止,沒聽說過鬼財神能藉助路來跑路。
這種能力不是化作鬼財神之後才有的,而是那傢伙本身就有。
所以問題來了,按照目前得到的化作鬼財神的方法,應該沒有一個符合那個傢伙的行為模式,那這個傢伙是怎麼化作鬼財神的?
他之前到底是人還是阿飄?還是別的什麼東西?
現在都是無法確認的。
按照門薪生給的信息,鬼財神真未必是人死後所化。
也不知道門薪生是怎麼做到的,明明是個手裡比較緊的鬼財神,卻能從其他鬼財神那挖出來不少信息。
僅僅門薪生說出來的變成鬼財神的方法,就已經有七八種了。
只是每一種似乎都是看運氣,一板一眼完全複製流程都沒用。
這些傢伙化作鬼財神之後,當然有人想要拉同夥,可惜成功率低得離譜。
有些阿飄直接消散了,有些人死後也無了,都沒變成阿飄。
後面就再沒什麼鬼財神去做嘗試了。
「那個臉上有面痕的傢伙,都沒跟你們交流,怎麼查到這些事情的?」
「有個鬼財神就在彩雲郡,從當地的阿飄那獲得的情報。
有面痕那傢伙,行事既猖狂又謹慎,兇狠霸道。
他不禍害本地的阿飄和本地人,本地的阿飄就算是發現了什麼,也沒誰敢閒的沒事跑烈陽部舉報。
最後消息傳到了那邊的一個鬼財神耳朵里,閒得沒事,在廣場上聊八卦。
面痕那傢伙,太過霸道兇狠,甚至看其他鬼財神,就像是看街邊的土狗,不屑一顧到演都不演。
見過他的鬼財神,多少都有點看不慣他。」
溫言笑出了聲,也是,你強歸你強,但是面子上總得過得去吧。
上來就一副在座的各位都是垃圾的樣子,演都不演,那別人難道還不能不爽一下了?
「有個鬼財神,叫門薪生,你知道不?」
「聽說過」周小榮回答的有點小心。
他要是沒記錯的話,門薪生的廟就是被溫言砸了,後來聽說還是被徒手拆掉的。
然後第二天天沒亮,就有一輛車,撞到了廢墟上,把鍋給背了。
一大早,就有挖掘機就到場,把廢墟都給挖走了。
聽說那人主動說重新給建一個更大更好的文昌廟,甚至還給村裡的教育基金捐了一筆錢,再加上當年就給村里成績優異的學生三個遊學名額。
村子裡的人,頓時沒人說什麼了,反倒是覺得,這是財神爺顯靈,指引他們以後發展的方向。
至於新廟跟原來的,其實完全不是一回事了,村子裡的人誰在乎啊。
反正那小廟本身也沒建好兩年,也沒什麼感情上無法接受的情況。
半天時間,一切都給談妥搞定,這要不是烈陽部插手了,誰信啊。
「說說。」
「那傢伙聽說之前是在南洋混的,具體在哪不知道,現在回來落葉歸根。
那傢伙比其他鬼財神都要謹慎點,挺能扯的,跟那裡很多鬼財神都能扯好半天。
我也跟他聊過,這傢伙特別會誇人,感覺上也沒什麼威脅。
大家都挺喜歡跟他聊的,他對南洋那邊很了解,會說一些大家沒見過的見聞。
有個鬼財神家裡還有活著的親友,孩子留學的事,他都能給建議。
還給了人家一個聯繫方式,要是去南洋留學,有事的打那個電話,肯定能幫上忙。
聽他自己說,早些年到南洋是撈偏門的,後半生就洗白做正經生意了。
現在化作鬼財神,也是財富偏低的鬼財神。
大家都覺得他除了愛吹牛打屁,沒什麼特點,也不極端,沒事了可以聊聊。」
「他有說過他以前在南洋的時候叫什麼嗎?」
「那倒是沒說,只說了他現在的名字就是年幼時的本名,他出去打拼的時候就換了個名字,不然的話他的姓氏稀少,容易被人記住。」
溫言點了點頭,他這邊能查到的信息,南洋那邊,的確沒什麼做生意做的不錯,叫門薪生的人。
「你之前說那個聯繫方式,能搞到嗎?」
「那我去問問,應該沒什麼問題。」
溫言從門薪生和周小榮這互相印證了一下,基本大差不差。
周小榮在門薪生嘴裡就是那種英年早逝的乖孩子,一門心思想要有個身體,繼續活著,做活著的時候未做完的事情。
也就是小年輕才會特別在意這個,門薪生就壓根沒想過再弄個身體,至少這根本不是近期目標。
「沒事了你可以看一下那些傢伙的小廟細節,記下來之後,回頭可能會拿些照片找你辨認。」
「我已經記下來了。」
「b( ̄▽ ̄)d」
溫言無話可說了,靠譜,你不當臥底誰當臥底,天生就是當臥底立大功的料。
對此,溫言覺得,他現在已經可以給周小榮準備身軀了。
「伱是想要定製樣貌的,還是選一個?我覺得你太有前途,可以破例現在就開始給你定製了。」
周小榮發來了一張照片,一個眉飛色舞,青春飛揚的年輕人,臉上的笑容,一看就是個還沒被社會反覆毒打過的大學生。
這就是周小榮曾經的樣子,他就想要自己的樣子。
溫言應下了這事,給張啟輝那邊發去了訂單,剩下的事只需要等就行了。
至於開銷,最後肯定也是烈陽部跟張啟輝那的工廠結算。
夢寐以求的東西近在咫尺,周小榮跟打了雞血似的,鬼財神的活都不想幹了,趁著其他鬼財神都去上班的時間,他自己回到了廣場,重新開始記錄。
他甚至根據每個小廟上一些特殊點,特殊的紋路等等,來完全記憶,以後也更方便辨認對照。
化作了鬼財神,他也一樣有執念。
溫言將最新情報,給總部長匯報了一下。
別的鬼財神,可能是需要就事論事,最後來判斷如何處理。
可紙錢作坊那位,是早就上了必殺名單。
匯報完,暫時就沒他什麼事了,其他人可不像他,走冥途借道,十分鐘就能跨越上千公里的距離。
剩下的事情,都是需要準備的,武當的人過去要時間,其他的準備也需要時間。
收起了手機,準備開始吃飯的時候,溫言來到院子裡看了一眼。
院子裡多了一個帳篷,陳滔就睡在帳篷里,兩天了,都沒敢出溫言家所在的範圍。
就這,晚上的時候,也被凍醒過一次,因為不知道哪被風颳起的一塊塑料碎片,直接把他的帳篷劃破了。
現在這個帳篷,還是溫言自己掏錢買的,然後借給陳滔用,才算是沒有繼續遭到什麼意外情況。
溫言看著陳滔,就心有戚戚。
現在的發展,肯定是達到他的目的了,還是趕緊接任玉寶回來吧。
順便把那個騷味鬼財神給弄死拉倒。
以後還是別再這麼搞了,陳滔一身實力,再有了合適的機會,可以完全發揮出來的時候,那是真的相當恐怖,恐怖到差點把他自己都給搞死。
就陳滔經歷的事情,說實話,來看監控,都不可能牽扯到任玉寶身上。
後續也查監控了,真就是純意外。
廣告牌掉下來,是因為廣告牌後面的空調下水管破裂,水滴在架子上,天長日久,讓當年本來就偷工減料的鐵架子鏽穿了,再加上當年這廣告牌連膨脹螺絲都給省略了一半。
綜合原因下來,那廣告牌是遲早要掉的,就陳滔倒霉,正好遇到了而已。
至於其他的,蟑螂飛嘴裡什麼的,除了倒霉還能說什麼?
陳滔氣運正常,沒任何異樣,但就是開始倒血霉了,沒轍。
「老哥,我知道你以前是一身屠龍術,完全沒施展的機會。
說不定學習階段,還曾懷疑過長輩教的東西。
現在有機會實驗了,你肯定很難忍住。
但我還是要說,咱以後還是儘量悠著點吧。」
陳滔面色複雜,也幸虧南武郡不冷,不然的話,他這兩天可不好挨。
「可以叫他回來了?」
「我這就去帶他回來,我感覺再不帶他回來,你就撐不住了。」
「不,這次是我手賤了,要是沒亂加東西,僅僅天煞孤星,不可能有這麼大威力,我仔細思考過了,除了這個,別應該都能掌握。」
「咦,老哥你有別的想法?」
陳滔一抬頭,看到溫言的眼睛亮的跟燈泡似的,心臟驟停,連忙搖頭。
「沒,沒有沒有,絕對沒有。」
「老哥,有沒有什麼八字命格是發大財的?」
「你別信這個,三分命七分運,靠這個沒用,有道是好的不靈壞的靈,你沒聽說過?」
「老哥你先說說。」
「像什麼財旺身弱,財星破運之類的,倒是挺多的,但還是那句話,沒什麼鳥用。
你得後天努力,去爭,才能烈火烹油,越燒越旺。
指望有個好八字命格就躺贏,什麼都能得到,別想了。
從來沒這種好事。
倒是壞的方面,倒是比較容易,下坡路想要下得快,可比想要上坡上得快,容易太多了。
弄個完全相反的,財破計都,坐地財星,那倒是容易得很。」
說到這,陳滔一看溫言眼睛放亮,頓時閉上了嘴,壞了。
「對對對,就是這個,老哥,有沒有那種讓他坐在那,就跟有輻射似的,大家都別想發財?」
「」
陳滔心裡一個咯噔,五官都愁得皺在了一起。
溫言這人怎麼這麼損啊。
上次弄個加強版的天煞孤星還不夠嗎?
「你到底想要幹什麼?」
「有個大事,我心裡不踏實,你放心,絕對是為了做好事的,能讓你當著祖師爺的面,也抬頭挺胸說出來的那種好事。」
陳滔訥訥無言,溫言越是說的信誓旦旦,他就越是感覺害怕。
「就是我這想法吧,有點純外行的異想天開,不知道老哥你這能不能做到。」
「你別激我,激我也沒用!」
「行吧,那我不說了,我先去把玉寶帶回來。」
溫言一臉遺憾地嘆了口氣,轉身離開,毫不拖泥帶水。
陳滔愣愣的看著溫言去了後面一排,進了老趙家,他倒吸一口冷氣。
敢再損點不!
哪有這麼說話說一半的!
你不說我怎麼義正言辭的拒絕?!
陳滔坐在帳篷門口,點了根煙,一臉惆悵。
說實話,雖然他這次慘了點,危險性也有點高,差點把自己玩進去。
可是,那種超越了前面幾代的成就感,也是做不得假的。
那種年輕時才有的熱血上頭,跟打了雞血一樣的激情,也是做不得假的。
哪怕差點把自己玩死,他也沒後悔,內心還是得意得很。
那天他不想被玩死,倒不是惜命,純粹是害怕任玉寶以後都是現在這樣,變不回來了。
坐在帳篷門口,連續點了三根煙,他無奈的嘆了口氣。
他還是好奇溫言這損色又有什麼損主意了。
擱以前,他是肯定不會幹這種事的,有些事就是不能做。
但天煞孤星都讓溫言玩到了正道上,換個沒那麼危險的,總不至於真干出什麼壞事了吧?
溫言行走冥途,悄悄來到了關中郡。
本來是打算今天就送騷味鬼財神歸西,但跟陳滔聊了聊,他腦子裡就蹦出來一點別的想法。
遙遙看了一眼,任玉寶抱著膝蓋,緊貼在小廟旁邊蹲在那裡,委屈巴巴的,一臉憂鬱,仇大苦深。
小廟裡,騷味鬼財神也在。
而周圍,也一直沒有阿飄來。
溫言想了想,收斂氣息,點了三炷香,以敬香指捏在手裡,一步一步的向前走去。
香火氣裊裊散開,來到小廟前的時候,他將香插入小廟前。
鬼財神看著眼前的活人,還沒等他說什麼呢,溫言就道。
「有勞閣下跟我走一趟。」
不等騷味鬼財神說什麼,就見溫言驟然伸出一隻手,周身力量,瞬間爆發,一巴掌捏住了那張黑氣幻化的臉。
只是一抓,便強行將騷味鬼財神從神像里拉了出來,捏在了掌心。
然後強行將其鎮壓壓縮,丟入了玉制的小囚籠里,再將其以符紙包裹封印,放入個小鉛盒裡。
一旁的任玉寶,愣愣地看著溫言,這就直接抓走了?
溫言很滿意這次的作為,他也在看書學習,他想看看那仁義禮智信,到底算什麼力量。
所以,他這次先禮後兵,應該沒毛病吧?
溫言沒跟任玉寶說話,只是拿出個玉佩,示意任玉寶自己進去。
幾秒鐘的時間,抓走了騷味鬼財神,帶走了任玉寶,溫言轉身離開。
一路借道冥途,回到家裡,溫言拉著陳滔就往地下室走。
跟高斯一樣,陳滔說他乃是詭士,不踏入其中,最後愣愣的被溫言拎著來到地下室下面的地下建築里。
重新進入另外一個空房間,溫言將任玉寶先放了出來。
任玉寶看到他師父,就本能的開始行禮,陳滔的臉瞬間就綠了。
千鈞一髮的時刻,任玉寶被溫言拎著,腰都沒彎下去。
「別亂動,聽著,等下再發表意見。」
「老哥,我先說說我的需求和想法,你看看有沒有可行性。」
「你先說吧。」陳滔挪了挪身子,讓溫言擋在了他面前。
「我抓到個鬼財神,我意思呢,老哥你看,有沒有可能。
讓玉寶呢,代替那個鬼財神的身份,同時呢,再給改個帶勁點的八字命格。
能讓他坐在那,就能輻射周圍,周圍的人呢,都別想發財。
這也是為了做防護,放心,這絕對是做天大的好事。
他在那蹲三天,能救多少阿飄不知道,但肯定也能救好幾個人。
祖師爺知道了,肯定也會贊同的。
難度是不是有點高?」
溫言帶著陳滔,讓他先看了一眼,什麼是鬼財神,陳滔的眉頭就再也沒舒展開。
「這不是難度高,這是壓根不可能,那東西又不是純粹的阿飄。
改身份,哪是那麼好改的,這可不是改個八字能完成的。
而且,就算忽略掉這個,要改成那個傢伙。
也得知道對方的關鍵信息,八字什麼的。」
「師父」任玉寶喊了一聲。
陳滔嚇得頭髮都差點炸起來,第一時間讓溫言完全擋住他。
「別瞎喊!」
「噢,我是想說,你要的東西,我這好像有。」任玉寶委委屈屈,舉起了一個石符,石符里就有騷味鬼財神獨一無二的身份信息。
「這也不夠,怎麼改身份?還有,聽你說,這還牽扯到什麼契約,有沒有契約,一目了然,那個契約可能才是最關鍵的東西。」
溫言想了想,道。
「你等一下。」
他快步離開,上去先給高斯發了個信息,把高斯搖過來。
然後拿著一個印章,拎著高斯,來到地下。
「吶,這個奇物,叫批閱印章,擁有者,可同時擁有最多十四個身份,給他加個身份,不難吧?」
「那契約呢?」
溫言指了指高斯。
「那種古老的,跟不上時代的契約,有這位在,只要你完成前面的工作,他肯定能幫忙。
現在最難的地方,就全看你了。
既擁有一個人的身份,又擁有需要的八字命格。
老哥,普天之下,你要是都做不到,那就真沒人能做到了。」一筆閣 www.pinbig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