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這般好命 26、026(捉蟲)

    又過了兩天, 錢宗寶包袱款款的從書院回來, 他甚至沒顧得上去給母親請安,回來就找上姐姐:「我只不過去參加個歲末考核, 姐姐你就定親了,也不等等我回來!」

    錢玉嫃使個眼色,令他旁邊坐下。筆神閣 bishenge.com

    才問:「這番名次如何?」

    「我排第六……這不要緊,姐姐怎麼這樣快就定親了?」錢宗寶懊惱他沒趕上,其實十幾號上能回來一次的, 當時想著做及笄禮那回就告了三天假, 已經耽誤很多,他就沒回, 反正二十來號全書院都要放了, 能回家待二十多天呢。

    他沒計劃回來,家裡也沒覺著答應謝家親事還得提前問過他。

    只不過當爹的應一句, 換個庚帖, 那日就連錢玉嫃自己都沒出面,要兄弟回來作甚?

    他們之後給錢宗寶遞了話去,那都是多餘……謝士洲要娶錢玉嫃這事在城裡已經傳遍了。兩人最後能修成正果錢宗寶不奇怪, 只是不敢相信十多天前還沒影兒呢,現在姓謝的都是他預備姐夫了。

    錢宗寶沒好氣說:「上回我就看出他對姐姐圖謀不軌。姐姐也真是的,怎不等我回來?不難為幾下就讓他抱得美人歸,真是便宜他了!」

    錢宗寶回來就往錢玉嫃這頭跑,他娘沒等到人,跟過來一看, 正好聽到這聲抱怨。

    「還說你姐姐!要不是你猛推一把他倆年前哪能定親?」

    錢宗寶跟姐姐錢玉嫃一樣,都是桃花眼來著,他這會兒卻很不得把雙眼瞪成銅鈴:「我?我幾時?」

    「嫃嫃生辰那會兒你回來三天,像是幫著謝士洲給你姐姐送了禮,又告訴我他倆有貓膩,讓我想個法子試一試嫃嫃,你就忘了?」

    「我一出門娘就試成了這樣?」

    喬氏端著熱茶慢慢喝,等兒子說夠了才道:「想想你姐的個性,當她明了心意,豈會拖著人家?」

    錢宗寶整個人都蔫了,不敢相信自己竟然當了回紅娘。看兒子這樣,喬氏反過來安慰他:「你這回是做了件好事,你姐夫很好。至於說錯過小定,這有啥的?左右下聘那日少不了你。」

    「連下聘的日子都定好了?」

    喬氏擺了擺手:「沒呢,我這不是安慰你嗎?」喬氏又給他安排任務,說書院都放假了人回來就好好過年,趁這段時間走走親戚,別天天埋在書里。

    走親戚當然沒問題,大伯和大姑家裡他都挺樂意去的,二姑就……

    對了還有舅舅。

    錢宗寶朝喬氏看去:「娘,今年還去舅舅家拜年嗎?」

    喬氏剛還笑呢,這會兒笑容盡數斂起,她說不必去了。

    雙親都不在了,就剩個沒用的哥和自私自利的嫂子,每次見那家人喬氏都要置氣。她上個年關還去過,娘家侄兒高不成低不就的,嫂子打上嫃嫃的主意,說表哥表妹天生一對。嫂子還說「你不是總說我們昊昊不錯,現在不太懂事,等開竅就好了。你喜歡我們昊昊,我也很滿意你們嫃嫃,那不如親上加親」……

    去年的現在,喬氏差點讓她親嫂子氣死。

    她說侄兒不錯那不是客套話?總不能去別人家說你兒子蠢笨如豬。再說,家裡長輩看晚輩寬容大度,作為丈母娘看女婿就不同,喬志昊要啥沒啥的,憑什麼娶她女兒?

    喬氏無論如何都不同意,然後她就和娘家鬧翻了。

    這沒有什麼。

    家裡老人家故去了,兄弟姐妹間少了維繫,疏遠是遲早的。

    當日,錢宗寶在家裡陪伴他娘跟姐姐,次日,人又去了錢炳和府上,見過大伯等人以後,他從書院回來的消息已經傳到謝士洲耳中,祝管家又過來了,這回是來請錢宗寶的,說是要謝謝他順帶介紹幾個兄弟給他認識。

    即便錢宗寶有些怨念,他還是去赴了約,謝士洲看起來就和當日一樣欠扁,他對著錢宗寶一口一個弟弟,十分熱情的介紹了陳六等人給他認識。

    想當初,唐旭為了混進這個二世祖圈子,心甘情願當了舔狗。

    錢宗寶就比他好太多了,好歹是體體面面打進去的。

    謝士洲他們聚了半日,錢宗寶跟著聽了半日,他回來那樣就跟腎虛似的。錢玉嫃看向已經變成鹹魚的弟弟,問:「他帶你幹嘛去了?」

    錢宗寶深深瞅了他姐一眼。

    別問,問就是姐姐我對不起你。

    「他說介紹幾個人給我認識,就是陳六他們。看樣子是快過年了比較忙,陳六和謝士洲有些天沒見,兩人聊了不少。」

    從例行的吐槽到情報共享到經驗交流……他們根本就是個二世祖互幫互助爭取實現共同頹廢的團體,交流的是糊弄家裡的經驗,交換的是蓉城裡頭各種情報,比如哪個戲班排了場新戲聽著不錯,又比如誰家賭坊有了新玩法某某過去輸了個底兒朝天把褲衩都賠掉了……

    陳六奚落謝士洲,說他跟著就有人管了,瀟灑不了幾天。

    謝士洲表示他打算曲線救國。

    問他什麼意思?

    謝士洲說:「爹他們想看我上進,岳父岳母也盼我做點事情,可你說說,要我們這種人跟謝士騫一樣天天撲在那些無聊的生意上可能嗎?我盤算著我自己投錢搞個什麼。」

    「你要自己開門做生意?還不如幫家裡忙!跟著老頭子起碼好混。」

    陳六本來一點兒興趣也沒有,謝士洲就告訴他,什麼人做什麼生意,讓你開個酒樓你嫌無趣,換成是搞銷金窟呢?

    「這城裡玩的其實不少,上檯面的不多。比如城南有個富貴賭坊,名氣大吧?王家靠那賺了個盆滿缽盈,可你去過幾回?你去過嗎?」

    「那地方三教九流什麼人都有,是熱鬧,但招去的也不過是貧民,他們能禍禍幾個錢?賺窮人的錢哪有賺有錢人的錢來得快?要是讓我來做,我給它裝得富麗堂皇,把端茶送水的換成漂亮女人……」

    鬥牌擲骰這些謝士洲都會玩,他會,但不常碰,往往是給人湊角兒來上兩把。即便如此,那些場所憑什麼拉客靠什麼掙錢他想得到,又因為見的世面大,他比別人更知道怎麼刺激客人。

    像這會兒,才不過舉個例子,他就把陳六忽悠進去。陳六聽完兩眼放光:「謝士洲你可以啊!搞個銷金窟出來,錢也賺了,自己玩兒也方便!」

    錢宗寶在一旁聽著,心裡窪涼窪涼,回家這一路他都在想要不再勸勸姐姐?

    為了對得起自己的良心,錢宗寶猶豫再三還是把他出去所見所聞跟錢玉嫃說了。相較於他,錢玉嫃要淡定得多。

    「不是早知道他是個二世祖?要是跟你這樣積極上進,還能叫二世祖嗎?」

    「姐你怎麼還向著他說?」

    錢玉嫃想了想:「照你說的,他恐怕是想誘陳六入局,讓人幫著出錢出力。要達到目的是要吹噓得好,那話你信一半就差不多,別全當真。宗寶你是知道我的,我這人在很多事情上都大方,可也有些不動搖的原則,應下這門親事之前該了解的家裡已經了解過,那日他來提親,阿爹同他談了很久,你顧慮這些皆有涉及。」

    「他以前確實懶散,氣性也不好,不聽家裡安排,愛嚯嚯錢。但哪個人都不會全是缺點,他不好色也不好賭是肯定的。謝士洲長這麼大,他家一直都很有錢,他爹娘也一直都管不住他,該不該見識的他都見識過,現在還好端端的,日後又能壞到哪兒去?」

    作為謝家唯一的嫡子,謝士洲從來都是生在誘惑之中的,真不存在突然墮落。只是不想去學傳統的買賣,嫌那枯燥,想做點擅長的而已。

    二世祖擅長什麼?

    吃喝玩樂唄。

    錢宗寶怕的是他姐夫開個銷金窟為自己掩護,天天上那頭吃喝嫖|賭。聽阿姐一說,他又想明白一些。謝士洲畢竟是個活人,腿長他自個兒身上,他真想去,有沒有這生意都能。

    想明白以後,他有點不好意思:「是我小題大做了。」

    「你是關心姐姐,姐姐知道。但我既然選了他,總要多信任一些。他一腔熱情撲在這事上,咱們提建議還成,上去就是一桶冷水不合適的。」

    就這麼個耍成習慣的二世祖,他願意改,肯做正事就該鼓勵。


    錢宗寶捧著臉,看向姐姐的眼神里滿是欽佩:「姐姐要是男兒身,不知比多少人出色,想來可惜……」

    「我看你是可惜沒個兄長承襲家業,可供你讀書考學。」

    看兄弟的反應她就知道自己說對了:「你要是學得很好,也想去考,去就是了。咱爹正當壯年,撐得起家業,有時間給你做想做的事。」

    他們姐弟很有意思,早年是姐姐穩重弟弟活潑,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兄弟越發沉穩起來,反而做姐姐的隨性很多。

    因是家中唯一的兒子,錢宗寶在無形之中給了自己不小的壓力。錢玉嫃有時會開解他,說人年輕可以瀟灑一些,想做啥去就是,能成最好,失敗了努力過也不後悔。

    喬氏聽到他們姐弟說這一套,笑罵她:「別家都是做姐姐的勸反骨兄弟懂點事,到你這兒還反過來了!」

    「看他想得太多,遇事不決,給擰擰。」

    「擰得跟你似的,前一天明了心意後一天立下婚約?」

    錢玉嫃聽了就笑,笑夠了才說:「有什麼不好?他來求親,我心裡也願意,就答應啊。」

    錢宗寶也附和她:「姐姐魄力是比我大,我呢,還有得學。」

    受了親姐姐這樣一通教育,之後再見到謝三陳六等人,錢宗寶放下很多偏見,他們之間往來融洽許多。但也只到二十七,之後幾天家裡非常的忙,直到守完歲,正月初一給長輩拜過年,錢家幾人才清閒下來。

    喬氏昨個兒就給全府的奴才發過賞錢,錢炳坤也給夥計拿了紅封,正月頭上茶樓以及對面的茶葉鋪子都不開門,直到初五。初五一早他們炸了爆竹開門迎客,這時蓉城還在過年的氣氛里,客人不是太多。

    每年這時候情況都差不多,錢炳坤並不著急,他眼下忙另一出。

    謝家已經看好日子,最近的吉日在三月初六,他們打算那天抬聘禮來,問錢家是否同意。

    錢炳坤同意,回頭安排起管家等人,命他們將裁縫請家裡來為姑娘量體裁衣。還得合計好那天開幾桌席,讓廚房排好菜色,珍貴食材也要提前定下,到那節骨眼怕買不到……

    管家遵照老爺的吩咐去請裁縫,才見著人,李裁縫說:「怎的這就來了?錢小姐那套還要兩天才做得好,做好了我讓夥計送您府上。」

    管家聽了一頭霧水。

    看他這樣,李裁縫又道:「您不知道?那您不是取衣裳來的?」

    「當然不是,我們太太請你過府一趟,三月里謝家要來下聘,太太想做兩身。」

    「那您等會兒,我進去收拾一下。」

    等李裁縫拿上工具出來,管家還在琢磨他剛才說那個話:「你說在給我們小姐做衣裳?幾時定的?我怎麼都沒聽說?」

    李裁縫跟他一起往錢府趕,邊走邊說:「是謝家定的,用的是蘇杭那邊最好的料子,讓我照錢小姐的尺寸,還說正月初十以前就要……」

    這年頭衣裳都還比較寬鬆,只要知道身長肩寬以及大致的胖瘦,出來都能上身。李裁縫那兒本來就有錢玉嫃的尺寸,雖然是前幾個月量的,沒聽說人長胖,他就沒重新量過直接用上了。

    這在謝士洲的意料之中,總之結果就是衣裳快做好了,錢家人還不知道。

    管家既然能當上管家,必定不是蠢人,他在心裡打個轉兒,立刻明白了關鍵,還反過來提醒李裁縫,讓他待會兒見著姑娘別提這事:「我們府上一點兒也不知情,估計三少爺是想給姑娘驚喜,別讓你搞砸了。」

    李裁縫連連點頭,又道:「三少爺對你們小姐真是實心實意。」

    「那是應該的!」

    「是應該的!您看我,我給人做了三十年衣裳,見過的太太小姐如過江之卿多不勝數。甭管相貌或者身段,比錢小姐標誌的少有。」

    說著話,兩人進了錢府,管家帶李裁縫去見了太太,之後才把皮尺拿去讓丫鬟給錢玉嫃量身。李裁縫則是在跟太太商量用料以及款式花色。多做幾年衣裳誰都知道各家太太小姐喜歡什麼,雙方溝通起來還是很愉快的,李裁縫果然沒提謝士洲找他做衣裳的事,他把這一單的要求記好,回去加班加點把謝士洲訂那一單做完,也沒貿然送去錢家,而是托人給謝家傳話,請三少爺親自來看。

    霜色的豎領短襖搭配海棠紅色的馬面裙,這衣裳光掛出來就很好看,謝士洲繞著轉了一圈,把前後的細節全都看過,打個響指:「做得不錯,晚點我讓老祝過來結錢。」

    「三少爺這話說的!這城裡做生意的誰還擔心您會賴賬?就這點錢,您啥時方便啥時送來!」

    「倒是個會說話的,把衣裳疊一疊,裝在我拿來的盒子裡頭。」

    裁縫鋪的夥計立刻忙起來,李裁縫本人還在招呼謝士洲:「我給錢家太太小姐做了好幾年衣裳,這款拿去錢小姐肯定喜歡。錢小姐那模樣,最合適穿朱紅桃紅海棠紅。」

    謝士洲也覺得他選的布料好,就得是這麼鮮艷的顏色才能顯出錢玉嫃燦若驕陽的個性。

    他從裁縫鋪取了衣裳,出去就拐上銀樓,問他們首飾打好沒有。

    「做好了,只是還沒騰出空給您送去!」

    銀樓的掌柜捧來一隻木雕的首飾盒子,還沒看到東西,謝士洲先把盒子嫌棄了一通,想著幸好他早有安排,在定了衣裳首飾之後就從自家翻出一大一小兩隻珍寶盒,否則就這樣哪拿得出手?

    盒子看著馬馬虎虎,這套海棠花的銀首飾做得倒是不錯,款式精緻又不繁瑣,乍一看跟那襖裙襯得上的。

    過來之前還怕銀樓坑他,看過之後謝士洲已迫不及待想把東西給錢玉嫃送去。哪怕這會兒已經快到用午膳的時辰,他心裡實在火熱,讓四喜八福捧著珍寶盒跟他去了錢家。

    他到的時候,錢玉嫃已經上了桌,接過丫鬟遞來的小湯碗,正準備喝。

    突然有管家來報,說姑爺來了。

    錢玉嫃起先是一愣,又笑道:「過來也不挑個時候。」

    喬氏當沒聽到,對管家說:「是姑爺來就不用通報,請啊。」

    謝士洲自然不會被攔在門外,他人在前院等著,不多時管家小跑出來把人請到後邊,太太小姐也擱了碗,站檐下候著。

    謝士洲過來問候了丈母娘,轉頭對心上人說:「好多天沒見你了,還是這麼好看。」

    像這種寒暄,真的很蠢。

    錢玉嫃問他怎麼這時候過來?

    謝士洲讓開兩步,顯出跟他身後抱著珍寶盒子的四喜八福。

    錢玉嫃從屋檐下走出來,走近看了看,問:「是什麼東西?」

    謝士洲親自去開了盒子:「我選了花樣和料子找人給你做了衣裳首飾。」

    喬氏感覺自己整個人是多餘的,她悄悄退回屋裡,錢玉嫃走到珍寶盒前,她先在衣服面料上摸了一把,然後走到旁邊,從首飾盒裡拿起一隻海棠花頭的步搖,並三條細長流蘇下面掛著小顆的白玉珠子,簪上肯定漂亮。

    「銀樓說給年輕姑娘不好用太多料,就選了簡單點的樣式,做得精細一些。」

    剛看到的時候謝士洲很滿意的,等東西到了心上人手裡,他又不確定了。

    錢玉嫃聽出來,笑盈盈問:「你緊張啊?」

    「怕你不喜歡。」

    「那大可不必,我很喜歡的。」錢玉嫃說著把步搖遞到謝士洲手裡,「你幫我簪上,看襯不襯我。」

    謝士洲哪有這門手藝?他瞅了半天才找准地方插上,連動作都格外的小心翼翼,生怕手一抖戳上腦門。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上夾子,白天就不更了,我寫好存後台定晚上十一點發。

    就明天這樣以後還是老時間大家體諒一下麼麼嘰~

    讀之閣,讀之閣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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