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年間經歷的大事件太多, 再說她早有準備, 很難對信上寫的關於唐瑤綠了陳二爺這事生出太大反應。一筆閣 www。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這事兒吧,年前從陳六的來信里知道的時候錢玉嫃還驚訝了一下, 後來閒著沒事想了想,唐瑤會走到這一步,不讓人意外。
她從來不是死心塌地對某一個好的人,以前就愛隨風擺盪。做妾的滋味不好,陳二爺那樣恐怕方方面面都滿足不了她, 這時來個她喜歡的, 跟人攪一起並不奇怪。
錢玉嫃好奇陳家怎麼發現的,信上沒寫, 根據信上寫的只知道那孩子生下來了, 是個兒子。錢玉嫃瞎猜了一通,該不會孩子生下來像極了姦夫?
那么小, 也看不出什麼啊。
要是相公在府上, 還有個人一起說說,偏謝士洲隨駕出京了,沒人陪她嘮錢玉嫃瞎想了一通之後將書信收起來。
層次不同了, 她越發不把這些事放進心裡,家裡還擔心這些給人知道會不會讓她面上無光,錢玉嫃壓根不信事情能傳到京城。
距離這麼遠,誰見天沒事盯著那頭?
唯一不費力氣就能得到情報並且能輕鬆傳進京中的是龐大人,他有腦子就不會幹這種事。
即便是站對立面想搞她,散播這種消息頂多讓她落個面子, 沒有實際效用。畢竟誰家都有丟人現眼的親戚,品行不端早不來往的表姐給人做妾被人退貨也不關她錢玉嫃的事。
錢玉嫃在後來的回信中寫道,除非她跑來京城了,其他那些消息不用再送,早不將她看做一家子,也沒人關心她過得如何。
錢玉嫃對唐瑤一貫是躲瘟神的態度,她大伯家的玉敏妹妹則不同。
想當初錢玉敏會動了嫁給陳六的心,基礎是備選太多挑花眼也挑不出,正好曹氏提到陳家有那個意思,錢玉敏是小肚雞腸作祟,她很樂意跟唐瑤生活在一個屋檐底下,樂得看以前瞧不上自己的如今在苦海掙扎……
可惜,沒等她嫁過去,唐瑤就被陳二爺退貨了。
錢玉敏聽說以後,嘆了半天氣,真是造化弄人。
感嘆過後,她又問了到底怎麼回事,聽娘說人搞不好是被外來做生意的用花言巧語哄騙了,那個姓孟的不是東西,她自己也不檢點。她瞧不上陳二爺看那些少爺年輕俊偉,聽人說幾句好的就當是真心……哪有這麼不值錢的真心?哪個好人會同別人家姨太太攪在一起?
姓孟的不怕,只要當下沒逮著他,事後你奈何不了。
且不說衙門斷案要鐵證,陳二爺也不太可能跨省搞他。
唐瑤鬧出這個事,曹氏生怕自家女兒學她不知足,總在說錢玉敏:
「你願意嫁給陳六,還扯出世子妃說她當初也是自個兒選的……我允了你,你嫁過去就得踏踏實實跟人過,不要過了兩天日子又覺得自己選錯了還是別人家的好。」
「你不耐煩聽我也不想說這些,但日子要過得舒坦你得知足。就說你爹和你叔,誰都知道你叔出息更大,我當初家裡情況比你嬸嬸好得多,你祖母先為你爹求了我,對你嬸嬸只不過勉強看得過眼。那會兒誰能料到二十幾年後是這樣?我要是跟唐瑤似的,天天跟你嬸嬸比著過,我慪得過來?」
「人世間有些事是通過人力能辦到的,好比你耕一畝地就收一畝糧,這叫事在人為有付出就有收穫。也有很多事不是你想辦到就能辦到,好比有些人托生在權貴之家,有些當姑娘時看著很不咋的嫁了人以後日子越過越旺,這是運,也是命。」
「早先世子爺還在謝府生活的時候,有幾個看出他有造化?在那種情況下嫃嫃嫁給他了,那就是命,咱們羨慕可,嫉妒不來的。」
曹氏活到四十來歲,什麼事都見過。
有嫁得很好後來同夫家一起落魄了的,也有像馬夫人那樣,馬老爺當年真不咋的,如今在蓉城也算個人物。
這些話聽了不止一遍兩遍了,錢玉敏抱著曹氏胳膊一陣搖晃:「好了娘!你說這些我都會背了!你看我像是有那麼大野心的?要是我有那麼大野心,還選什麼陳六?」
倒也是!
「娘是讓唐瑤嚇怕了,你說說,你二姑哪來那麼大本事養出這麼個女兒?我活到今天從沒聽說有誰比她還要出格的。」
二姑啊……估計她也沒想到她女兒有那麼大本事。
「娘,你說咱們有朝一日能上京城去看看嗎?」
曹氏還在琢磨唐瑤的事,錢玉敏就換了話題,她一時沒跟上,愣了下:「跟你說這,你扯那,怎麼又想上京城了?」
「總聽你們說王府好,尤其宗寶送回來的信裡面說他們用那些東西,好多我從沒見過,按說咱家也不算差,在蓉城雖然比上不足,比下綽綽有餘,咱們不敢想的生活能好成啥樣呢?」
錢玉敏懷疑王府裡頭是不是連夜壺都是純金打的,聽她瞎說了一通,曹氏笑道:「別想這些有的沒,沒事上京城去幹啥?鬧出笑話嫃嫃該多難堪?」
「您就知道我一定會鬧笑話?」
曹氏想了想:「你要真想去見識一下,得有恰當的時機,要是宗寶在京里安頓下來,到談婚論嫁的時候,咱們可以去湊個熱鬧。」
「爹總說大姑家兩個表哥學問不錯,我想著他們中個舉人,咱們可以送他上京城趕考。結果搞了半天還得指望宗寶,他倆根本就沒考上嘛!」
「這話千萬別對你姑提,誰家當娘的都不樂意聽人說她兒子不好,前頭你姑還說呢,趙大是生病了發揮不好,趙二隻差一點,省內取一百個舉人,他排在一百多名上。」
「……還不是沒考上,趙姑爺還是夫子,他教過的李茂都考上同進士,怎麼親兒子還沒中呢?是不是在別人身上費的心思多了,自己人沒好好教?」
趙姑爺是夫子,自己辦了個學堂,可那是個啟蒙學堂,跟他讀書的只要考上秀才就會去其他更好的書院……他兩個兒子都在讀書不假,又不是跟著他讀的。
再說鄉試本來就難,全省那麼多人讀書,可三年一屆的鄉試只取一百個舉人。
像會試,多應兩回都靠不上,有些人就放棄直接謀前程去了。
鄉試很少有人放棄,考到五六十歲的都有。跟那些比起來,趙大趙二都年輕得很,考了還沒幾屆。錢玉敏就是指望能有個由頭讓她正大光明去京里開開眼,京城那地方,真待一段時間也不稀奇,可要是沒去過的,總在書信里聽人說多好多好,心裡難免會痒痒。
她不光想看看王府長啥樣,也想看看那些達官貴人的夫人和普通商戶人家的女人有多大差別。
還有,都兩年沒見著嫃嫃,不知道她變成什麼樣了。
被錢玉敏深深惦記的錢玉嫃才從宮裡接回女兒。明姝跟她相處最多,哪怕進宮去待了幾天,也沒忘記親娘,見著她黏黏糊糊的,又是伸手要抱,又是埋頸窩處撒嬌。
太后看得酸溜溜的:「所以說論親近還得看親生母女。」
「她是有兩天沒見我了,想的吧,明姝在宮裡這些天鬧您了嗎?」
「乖得很,哀家都想多留她幾天。」
「老話都說遠香近臭,隔一陣進宮一回您覺得新鮮,真讓她在這邊住三五個月的您就該煩了。」
「是你當娘的捨不得還賴哀家頭上,哀家哪會煩我們明姝小乖乖?」太后表現出來真是捨不得的樣子,錢玉嫃只得答應過兩天再帶她進宮,才將太后安撫好了。
先將明姝接回王府,過了沒幾天參加圍獵的就啟程返京了,以往是王妃領著闔府上下到照壁前候著,恭迎王爺回府。現在這活落到錢玉嫃頭上,她抱著明姝站在最前面,遠遠就看見謝士洲騎著馬小跑著過來,到門前他翻身下馬,把韁繩往奴才手裡一扔,三兩步走上前去連媳婦兒帶女兒抱了一下子。
王爺沒他這麼著急,稍微慢兩步到的,到家門口正好撞見臭小子抱上他媳婦兒。
「還在門口就摟摟抱抱的叫什麼話?要親熱不知道回房去嗎?」
謝士洲早摸清了王爺爹的路數,才不怕他。
錢玉嫃要規矩些,將女兒給他抱著,自己給公爹請了個安。
側妃問王爺這一趟順利嗎?
燕王一翻身從馬上下來:「有什麼話進去再說。」
側妃問的也是錢玉嫃想問的,等到進了廳里,她看向謝士洲。
謝士洲說都好。
沒等錢玉嫃鬆口氣,燕王嗤他一聲:「好個屁。」
「出什麼事了?」
謝士洲沒好氣的看他一眼,正事不乾淨會添亂,就這還是親爹!眼看媳婦兒又擔心起來,他耐著性子解釋,說他們這些侍衛是幾人一組行動的,其中有兩個搶著掙表現去了差點捅出簍子,不過都解決好了,就是一場虛驚。
看他騎馬回來那瀟灑勁兒,確實不像有傷在身,錢玉嫃稍稍放心一些,想著要不待會兒回去再檢查一遍,他出去這麼多天回來總得沐浴,沐浴不得脫了?
謝士洲還在吐槽:「在侍衛營里那些武進士出身的看不上我們,結果著急掙表現差點闖禍的還不是他們,我還幫著善了後!」
他年後才換的地方,在侍衛營待了兩三個月,那邊就已經暗流涌動了。
除了謝士洲這個空降的之外,侍衛營里其他人分作兩波,一邊是考去武進士進來的,一邊是身份上符合標準通過相對簡單的選拔進來的。
這兩撥人之間就有矛盾,沒到衝突的地步,互相看不上是當然的。
客觀的說,武進士出身的實力更強,宗室和勛貴出身比較極端,他們選拔的標準要低一點,以至於多數都只不過普普通通,也有幾個特別出眾的。
這些人本來就是兩大陣營,又來了個空降的謝士洲。
兩頭對謝士洲的態度才奇怪,當面誰也不得罪他,全撿好聽的說,背後誰都有些看不上他。
他紈絝子弟的形象早已經深入人心了,之前負責訓練他的劉將軍試著幫忙澄清過,信的不多。都不信吃|喝|嫖|賭二十年的人陋習說改就改,多數人認為劉同只是在奉承燕王,很大可能燕王世子就是去那頭混了幾天日子,劉同給吹一吹,燕王滿意了,順勢就能把人調出去。
這種給廢物蛋子鍍金的套路還不常見?
他要是真的很有本事,怎麼連侍衛選拔也不參加,直接被人安排進營?
早先說了燕王心挺髒的,他這個安排使得其他人對謝士洲多少抱有輕蔑的態度,覺得你謝某人不就是個靠爹的嗎?
另一方面謝士洲不知道正常選拔會考校些什麼,還覺得營里其他人哪怕看著不咋樣實際比他強出很多,他心裡憋著火也憋著勁兒,想一口氣超過他們。
這次的圍獵,謝士洲稍微展露了一些,至少他騎馬射箭都挺有架勢,去來都沒給誰添亂,在出現問題的時候還補上去幫忙善後來著。
這些表現讓侍衛營里一部分對他有了改觀,劉將軍興許真沒騙人呢?
要真是個只會吃|喝|嫖|賭的,哪怕會騎馬,還能自己領悟出開弓射箭的訣竅?這麼大的一張弓,想拉開不要百十斤的手勁兒嗎?
頑固分子也有,倒不是看見他的表現在裝瞎,而是覺得騎馬射箭而已,能選上侍衛的哪個不會?這值得吹噓?
他們私下嘀咕說可能出身好就是這樣,稍微不那麼廢物就有人排著隊夸,到底有多少斤兩卻不是一次圍獵能看得出來,日子長著呢。
侍衛營里挺多人在議論謝士洲,謝士洲沒多關注他們,他當差盡了本分,回府來不太提外頭的事,要把精力分給媳婦兒和閨女。
在廳里沒待多會兒,謝士洲說要去沐浴收拾,牽著媳婦兒抱著閨女回他院子去了。側妃則去安排晚上的席面,王爺跟世子出去十多天,平安回來了總要一起吃一餐飯。
剛才大家都在,錢玉嫃話並不多,等到回了他們那院子,熱水兌好了,她讓萬嬤嬤帶著明姝親自扒光謝士洲從頭到腳檢查了遍。
謝士洲也沒反抗,心知看明白了媳婦兒才能安心。
行動上沒反應,他嘴上油滑得很,說錢玉嫃這樣像極了外面那些山大王。
「那你就是被山大王綁來的小相公唄,來給大王笑一個,再說兩句好聽的。」還在調笑呢,忽然感覺天旋地轉的,回過神人已經被拽進浴桶里了。
王府的浴桶當然很大,大到添個人也沒讓水漫出桶外,錢玉嫃為了去大門口接他是精心打扮過的,現在一身濕全毀了,她一把擰在謝士洲腰上,好傢夥!才練了不到兩年,以前軟綿綿的肉都不見了,現在擰起來硬邦邦的。
仔細看看,他現在這一身線條就充滿了力量,比原先性感很多。
前面忙著生孩子,生完王妃又死了,府上雖說沒嚴格的為王妃守孝,有些事還是禁了的,錢玉嫃素了很長時間,乍一見著大肉,真有些把持不住。
她心裡都蠢蠢欲動了,這不解風情的說濕都濕了一起洗啊。
一句話徹底敗光了本來的好氣氛,也避免了白日|宣|淫的笑話。錢玉嫃將多餘的衣物解了,坐桶里替他洗澡,本以為出去這些天肯定沒好好收拾,身上不知該有多髒,結果竟然還好。
「獵場裡還有給你沐浴的地方?」
「沒有啊,打點水沖一衝還不容易?這些天京里怎樣?還清靜嗎?」
「反正咱們府上挺清靜的,對了,我收到我爹送來的信,唐瑤的事發了。」
兩人是夫妻,有什麼事都改給他打個招呼,這麼想著錢玉嫃才提出來說。謝士洲也不意外,只是問她具體怎麼回事,陳家人為什麼懷疑她?又怎麼曝光出來?
這兩點錢玉嫃都不知情:「我爹寫得簡單,只說她早產生了個兒,被發現跟其他人通姦現在連兒子一起被退回唐家去了。」
身為妾室與人通姦被抓還能好好的帶著人走,陳二爺忍了常人所不能忍的,難怪他能發大財。
他沒把唐瑤怎麼著,就不知道那姦夫有沒活路。
「我爹還怕她這些事間接影響到我,你想想,要真有人那麼無聊去挖這些,早那些事就該在京里傳開了,與人通姦是笑話,能做正妻非要給人做妾就不是笑話嗎?」
「我以前煩死唐瑤了,這兩年興許是心境變了,竟然覺得她的事同我沒什麼相干,聽著好像在聽無所謂的閒話。唐瑤怎麼折騰都好,她禍害的是自己,苦果到頭來總得自己咽下。」
錢玉嫃邊給謝士洲擦背邊回想當年,她和唐瑤交好過的,表姐表妹了好多年,那時候家裡得個什麼好東西都要給唐瑤表姐分一分,自從兩人歲數到了,可以說親,就有漸行漸遠的趨勢。
如果不是跟許承則攪和,又跟馬駿定親,後來又退親……她本來可以嫁個不錯的人。
許承則世間之前,唐瑤的行情還不錯的,一直沒定下不是沒人提,是她太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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