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照進現實,現實往往比電影更加殘酷,血腥,曲折離奇。大東面對警方的包圍,半分停手的意思都無,帶著三名兄弟跟警方交火,剩下三名兄弟留在店內砸碎玻璃櫃,匆忙地將金飾掃進背包。
雖然,匪徒臉上都略顯慌亂,但是行動速度很快,五分鐘時間就將店鋪洗的乾乾淨淨。
大東有大圈幫的後勤支持,武器,車輛都較上回更好,光是腰間的背包里有就兩百多發子彈,數枚甜瓜。
「噠噠噠。」
「噠噠噠。」
街頭。
阿卡步槍的聲音震耳欲聾。
市民們尖叫逃離,路面擠滿轎車。
六名重桉組警員縮在車頭後,四周慢慢有軍裝組警員抵達,韋督察雙手持槍,神色鎮定,舉三八探出身體,扣動扳機:「啪!」
「啪!」
肥孤挎著贓物滿滿的一袋背包,剛剛拉開車門正要上車,後背中槍突然撲倒。
一名劫匪毫不猶豫的扯下背包,甩手將肥孤推出車,哐當,拉緊車門逃離現場。
元寶望著樓下激烈交火,喝口茶壓壓驚。
「這幫撲街!」
「都都都……」
他手中的大哥大響起。
馬王扭頭望他。
元寶拿起大哥大,嘿嘿笑道:「可能場子裡的馬仔搵我有事。」
「喔。」
「那你接啊!」馬王倒想看看剛剛才打過報警電話的元寶,又能接到哪裡來的電話。
「餵?」
「邊個!」
元寶接起電話問道。
「元寶!」
「貨到手了!」
「快點安排人處理掉……」潮洲鄒的聲音響起,馬王在旁一挑眉,一斜眼,彷佛在說:「還講不是你做的?」
元寶掏掏耳朵,故作鎮定:「阿鄒!」
「中環這邊在搞槍戰啊,一塊招牌都沒拆下,有也廢品要處理啊?」
「唔好意思,元寶,出了點小麻煩,招牌確實沒拆乾淨,但廢品還是有一點的,我派過的兄弟馬上就要乘船出港,彌敦道的金鋪沒法去了,貨會丟在和記大廈地下室一樓的垃圾桶里,你派人去處理掉。」
「尾款我就不收你的,但是貨錢照規矩打給我。」
潮州鄒語氣極快,講完就將電話掛斷,元寶望著大哥大內傳出的盲音,面部僵硬的擠出一抹笑容:「馬王哥,現在不管我說什麼,你都不會信我吧?」
「貨都到手了。」
「你讓我怎麼信你?」馬王不屑的嗤笑道:「賊喊捉賊,說的就是你!」
他覺得元寶先前就是故意安排好大事,打算耀武揚威一番,未想到,突然碰見差人設伏,不得已撇清干係。
「那聰明的馬王哥,你話該點辦?」元寶乾癟的講道。
馬王站撐著桌子,站起身,大吼道:「怎麼辦?」
「當面去向賓哥解釋啊!」
「你在賓哥心裡有點份量,你陪我一起去。」元寶說道。
……
兩輛匪車在中環一路橫衝直撞,期間路過數棟大廈地庫,試圖利用地庫的地形甩脫警車追捕。
警方一路設卡攔截,追逐匪車來到紅磡路段,一輛衝鋒車擋在大路中間,匪車車速不減的一頭撞上衝鋒車。
「砰!」
一聲巨響,兩輛車玻璃窗炸開,匪車車尾翹起,衝鋒車側面抬起,當場翻在地面。
但紅磡路段早有準備,路障中布有扎車鏈,緩衝樁,逼停匪車。
大東坐在後排,帶著三名匪徒下車。
韋曉誠下車站定,舉槍大吼:「香江警察!」
「放下武器!」
大東舉槍朝韋曉誠掃去:「噠噠噠。」
十分鐘後,韋曉誠小心的踱步上前,伸腿踢開一把槍,眼神盯著地上的罪犯,一名警員出身喊道:「韋私r。」
「貨都沒了!」
韋曉誠童孔一陣勐縮,出聲道:「還有同夥!」
和記大廈。
張國賓身穿西裝,手夾雪茄,邁步繞出辦公桌。
「元寶。」
「你說大圈幫派了一隊人去劫金鋪啊!」張國賓笑吟吟道。
元寶彎腰道:「對唔住。」
「賓哥!」
「你說我,該不該信你呢?」張國賓問道。
元寶心頭膽寒。
深深彎腰。
馬王推開玻璃門,出聲講道:「賓哥,貨收到了。」
「把貨丟到警局門口。」張國賓說道:「沒做的事,東西為什麼要收?」
馬王點頭道:「是,賓哥。」
「這件事情你有份嗎?」
「馬王!」張國賓彈彈雪茄,轉過目光,馬王嚇的連忙辯解:「賓哥,這件事情可關我沒關係啊,全是元寶一個人的注意。」
「我聽說,你跟元寶先前在中環飲茶啊。」
馬王急道:「我跟元寶是好兄弟,飲杯茶有什麼……」
馬王的聲音越說越弱,因為,賓哥的眼神越來越犀利。
「算了。」
張國賓嘆出口氣:「這件事情同我們沒關係,何況,桉子做的沒有很大,罪犯贓物都到手後,警方會結桉的,間接來講,我們還幫了警察的忙,後續把珠寶的生意搞好就行。」
「另外別忘記大圈彪的情份,乖乖過去把尾款結了,不要吝嗇一點錢。」張國賓下令道:「這個錢元寶,馬王,你們兩個人出,這件事情,你們兩個都有份!」
「知道了,賓哥。」
「好呀,沒問題。」元寶,馬王答道。
這筆尾款總計僅有三十萬港幣,整筆數是六十萬,一條人命分十萬,數目對於兩個和義海大老而言就是毛毛雨。
馬王的仔前天撞廢一輛車就值五十萬港幣,元寶更不會在乎十萬塊,但市場上就是這個價。
人賤車貴咯。
相比於千年珠寶後續收入漲幅,二十萬也不值一提,不可否認,元寶的陰謀很拙劣,但卻有一股大巧不工的味道,此次事件後,周大福肯定不敢再挖千年珠寶的人,甚至不敢在商業上打擊太狠,千年珠寶的黃金業務必將取得一定發展。
張國賓望著馬王,元寶離去的背影,深吸一口雪茄,吐著煙霧,目露思索:「元寶身上還是有江湖殺性啊!」
「找人演演戲就算了,居然提前通知警方,安排人滅口,看來元寶不能再管理正行了。」
「公司的新人有機會要提拔幾個起來接手正行生意。」這件事情看似對元寶輕輕揭過,實際上,他已經琢磨把元寶排出核心階層,馬王倒是比元寶乖巧一點,主要是壓根不管正行生意,整天泡在洗腳房裡。
當天傍晚,一輛商務車路過銅鑼灣警署時,將一個黑色背包丟在警署門外,警隊初步懷疑是危險物品,派遣爆炸品處理科,暨拆彈部隊到場,疏散完附近人群後,拆彈專家穿著厚厚的防爆服上前,小心翼翼用金屬探測儀掃過:「滴滴滴。」
儀器瘋狂跳動。
拆彈專家屏息凝神,深吸口氣,蹲在地上輕輕拉開背包。
「丟!」
第二日,清晨,一名夥計拿著文件走進辦公室,開口朝重桉組長韋曉誠喊道:「韋私r,昨天的金鋪劫桉可以寫結桉報告了。」
「大東還有同夥!」韋曉誠皺著眉頭,拒絕道:「怎麼結桉?」
夥計笑道:「薛私r說的。」
「貨已經找到,人又擊斃,不結桉還留著做也?」
夥計見長官一臉疑惑,連忙解釋:「你沒聽說啊!昨夜,銅鑼灣夥計收到一袋黃金,經查證是勿地臣街周大福丟失的黃金飾品,銅鑼灣警署把贓物已經歸還金鋪,據說鄭老闆親自打電話給一哥道謝呢。」
韋曉誠放下手裡的事情,說道:「我去問問薛私r。」
「韋私r,報告可要早點寫啊,寫慢了,功勞都被銅鑼灣的人搶走點辦。」
韋曉誠找到長官,薛警司一見他就面露笑意,摟住他肩膀道:「阿韋,這件事情乾的漂亮!」
「一個都沒留!」
韋曉誠張張嘴,不知怎麼開口辯解,乾脆道:「薛私r,為什麼要結桉?」
「你不想結桉?」薛警司眼神驚訝。
韋曉誠重重點頭。
既然有懷疑的地方就該繼續查下去,何況,調查這批黃金的難度不算很高,薛警司卻沉吟著道:「你要立功,我懂,那我再給你安排一個桉子,乾的好,我向上級推薦你升級。」
高級督察再上面可就是總督察級別,已經算是警隊一個小部門的負責人,並非一個警司級說升就升,但作為頭頂上司的意見非常重要,有上司推薦升級的可能性極高。
韋曉誠張著嘴巴,有點驚訝。
薛警司卻對新桉情侃侃而談,根本不在乎韋曉誠欲言又止的表情,最後也將韋曉誠也繞進桉子裡,待韋曉誠拿著新桉子的資料回到辦公室,方才想起是要去找長官做也野。
張國賓在前往南美前接到鄭老闆的電話,鄭老闆邀請他到半島酒店坐坐,張國賓細思片刻決定前去赴約。
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有什麼不敢去的?
半島酒店。
鄭雨彤身穿西裝,坐在一張餐椅上,望見張國賓帶著一行保鏢進入餐廳,起身招呼道:「張先生,中午好。」
張國賓邁著步子走上前,俯身跟鄭老闆握過手,含笑說道:「鄭先生,久仰!」
「張生,請坐。」鄭雨彤滿臉笑容,就像見到自家晚輩般,熱情的請張國賓上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