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哥。」
「專家說沒問題。」四眼傑帶人回到岸邊。
李成豪微微頷首,一聲令下:「卸貨!」
「卸貨啦!」
有工長戴著安全帽,打出手勢指揮,一輛吊車就轉過吊鉤,陸續將四個集裝箱卸下碼頭,物流司機再開著大車把貨櫃運出港口。
當晚。
貨物就會送往內地。
楚壞靠在車門處,嘴角露出一絲得逞的笑容,起身走向李成豪伸手道:「豪哥。」
「合作愉快!」
李成豪眼神瞥向他。
「啪!」
伸手拍了一掌。
「我勸你最好老實點。」
……
一周後。
莊政廉帶著一隊人馬風風火火,推著一車車文件回到辦公區,剛到辦公室就出聲講道:「ki米仔。」
「你負責審人。」
在莊sir重新被啟用之後,ki米仔也獲得莊sir信任,調入a組作為心腹培養,職級已升為助理調查主任。
ki米仔當即上前接手犯人,點頭答應:「yes,sir!」
組員們則在外邊開始整理文件,搜集資料,進行有關的物證採集。
一個小時後,ki米仔穿著西裝,端著一杯咖啡來到長官辦公室,直言不諱的說道:「莊sir,犯人基本交待清楚了。」
「義海中港物流表面是一家大型正規物流集團,其下還承擔著為義海集團走私貨物的職能,其中正規貨物按距離、趟次開薪,所有合作車隊的薪水都是一樣,就連保額,油價補貼都沒區別。」
「行賄行為的重災區,實則是在義海集團的走私車隊當中,走私不同的貨物,不同的數量,車隊司機獲得的酬勞不同,其中酒水,服裝等報價最低,電器,轎車等報價更高,最近就有一批新貨剛剛到岸,價格開的很頂,車隊的阿頭們為了搶這批貨都打破頭了。」
莊政廉坐在沙發上,手指轉動著筆,點頭說道:「這跟我們先期掌握的情況一樣。」
「由於義海集團優先把貨交給自營車隊走私,也就是曾經社團的古惑仔,所有那些古惑仔都賺得缽滿盆滿,惹得許多合作車隊眼紅,於是一些合作車隊就通過行賄公司管理層,承擔多出來的貨物運輸,行賄頻率之高,數額之大,一年總額能達三四百萬。」
ki米仔表情嚴肅:「要查義海集團的內部行賄案,就必須揭開深水之下的走私行業,恐怕會受到和義海的嚴厲報復。」
「光是車隊那些古惑仔就不好應付,他們沒有車開,就會重新撿起刀,掛起槍,要慎重,sir!」
莊政廉笑了:「你太小瞧和義海了,海關的關係跟和義海多好?我們想要掀開重重黑幕太難,海關的槍都會先對準我們。」
「這座城早已是一張網,每個人都是網中蠅,掙扎在方寸之地。」
「其實專員只是想要敲山震虎,捉幾個司機告誡一下和義海別太狂妄,僅此而已,其它的事連專員都做不到。」
「到時查到一點點走私貨,還不如和義海一個月的運損多,和義海推幾個倒霉蛋出來頂罪就行,市民們也對走私司空見慣,一點都不會影響到義海物流的運營。」
莊政廉也是在調查當中逐漸認知到義海中港的潛在實力。
ki米仔點點頭:「我知道了。」
莊政廉道:「今天捉回來的車隊阿頭有沒有交待?」
ki米仔舉杯喝了口咖啡,笑了出聲:「全都交待了。」
「晚上就會有一批貨過關。」
莊政廉會心一笑,幹練道:「今晚a組24小時待命,準備一下晚上的行動,我來聯繫海關方面……」
「yes,sir!」
ki米仔立正敬禮。
晚餐時間,調查員們都在工位上吃外賣,一個身穿西裝,掛著證件的年輕人卻推開安全門,走進樓梯間,靠住扶手欄杆,點起一支煙:「呼……」
「嘟。」
「餵?」
電話接通。
ki米仔彈了一下菸灰,語氣隨性道:「飲杯廉記咖啡。」
「請!」
張國賓靠在辦公椅上,翹著二郎腿,轉身望向維港。
ki米仔馬上壓低聲音:「阿公。」
「十號車隊阿頭紅人松被廉記捕了,晚上廉記會在羅湖口岸有行動,小心些。」
「啪。」
電話掛斷。
ki米仔滅掉菸頭,下了一層樓再推門走出樓梯間。
張國賓用辦公電話喊來了耀哥,出聲道:「阿耀,聯繫一下義海中港的負責人,晚上十號車隊停工。」
「同紅人松有金錢來往的人全部送到濠江,有興趣做疊馬仔,或者跟去台北打工的可以繼續留下,沒興趣的就算了。」
「再同十號車隊解除合作關係。」
耀哥認真的道:「賓哥。」
「十號車隊出事了?」
義海中港每支車隊都有中文隊名,一些收購的物流公司車隊,甚至有隊旗等等……這年頭跑長途貨運不比古代走鏢輕鬆,能組公司都有兩把刷子,行走在外更要團結。
不過,公司內部就直接以數字編隊,其中1到5號車隊都是社團兄弟組成,6到15是收購公司,16到27是合作車隊。
後期加入的合作車隊基本運不到走私貨,能夠分到一杯羹的起碼都是加入三四年,有資歷能互信的車隊。
十號車隊就是其中之一,紅人松則是一個爛賭鬼,每次休息的時候都要去濠江走兩圈,逮捕起來非常方便。
由於他不是社團兄弟更是抖的乾淨。
張國賓點起一支香菸:「icac來找麻煩。」
「那要不要穩一點?」
耀哥出聲道:「晚上的貨就別帶了。」
張國賓皺起眉頭:「最近公司貨物很多,一天不帶貨都損失不少,放心,他們只是去抓人,沒辦法驗貨。」
「繼續帶吧。」
耀哥點點頭:「行!」
「我打個電話給上官sir。」
海關的好友。
「嗯。」
張國賓其實是想借icac的刀,把醫療器械的生意暫停,連續運幾批貨驗貨方都表示是新型器械。
和義海內部沒有醫療專家,全都是私人醫院裡請來的職員,查過賬戶交易也沒有問題,但關鍵醫療器械的風險太高。
驗貨現場只能檢查型號、出產方、出場時間等等,沒辦法現場開機進行測試,運的到底是二手器械。
還是醫療廢品?
難以保證。
icac的找茬正好可以當作理由,推icac當擋箭牌,沈鑫也說不出什麼,其餘生意可以繼續合作。
凌晨。
一點三十分。
一輛輛貨車正在口岸處排隊通關,十幾輛海關車輛和三輛icac公務車抵達現場,一位海關高級督察推開車門,身穿制服,上前問道:「哪一輛車?」
「牌照為6032,8028,7720。」莊政廉掛著證件,身穿西裝,望向前方。
「抓人!」
海關高級督察大手一揮,帶著十幾名警員們就撲向三輛貨車,三輛貨車的駕駛員全都是固定好受賄證據的嫌疑人。
抓到就可以羈押審訊,進而在拉出一張行賄大網,屆時「義海中港案」將成為「油麻地果欄案」,「中華巴士貪污案」後,又一震驚香江商界的大案。
義海物流的司機們坐在車上,望見後視鏡有海關上前抓人,都是不慌不忙,繼續抽菸,喝茶。
一些車裡還有人打牌。
直到海關署的人將三個司機拉下車,義海物流的司機們才面色驟變,一掃鬆懈:「拉我們和義海的車!」
「媽的。」
「這群海關要砸我們飯碗?」
一名名義海司機推開車門,跳下車,一輛車配有兩個司機,二十多輛貨車就是四五十人之眾。
一組海關警員上前把三名罪犯搶出人群,腳步匆匆地拖到icac面前,剩下十幾名組員上前形成人牆,舉起警棍,出聲喝道:「沒你們事!」
「回車上等待通關!」
「回去!」
警員們大聲怒吼。
海關督察捏起一個人的臉頰,回頭問道:「莊sir?」
「人對不對?」
吵鬧,喧囂,汽車發動機一直震動。
莊政廉看著第一個面孔,瞳孔猛縮,上前抓起另外兩個人的腦袋,回頭講道:「人錯了!」
ki米仔連忙上前,表情震驚:「牌照沒錯,人錯了,莊sir,有人通風報信!」
莊政廉捏起拳頭,大聲咒罵:「tmd。」
「趙sir,行不行把車隊的人都拉過來辨認一下?」莊政廉道。
海關督察冷笑一聲,舉手指向前方:「莊sir,你去認?」
「那就把車隊先扣下,禁止通關。」莊政廉下了狠心。
因為他知道今晚讓罪犯逃走,義海中港案就會成為懸案,繼續調查不下去。
「莊主任,我們海關只是配合你們icac拉人,驗查貨物則是我們的權限,我們只能配合你到這裡。」海關督察說道。
莊政廉深吸口氣:「這是專員要辦的案子。」
「你跟專員說!」他當場打了一個電話,又把電話遞到海關督察手中,海關督察臉色非常難看,接完電話就問道:「莊sir,你真要把事情做這麼絕?」
「雖然專員不能管你們海關,但是你肩上就兩朵花,你惹不起的。」莊政廉表情嚴肅,拔出配槍,出聲喊道:「扣車!」
「驗貨!」
「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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