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封洲
花了大半個月的時間,孫蕊一船人終於抵達了東封洲的港口。
東封洲擁有曾經是天下第一勢力的摩訶院,雖說如今隨著靈力爆發,各地強者頻出,實力已大不如前,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在東封洲,摩訶院具備說一不二的地位。
而距離中洲東岸相差不遠的蓬萊、蜀洲,其中蓬萊屬於三不管地帶,勢力龍蛇混雜,太過危險,孫蕊並不想冒險;而蜀洲三宗分立,暗流涌動,孫蕊也不像去那邊趟渾水,至於南漢洲,情況倒是和東封洲差不多,但實在是太遠了,若單只是駕船去,恐怕沒有一個多月的時間根本無法抵達目的地,而以孫蕊船的最大儲備,恐怕不足以支撐這一個多月的消耗。
最重要的是,東封洲的摩訶院是佛宗,雖說在各大勢力眼中摩訶院欺世盜名、手段卑劣,但他們切切實實地對九洲的平和做出許多不可磨滅的貢獻,北蘆童姥肆虐中洲時,法河親身來援;北蘆洲妖族崛起時,他們也支援有僧兵,蜀洲的三國分立局勢,也有他們多次出面調和……
在這樣的宗門領地大展宏圖,孫蕊相對更放心一些。
船剛靠岸,便有兩名小沙彌飛奔而來,手裡捧著兩本冊子,對著大船高喊:
「你們是哪裡來的船?請登記備份,所有外來人員,歸【緣生院】管轄!」
對【緣生院】,孫蕊也有幾分了解。
在修士未曾崛起之前,東封洲的整體架構為一寺、一國、多院的局面,
東封洲僅有一國,名為宗主國,就像中洲一切大小政務歸大齊皇宮管轄,東封洲的一切大小事務,也由宗主國管理,地位在宗主國之上的【度人寺】為整個宗主國的信仰教派,地位超然於宗主國之上,
【度人寺】之下有三十二院,分別負責佛院諸如【講法】、【戒律】、【齋食】、【門迎】等各項亂七八糟的事宜,彼時的【摩訶院】也只不過是其中之一,負責武鬥,維護治安等,直到修行之道盛行,才漸漸壓住了度人寺,成為佛門的標杆。
【緣生院】就是專門負責【門迎】事物,接待外賓,以及替各處僧院傳遞消息,還有賓客、雲遊僧的接待等等。
「我是原大齊七星之一孫家,孫家長女孫蕊,自中洲來,要在東封尋一處安身之所,可否代為通報一下?」
儘管那兩個小沙彌看上去不過築基地位,但孫蕊仍舊一副客客氣氣的樣子,沒有分毫怠慢。
在東封洲,僧人們的地位很高,甚至比在中洲時那些修士的地位還要高,且一眾僧人同氣連枝,得罪了一兩個,可能就得罪了一大片,孫蕊可不想剛到東封洲就惹下什麼麻煩。
「中洲……大齊七星?」
兩個沙彌對視一眼,其中一個又高聲說道:
「可有身份證明?」
「身份證明?」
孫蕊一愣,隨後無奈地搖了搖頭:
「我孫家人哪需要什麼身份證明?算了,不如這樣……」
她伸出一隻手來,體內的靈力引動靈氣,凝聚於手心,只見那團靈氣隨心意而動,仿佛一團漂浮的火焰,不斷變幻著形狀。
「除去大齊七星的身份外,我還是一名金丹。」
她語氣平靜地說道。
不論是大齊七星之一的身份,或者是金丹修為的修士,都足夠引起摩訶院的重視。
這並非孫蕊愛慕虛榮、多此一舉,若是孫蕊隱瞞身份、隱瞞修為,不聲不響地入駐了東封洲這摩訶院的地盤,日後被人發現,難免會懷疑自己是中洲那邊的人派來這邊攪風攪雨的。
與其被人發現後引來忌憚、敵視,不如先表明身份,展現誠意和善意以及安分守己的態度,光明磊落些,日後需要出手時也方便,不用遮遮掩掩的。
「施主請稍待,貧僧這就通報知客長老。」
沙彌也意識到穿上的那位是一個大人物,不是他這樣的小僧可以接待的,連忙離去一人通報,另一人小心翼翼地接待孫蕊船上的眾人下船。
許久之後,一位知客長老便出現在碼頭。
知客一向負責迎來送往的工作,聽上去地位似乎很低,但實際上並非如此,尤其是長老一職……就如飛鶴宗的飛雲峰,其實林興朋也是擔負著類似知客的職務,在一眾飛鶴宗長老中卻能位列第四。
「遠道而來的客人啊,歡迎來到東封,我佛慈悲,客人,我看你與佛有緣,可否有幸邀請客人至緣生院一觀,體驗一下燒香拜佛的感受呢?」
剛一見面,這位知客僧的接地氣說話風格便讓孫蕊大為詭異,心中對摩訶院的印象大為改觀——並非變好,也非變壞,只是對偶爾慈眉善目、偶爾莊嚴肅穆的大和尚突然展現出來的這副樣子有些不適應。
「既然大和尚盛情相邀,我不去便有些不好意思了。」
孫蕊笑道:
「不知緣生院可有臨時住處?我這可有一百多個人呢。」
「客人說笑了,緣生寺招待一切外賓、雲遊僧、各院代表,怎會沒有臨時住處?」
知客僧雙手合十,哈哈大笑。
孫蕊也不磨嘰,當下命人將船隻停靠,召集戰部有序下船,跟在那知客僧身後。
從碼頭到緣生院估計距離不會近,而孫蕊手下戰部成員每一個會飛的,那知客僧早已預料到這一點,已備好上百架交通工具,靜靜地在遠方平地擺放。
看著那一列又一列的清一色的牛車,孫蕊有些無語。
「孫姐姐,這地方……也太落後了吧?」
陸學文推著輪椅走到孫蕊身旁,一臉驚嘆。
「得了吧,也就你們琢磨出了『三輪車』的製造方法,不然換在幾年前,你們不也是駕著牛馬出門?」
矮子也推著輪椅走了出來,自從上次在純陽宗宗主手下僥倖逃得一命,矮子的雙腿就廢了,現在坐著輪椅跟陸學文並排在一起,一個年紀小,一個身材矮,要不是矮子年紀大了顯得老了些,兩個人看上去倒像是兩兄弟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