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奘。」
林不易正要仔細探察台下的虛影究竟是何物,卻突然聽到身後傳來了法明的聲音。
「住持師伯。」林不易連忙回首作揖。
再一回頭,卻見之前那虛影以及虛影背後的白衣男子,卻已經不見了蹤跡!
而法明的身旁,正站著一名衣著樸素的老尼。
「玄奘,這位是慈航靜齋當代庵主妙音師太,和我乃是同輩。」
林不易還在想著剛才那虛影的事,面色稍有些慌張:「見過師太。」
「玄奘師侄果然是舌燦金蓮,深得我佛門緣法。」
妙音師太正要客氣,卻見林不易將目光看向了身後,緊接著面露狐疑,再次轉過身來:「師伯,方才您可曾看見弟子身後有什麼人麼?」
法明和妙音都搖了搖頭:「不曾看見。」
此時林不易的身後,已經是空空蕩蕩,前來參加法會的香客們,也都已經被安排到了廚堂。
「發生了什麼嗎?」法明問道。
「唔……沒什麼,可能是有些累了。」
「既然累了,那便早些休息吧。」法明點了點頭,又對林不易身後的玄苦道:「玄苦,去拿些齋飯給玄奘送進禪房。」
「是。」
林不易又朝著面前二人作了個揖,正要離去,卻見妙音師太仍舊在上下打量著他,眼神中帶著些許猶豫。
「哎,也……行吧。」妙音師太突然開口道。
也行?
什麼也行?
林不易滿頭霧水,不知如何回答,只能微笑點頭。
而此時的妙音師太,卻仿佛有些失神,喃喃道:「怎麼就是個男的呢……」
說得林不易全身一緊,心頭有些發毛。
……
當夜。
林不易用過齋飯,開始盤膝打坐。
白天提升的3點悟性,給他帶來了極大的信心。
這下再修煉無量禪音,應該不至於還是一竅不通了吧?
說著他便開始收斂心神,嘗試著按照經書上記載的內容,觀想著體內的經絡循環。
就這樣默默打坐,大約堅持了半個多時辰後,林不易腦海里終於出現了一幅清晰的經絡圖像。
每一條經絡,都散發著微弱的藍光,只有接近頭頂處的位置,出現了幾個紅色的小點。
霎時間,他的心頭閃過一陣通明,瞬間便知道了紅藍所代表的意義。
紅色,意味著此處的經絡已經暢通,而藍色,則說明經絡太窄,不能支撐引氣入體,運行周天。
而現在的經絡圖中,紅色的位置只有幾個小點,絕大多數經絡還是藍色。
說明距離真正的引氣入體……還差的遠呢……
林不易倒也不太著急,畢竟系統帶來了那麼多防禦值。
之前防禦值只有10點的時候,就已經能夠抵擋巨蟒的迎頭一擊了,現如今防禦翻了十倍,也不知究竟能擋得住哪一層面的攻擊。
雖然心裡沒底,他也不敢去做什麼嘗試。
活著不好麼……
繼續觀想,又過了一個時辰。
對於五蘊中的「色」,腦海中漸漸出現了一絲明悟。
所謂色,值得肯定不是單純的某種顏色。
而對於「色」的修煉,自然也不是搞顏色。
世間萬物,只要能入眼,便都是色……
循著這一思路,林不易繼續推演了下去,也不知過了多久,面色豁然一喜,之前的經絡圖中,紅色好像變多了!
突然,一陣熟悉的焦灼感襲來,仿佛有什麼人……正在觀察自己?
林不易連忙睜開雙眼,借著月光,看清了禪房內的情境。
只見白天在法台下見過的那名白衣男子,竟不知何時,已經進入禪房,站在了自己面前!
「你究竟是什麼人?」
經歷了片刻的慌張,林不易瞬間恢復了平靜。
眼下這人已經進入了禪房,慌張有什麼用,鎮定下來暫時將他穩住,才能有機會靜觀其變。
「玄奘法師,我到這裡,是來尋求幫助的。」那人開口道,聲音聽起來軟軟的,有些陰柔。
林不易卻不說話,又看了看白衣男四周,沒再見到白天的虛影,點燃了油燈後,這才鬆了口氣。
「不幫。」
林不易直言不諱。
借著燈光,林不易終於近距離觀察清楚了白衣男子的長相。
只見他渾身上下的白衣一塵不染,風度翩翩猶如謫仙人般,面貌之俊朗恐怕不亞於現在的自己。
白衣男子皺了皺眉:「……您就不問問是什麼事麼?聖僧?」
『聖僧』兩個字,語氣特意加重。
「與我無關。」
林不易想都不想。
自己方才修煉總算推演出一些門道,卻被這傢伙突然打斷,心頭本就有氣,況且見過白天那個和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虛影之後,林不易知道這裡頭一定牽涉到一堆麻煩。
再說了,眼前這人能在白天突然消失,又能神不知鬼不覺出現在自己禪房,肯定身具神通,而自己不過是個繡花枕頭,又能幫上他什麼忙?
「哎,既然您不願聽我講述,那我還是叫他出來說罷。」
白衣男子皺了皺眉,接著從腰際取下了一個巴掌大的荷包。
「我不管你說的那個『他』是誰,都和我無關,你也不必叫他出來。」林不易揮了揮手,坐回了床邊,心頭卻不敢有絲毫放鬆。
「好的,那我這就召他出來。」
男子說罷,解開了荷包,一陣熟悉的深綠色霧氣頓時從荷包中彌散開來,不消片刻,之前見過的黑影便浮現在了禪房中。
這一下,禪房內就有三個大帥比了……
「你這人,到底有沒有聽到我說話啊!」
林不易滿是崩潰,可是他只會防禦,沒有什麼攻擊手段,頓時也沒了辦法。
看著面前這道虛影,林不易很快意識到,它應該是個魂魄!
所以說,超度說不定有用?
想到這裡,往生咒立刻從他口中誦念了出來,整個屋子裡頓時又出現了陣陣佛光、朵朵金蓮。
然而,過了將近一盞茶的時間,地上的魂魄仍舊好端端站在那裡,沒出現任何被超度的跡象。
白衣男子這才再度開口:「若是能超度,白天便已經超度了。」
「玄奘法師,這下您看到了,我們沒有惡意,只是有些事想請您幫忙。」
林不易撇了撇嘴,無奈道:「那你說吧……要是能不幫,我肯定不幫……」
白衣男子笑了笑,也不管林不易滿臉嫌棄,兀自開口道:「我姓白,叫白翎,來自南瞻部洲和西牛賀洲的交界處。」
接著又指了指一旁的虛影:「他叫陳光蕊,長安人氏。」
聽到這名字,林不易心頭頓時一驚!
陳光蕊?
西遊記中,唐僧的那個親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