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安處 第三十章：住院的痛苦

    七月七日，高考正式開始。

    一個人躺在病房裡，想著此時林妃萱正埋頭答題的情景，心裡此起彼伏，說不出是個什麼滋味兒。

    學校給請的保姆是個四十歲左右的嬸子，身材豐腴，面色紅潤，性情爽朗，伺候我很細心周到。

    就連我小便都不讓我下地，非要給我用夜壺，而且還不讓我自己來。我臉紅脖子粗的跟她客氣了半天，那場面香艷刺激，絕對是限制級的。最後我被制服，乖順的像一隻小綿羊，任她擺布，任她非禮……

    我屈辱的茫然的看著天花板，妃萱，對不起了……

    我臉上臊得通紅，心裡緊張，愣是沒尿出來！嬸子還一邊笑著一邊輕輕的動，說，小兄弟，你有啥不好意思的，我年紀都可以做你媽了，啥沒見過的，別緊張，來，噓噓……

    天可憐見，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方便完的，嬸子端著夜壺臨走時，回頭還對我古怪的一笑，小兄弟，挺小的，嘻嘻……

    天啊！讓我死了算了……

    以後，打死我也不讓嬸子來了，我丟不起這個人。

    嬸子似乎還上癮了，對我堅決不讓她親自動手很不高興，坐在那裡盯著我那個關鍵部位仿佛意猶未盡的樣子，我不禁毛骨悚然……

    終於盼到了高考結束，當天下午，林妃萱跟李罡一行人就來到醫院看我。

    林妃萱一臉紅暈的看著我，如果不是太多人在場，她一定會撲到我懷裡來的。

    我問了他們考的如何，每個人都說還比較正常，題不是很難，就是題量大，感覺時間有點緊，幾乎來不及檢查。

    不過我還是能感覺到王興民和楊偉的神情有些暗淡，猜想他倆可能考的一般。他倆的成績跟我差不多，如果我去會是怎樣的一種結果呢？

    我自嘲的笑了一下，想這些沒用的幹嘛呢？人是該向前看的，過去的已過去，未來的還未來，只有活在當下才是最重要的。

    王興民和楊偉坐了一會兒就告辭了，他倆還要趕著坐車回家。

    尹寧家雖然不是縣裡的，可是他跟我的關係要更密切，而且也捨不得這麼快離開梁丹，所以不急著回去。家裡有錢嘛，就是牛！

    我的傷勢有了好轉，疼痛感基本上沒有了，就是等著癒合了。

    晚飯是從飯店裡叫的外賣，我們男女六人在病房裡吃的好開心，李罡和尹寧還喝了幾瓶啤酒。最讓我高興和自豪的是，林妃萱終於也肯在眾人面前溫柔的餵我了，我一邊紅著臉一邊大口吃著，好香啊！我淚流滿面……

    接下來的日子裡，他們幾個經常來看我，林妃萱自然是每天必到。早上來的最早，晚上走的最晚，有時候還耍賴不肯走，非要我親她才肯走，天底下竟然有這樣好的事兒，我甚至希望這輩子這樣才好。

    又過了些日子，高考分數公布了。林妃萱總分662分，排名全省文科第三，李罡584分，梁丹565分，方虹月601分。哦！還忘了一個，尹寧352分！

    看著尹寧對我不好意思的笑，我問他你是怎麼想的啊。尹寧充滿愛意的注視著梁丹，對我說反正他報的志願和梁丹一樣，梁丹考到哪裡他就跟到哪裡，區別在於梁丹是公費，他是自費而已。呵呵，聽起來就差一個字嘛！

    好吧，大家的結果都還不錯，我就放心了。

    接下來，大家都在看我，我說你們幹嘛看我，都是一對一對的，這樣好嗎？尤其是你們幾個女孩兒太不矜持了。

    大家一起鄙視我，林妃萱當著眾人的面就抱著我，好像馬上就要分別似的。

    他們心裡想什麼，我很清楚。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年紀最小的我成了這個團體的核心，這些人都是因為我才到一起的。

    我說，你們放心，你們只管走自己的路就好了，我也有我自己的路，我只希望我們之間的感情不會因為時間而慢慢消散，萬古長青。

    如果沒有意外，林妃萱會被燕京大學新聞系錄取，這是她一直的夢想。如今夢想成真了，我真的為她高興。

    林妃萱每天不離我的左右，像只小燕子似的飛來飛去，嘰嘰喳喳，我以前怎麼不知道她這麼多話的！

    她甚至開始了對未來的美好暢想：大學畢業後，她成了某家電視台或者報社、雜誌社的記者，每天穿梭往返於祖國和世界各地之間；而我起早貪黑，沒日沒夜的辛勤勞作在散發著泥土清香的田園裡，每天按時為她做好早餐和晚餐，還要放好洗澡水，睡前給她溫柔細緻的洗腳按摩，哄她進入夢鄉……

    她怎麼就這麼狠心啊！我都幹了一天的活了，還要給她做飯，洗腳按摩？算了，貌似給她洗腳按摩也是一件挺不錯的差事嘛……

    只不過，我很奇怪，在我的田園裡吃完早餐有趕回去上班的車和飛機嗎？來得及嗎？

    林妃萱可不管這些，她要的只是這種感覺，我看著她開心幸福的樣子，心中暗暗下定決心，我一定要為他付出一切，來換取她的幸福！

    說到動情處，林妃萱突然想到了一件我以前答應她卻一直沒辦到的承諾。那就是到我家裡去玩！

    我沒有再推脫的理由，我說：「等我好了，我就帶你回去！讓你看看我的家。」

    她眨著亮晶晶的眼睛充滿幻想的說：「將來還會是我們的家！」

    我都快感動哭了，說：「它現在還很簡陋，可是將來會很美麗！」

    林妃萱察覺到了我的情緒，把柔軟的身子靠近我，用嫩嫩的小手溫柔的給我擦著淚花，呢喃著說：「我的好之霖，我相信你……」

    這個傻姑娘，就這麼打算把自己交給我了？我甚至連一句我愛她都沒說過……

    幾天之後，一個中年婦女和林妃萱來到我的病房，我看著這個曲眉豐頰，氣質優雅的美婦，猛地意識到什麼，連忙從病床上下來。

    婦人對我莞爾一笑，林妃萱上來扶著我，偷偷對我做了個鬼臉。

    婦人說：「小伙子，別客氣，你好好躺著吧。」

    我有點緊張，不知道為什麼見到她比見到林叔要緊張的多，儘管她是那麼慈眉善目，那麼溫婉賢淑。

    「阿姨好！」我磕磕絆絆的說，偷著看著林妃萱，像個無助的小孩。

    林妃萱撲哧就捂著嘴兒笑了，走過去對那婦人說：「媽，我先出去了，他膽小，你可別嚇著他。」說完，扭頭對我眨了下眼，竟然走了。

    老天，她竟然拋下我不管了！我有點傻眼了！四肢抽搐，渾身無力！

    婦人也笑了：「小伙子，我有那麼丑那麼凶嗎？」

    我連忙說：「不是不是，阿姨，你看起來年輕得很，像三十歲一樣！」

    婦人抿嘴一笑說：「你別緊張，阿姨今天來就是看看你。你的事妃萱每天都要跟我說，妃萱父親你已經認識了，我想我也該來認識認識你了。你就叫我林姨吧！」

    我有些慚愧的說：「對不起，林姨，倒讓你一個長輩來看我了。」

    林姨說：「你是病人嘛，這是應該的，何況你還是個小英雄。」

    我謙虛的笑了笑。

    林姨打量著我問：「你現在後不後悔那天的舉動？」

    我毫不猶豫的說：「這沒什麼好後悔的，如果說我的行為能挽留一個幼小的生命，怎樣都是值得的。」

    林姨很是欣慰的點點頭，又說：「那你以後打算怎麼辦，妃萱跟我說你準備放棄復讀了。」

    我說：「是的。阿姨，我準備去當兵。」

    「當兵？」林姨看著我愣了一下，「為什麼？」

    我說：「以前我一直想著讀書，讀書，考大學，思想似乎就局限在這條路上。這件事突然發生，讓我失去了高考的機會，可也讓我有時間想了許多事情。俗話說條條大路通羅馬，人生的成功不完全取決於起點有多高。人生路遙，艱辛世道。酸甜麻辣苦，五味刺心，沒有堅定不移的信念，頑強拼搏的意志，一切都是飄渺。我想我需要鍛煉自己，不只是身體，更重要的是意志品質，軍營是個最適合的地方。林姨，我不是心血來潮，不是一時衝動，我是經過深思熟慮的。我想只要勇敢勤奮，充滿希望，無論職業的卑微，事務的渺小，還是生活的磨礪，都能真正與成功牽手。更何況，何為成功？有的人認為腰纏萬貫是成功的，有的人覺得美女在抱是成功，有的人以官居高位為榮，有的人以出名為目的，可我覺得做人只要不放棄，不拋棄，不摒棄心理道德底線，肯努力，肯攀登都是成功的！」

    林姨靜靜聽我說完，眼裡出神的看著我，舒緩的說：「看得出來你現在不緊張了，甚至有些激動了！」

    我不好意思，紅了臉。

    林姨說：「你說得好，我很高興。我覺得妃萱沒有看錯人，本來我這次來還想勸你復讀的，但是現在看來不需要了。你對自己未來的路看得很清楚，也知道自己該怎樣走，我放心了。你和妃萱的事，我和你林叔是不會太多干涉的，小伙子，說實話，我們對未來女婿家庭是否顯赫，是否有錢根本不在乎，錢對於我們來說只是個數字，沒什麼實際意義，我們只看重人品。你讓我想起了我的丈夫，只不過他更犀利，鋒芒畢露，像一把劍。而你卻平靜，波瀾不驚，似一潭湖水。當初我是名牌大學畢業生，妃萱她爸初中都沒畢業，整天在我們單位門口賣水果，有一天我遇到幾個小流氓，他為了救我被一群流氓打，還踢爛了他的車。從那認識後，我就慢慢喜歡上他了。和他結婚時，我家裡人反對，因為雖然我是縣城的，可是父母也都是普通職工，家庭條件一般。而他呢，也是個孤兒，房無一間，地無一壠，可我還是不顧一切的跟他在一起了。我沒有想過他會發展成現在這個樣子，我只是想跟他在一起，即使風餐露宿也是幸福的，就像妃萱現在對你的感覺。」

    我看著林姨，不禁對她當年的勇氣和眼光感到欽佩。不知道妃萱她的眼光如何，我會一輩子對她好，但是我能達到林叔那樣的高度嗎？說心裡話，我沒有必勝的信心。

    林姨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小田啊，你不要有壓力。今天第一次見到你，阿姨其實很喜歡你，你正直，善良，而且坦誠，我相信你是個好孩子。我不會要求你將來怎樣怎樣，只要妃萱跟著你不挨餓，不受凍，我們就放心了。妃萱的幸福才是我們老兩口的幸福，是我們的一切，金錢只是身外之物。」

    我看著林姨，動情的說：「這輩子除了妃萱我不會再愛上第二個女孩子！林姨，麻煩你們還要替我照顧妃萱幾年，等我覺得自己有資格的時候，我一定會登門求親，把她風風光光的娶回去！」

    林姨笑著說：「那好，從今天開始我就算日子了，每等一天彩禮就要多一點，你可不要中途被嚇跑啊！」

    想不到林姨竟然開起了玩笑，我也笑了，說：「我會從現在開始攢錢的！」

    正說著，林妃萱從外面進來，摟著母親的脖子撒嬌，說：「好啊！媽，你和爸爸把我當成商品賣啊！」

    原來這小姑娘一直在外面偷聽，並沒有丟下我不管，而是為了隨時給我解圍。

    林姨故意點了一下寶貝女兒的腦門兒，疼愛的說：「這麼漂亮可愛的閨女我哪裡捨得嫁出去，當然要賣的貴點兒了！我和你爸爸養你這麼大容易嘛？」

    林妃萱皺了皺鼻子，說：「大不了我的那份財產不要了，都給你們！」

    林姨說：「這財產都是你爸掙來的，有你什麼份兒！死丫頭！」

    看著她母女情深，我覺得好羨慕，眼裡不知不覺流了淚水出來，我的父母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