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安處 第十九章：擺攤的爭論
大年初三我回到廠里上班，林妃萱不請自到。
這姑娘幾天不見似乎就變了個樣，變得更漂亮了。這是我見到她說的第一句話。
事實證明我的話很讓她開心，從她笑盈盈的臉蛋兒上的紅暈就看出來了。
沒有哪個女孩子不喜歡別人誇她漂亮的，即使是風華絕代如林妃萱也不例外。
一身喜慶紅色裝扮的林妃萱俏皮的對我做了個萬福，嬌滴滴的說：「謝謝您對小女子的讚賞！」
我仰天大笑，得意忘形的大手一揮：「愛妃平身，不必客氣！」
於是，我的腰上被擰了一百六十二次，平均每次三百六十一度；腿上被踢了三百四十五腳，平均每腳七百八十二牛頓……
我捂著腰，一瘸一拐的把一個紅包遞給她，說：「這是我爺爺給你的新年紅包。」
「真的？！」
林妃萱眼睛發亮，笑臉燦爛的接過去，用那粉嫩的小嘴在紅包上狠狠吻了兩口。
我多麼想變成那個幸福的紅包啊……
「謝謝爺爺奶奶！祝兩位老人萬壽無疆！」林妃萱笑眯眯的說。
「爺爺說了，誰收了這個紅包，就要做田家的……」我摸著鼻子。
「田家的什麼？」林妃萱表情詭異的看著我。
「哦！田家的……好朋友。」我言不由衷的說。
「這樣啊！你跟爺爺說沒問題。」林妃萱輕鬆笑著，爺爺叫的比我還順溜。
我又拿出了一個袋子給她，說：「這是奶奶讓我給你的山貨。」
林妃萱接過去，打開來看，頓時水靈靈的眼睛直冒小星星，「哇！這不是榛子嗎？我最喜歡吃了，縣城裡賣的好貴，要二十多塊錢一斤呢！天啊！這不是蘑菇幹嗎？拿來燉小雞可香了，我都流口水了啊！……」
我說：「奶奶也說了，誰收了這個就要做田家的……」
林妃萱頭也不抬的說：「田家的什麼？好朋友嗎？沒問題！做什麼我都答應……」
她只顧著翻那個口袋……
我傻了，這還是林妃萱嗎？看樣子現在把她賣了都願意！
我在毛紡廠順利的幹了一個月，臨走時我領到了七百元。其中五百元是工資，另外兩百元是對我優異表現的獎金。我想王廠長跟林叔比可真是小氣，哈哈，開玩笑的！
高中第二個學期正式開始了。
大家分別了一個多月，彼此還真有些想念，晚上躺在床上說話吹牛不絕於耳。
我想到一個問題，對睡在我上鋪的尹寧說：「你知道林震宇嗎？」
宿舍里頓時鴉雀無聲了。
尹寧說：「哪個林震宇？」
我說：「有幾個林震宇？是個大老闆，挺有錢的。」
尹寧的腦袋從上鋪伸下來，仿佛不認識我似的看我，另外幾個人也都是一臉鄙夷的神情。
「兄弟，你是從火星來的嗎？寰仁縣首富，震宇集團董事長，林震宇，懂了吧？」尹寧鄭重其事的告訴我。
原來如此。我儘管心裡已經有了準備，但還是被小小震撼了一下。
震宇集團，寰仁縣規模最大、財力最雄厚、繳稅最多的經濟實體。在建築、餐飲、交通、旅遊、機械、紡織、電子、房地產等行業都有涉足，近幾年經營範圍已經擴大到市里，省城，據說在首都和沿海一些發達城市和經濟特區也有產業存在。
這樣的公司在寰仁縣有誰不知呢，只是我根本沒有往那方面想而已。
怪不得林妃萱開始沒有告訴我真相，我還不被嚇傻了啊！
林妃萱是寰仁首富的獨生千金！這就是寰仁的金枝玉葉啊！應該是寰仁的最有錢的女人吧！如果順利泡到她，將來得到她的財產，嘿嘿……
這段掐了別播啊！這段不算，這不是我的本意，我是這個世界上最正直無私最大義凜然的人，怎麼能有如此齷齪猥瑣的想法呢！
林妃萱的出身對我來說並不重要，她是誰的女兒也不重要，我只知道我喜歡她是因為她的善良，她的純真，她的高潔，當然她的美麗也有起到了很大的作用。呵呵，愛美之心，人皆有之，這個沒什麼不好意思說的
開學後的幾天，我收到了孫承東從部隊寄來的信。這個傢伙還真是能忍，當兵幾個月了才想起給我寫信。
在信里孫承東向我描述了他在部隊的生活，看得出來他在那裡很苦，但是也很充實，字裡行間有種自豪流露著。隨信還有一張他的照片，一身草綠色的軍裝，一頂大檐帽，一個軍禮，整個人有種說不出來的氣質，感覺再也不是從前那個冒冒失失、渾渾噩噩的臭小子了。我想，這就是軍營的獨特魅力所在吧，即使那麼苦，那麼艱辛，依然有無數個青春熱血少年前仆後繼的加入到那個陣營中去，在裡面錘鍊，在裡面鍛造。我有些想念他了！
學校的生活本來是波瀾不驚的，每天無非就是三點成一線：教室、食堂和宿舍。
可是，最近因為我的一個小舉動，在學校里掀開了一場不大不小的爭論。
學校坐落於縣城一個相對僻靜偏遠的位置，這一點相信在全國範圍內都是大同小異的，可能是為了給學子創造一個安靜的學習環境的原因吧。學生們購物並不是很方便，有時候常常要走出去很遠的地方，學校附近只有一個小的小賣部，只賣一些學習用品和日常生活用品。
我注意到了這個現象，有一天不知道怎麼心血來潮，利用雙休日到縣城的批發部進了一批商品回來，利用中午和晚上的休息時間在學校操場上擺起了小攤。
你還別說，我的這個小生意做的挺紅火。剛開始我只賣一些本子、圓珠筆、墨水什麼的，後來加入了方便麵、礦泉水、火腿腸還有香皂牙膏毛巾等等生活用品。
其實這生意肯定會不錯，為什麼呢？你想想，東西反正要買，大家都是校友，買誰的不是買呢，何況又不用走出去，而且我的東西比那家小賣部便宜的多，兩全其美的事兒。
結果便一發不可收拾了，後來我的商品經營範圍擴展到了賣襪子內褲還有課外讀物，當然是健康向上的，不是那種帶有顏色的，大家不要想歪了，我是一個正直善良內心高潔的人！
這樣下來，我的收入挺可觀的。怎麼說呢，反正每月的生活費是不用操心了。
有時候我沒時間，宿舍里那幾個損友會替我看著，當然別指望他們會發善心，這是有條件的，就是每個月要請他們到飯館裡小小的奢侈一下。畢竟學校里的伙食是出了名的美味，這一點，地球人都知道！
但是，我的這種行為在學校里引起了廣泛的爭論。
就是在學校里經商到底好不好？可不可以？
這種爭論從開始的在民間學生老師們私下裡討論，發展到官方校長召開全體教職員工開會討論。
最後終於得出一個結論：讓我立刻停止這種褻瀆校風的行為！
這個決定在全體學生中引起了軒然大波，學生們分為了兩派：一派是堅決擁護黨中央，堅定不移跟黨走，不講條件執行黨的方針政策的，比如以學生會副主席、班長李罡同志為首的。他們認為我的這種行為嚴重擾亂了學校的日常生活秩序，玷污了學校這塊神聖純潔的處女地，褻瀆了教育神聖不可侵犯的宗旨，應該嚴加懲戒，比如記過，寫檢討或者戴高帽遊街等等；另一派是對我表示同情、支持的，比如以校團總支部副書記、校學生會宣傳委員、班團支部書記林妃萱同志為首的。他們提出了不同的觀點，他們認為學校存在的意義最重要的不是學習文化知識，而是傳授做人的道理。教育以孔孟為宗師，而儒家以其入世的精神和兼濟的情懷，以天下為己任，以民生的改善為追求，特別關注人民的安危與喜怒哀樂，其思想中充滿了悲天憫人的慈愛，這種慈愛尤為集中地體現在其仁者愛人、惻隱之心和善養四窮民的主張上。既然孔孟他們老人家都說做人要有惻隱之心，而田之霖作為一名家境貧寒的學子，自己動手，豐衣足食。通過自己的聰明才智，勤勞肯干在方便了同學的生活同時也為解決了自己的生活問題。學校作為孔孟之道的傳承者不但沒有惻隱之心，而且沒有惻隱之心，不關心學生的疾苦罷了還竟然加以指責和干涉，恐怕孔子和孟子兩位老人家在黃泉之下也會不瞑目的！說不定在哪天晚上會在夜裡去找學校領導談心的！
後來，學校里有大字報貼出來，上面說學校附近那家小賣部的老闆據說是學校某位領導的親戚，可是他家的東西賣的比別的地方都要貴……
再後來，關於我這種行為的爭論沒有了，因為學校領導收回了對我的處罰決定，至於擺攤的事情也沒有一個明確說法……
但是，我還是主動不擺了，畢竟把學校搞成市場的確看起來不好。
而且，因為我的事，林妃萱和李罡在公開場面徹底鬧翻了。對此，我感到很內疚。
林妃萱，我欠她的實在太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