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了一家小飯館,我倆坐下來。林妃萱拿出手絹要給我擦臉,我連忙擺手,用桌子上的紙巾擦了臉。我可捨不得讓她那雪白的手絹變成抹布!
林妃萱笑笑,自己一邊擦臉一邊問我:「帥哥,中午打算請我吃什麼啊?」
我說:「放心吧,肯定不會是番茄炒蛋和溜豆腐!」
我隨口一說,偏偏讓我們兩個人同時都想起了幾年前在縣客運站附近那家小吃部的情形。我倆相視一笑,彼此心裡都湧起了一種暖暖的情愫。
中午的確沒有再點那兩個菜,最起碼有肉。累了一上午了,一定要給我的妃萱好好補補身子,那條煌河鯉魚她吃的很滿意。
可是,結賬的時候,我才發現又被她耍了。她竟然在騙我說去洗手間的時候把飯錢付了!
我說:「你怎麼這樣啊?怎麼能讓你付錢呢?」
她說:「跟我分的那麼清幹什麼,你一個月才幾塊錢津貼啊!」
竟敢說我幾塊錢的津貼!我抗議,我現在是下士班長了,一個月五十塊呢!
我眼睛濕濕的,老毛病又要犯了。
林妃萱像個大姐姐一樣給我擦眼睛,疼愛的說:「瞧瞧,當了兵也還是改不了這毛病!我的錢不就是你的錢嘛!」
我說:「那不一樣,我要用我自己掙來的錢使你幸福!」
林妃萱靜靜的看著我,末了說:「之霖,我懂,下次會滿足你的願望的!」
吃過飯,她拉著我找了一家旅店,說是要開房休息一下,我愣了,心潮澎湃!
林妃萱拿出自己的身份證登記,老闆用一種怪異的眼神看著我倆,丟出一把鑰匙來。
林妃萱受不了那種眼神,臉上一紅,拿了鑰匙扭頭就走。
我倆打開房間,還算整潔乾淨。林妃萱很不放心,四處檢查著,床單上有沒有跳蚤啊,毛髮啊,地毯上有沒有蟲子啊,灰塵啊……
我坐在椅子上,兩眼發直,心裡一個勁兒的問自己:這樣真的好嗎?這樣真的好嗎?
林妃萱仔仔細細的檢查完房間,對我說:「你等著,我去洗個澡,出了一身的汗,好難受!」
我繼續想著:這樣真的好嗎?這樣真的好嗎?……
林妃萱洗完澡出來,身上裹著浴巾,仿佛出水芙蓉一般,令我想起了白居易的那首詩句: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宮粉黛無顏色!
林妃萱笑顏生花,臉蛋兒粉嘟嘟的,微羞著上了床,對我說:「傻看什麼,你也快去洗啊?」
「啊!我也要洗啊?」我好緊張……
「那當然了,一身臭汗,臭死了!」林妃萱嬌嗔著說。
我乖乖的去洗澡……
洗完澡,我坐在林妃萱的床邊,不敢面對她,臉紅脖子粗的,支支吾吾的說:「妃萱,這樣……這樣真的好嗎?會不會太倉促了些?我……我完全沒有思想準備啊!此時此刻,我真的好緊張啊!你能體會我的心情嗎?我……我還是……第一次呢……你讓我先平靜下來,好嗎?」
「你在說什麼?」林妃萱一臉狐疑的看著我。
我抬頭看她,問:「難道不是?……」
「田之霖,你這個大流氓!」
「砰!」
「啊!」
林妃萱終於明白我的意思了,羞的面紅耳赤,連耳朵,脖子都紅了,飛快的從被子裡伸出一隻白嫩的小腳把我踹到地上去!
「田之霖,你想什麼呢?你怎麼那麼會想啊!你想的美!給我睡到地上去,老老實實的……」
天啊!我的臉往哪擱啊!我羞愧難當,捂著臉趴在地上……
中午休息了兩個多小時,體力恢復了正常。因為中午的小插曲,林妃萱對我有點成見,一看見我就狠狠的瞪我,嚇得我小心肝兒撲通撲通的……
下午的目的地是白馬寺。白馬寺位於落陽老城以東12公里處,創建於東漢永平十一年(68年),是佛教傳入中國後興建的第一座官辦寺院,有中國佛教的「祖庭」和「釋源」之稱。寺內保存了大量元代夾紵乾漆造像如三世佛、二天將、十八羅漢等,彌足珍貴。白馬寺的營建與中國佛教史上著名的「永平求法」緊密相連。相傳白馬寺創建於東漢永平十一年(公元68年)。史載:東漢永平七年,漢明帝劉莊因夜夢金人,遣使西域拜求佛法。公元六十七年,漢使及印度二高僧攝摩騰、竺法蘭以白馬馱載佛經、佛像抵洛,漢明帝躬親迎奉。公元六十八年,漢明帝敕令在洛陽雍門外建僧院,為銘記白馬馱經之功,故名該僧院為白馬寺。
親身實地體驗,能感覺到濃濃的佛教文化底蘊。林妃萱在門口的白馬雕像前合了好幾張影,姿態各異,美不勝收。佳人手如柔荑,膚如凝脂,領如蝤蠐,齒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眇兮。令我如痴如醉,心曠神怡。她在看風景,卻不知自己就是那最動人的風景!
這一天下來,比我跑五公里越野還累啊!但也是開心快樂的,心甘情願的!
下午五點多的時候,我和林妃萱及時趕回了部隊。
吃過晚飯,指導員偷偷找到我,一副挺神秘的樣子。
我問指導員什麼事,指導員說:「你女朋友是燕大新聞系的?」
我說:「是啊!怎麼了?」指導員才跟我說了來意。
原來指導員想讓林妃萱晚上給大家上一課,主要是講講關於寫作方面的一些簡單小常識和小竅門,因為連隊很多士兵文化程度不高,平時寫個飯堂小廣播啊,總結啊,心得體會啊什麼的比女人難產還費勁,一個個憋的臉通紅都寫不出來,寫出來的也慘不忍睹。
我把指導員的意思跟林妃萱說了,小妮子很給面子,很愉快的答應了。
晚上,連隊俱樂部是座無虛席,還有好多站著的,我甚至看到許多陌生的面孔,可能是從別的連隊來的。
大傢伙兒一個個眼睛溜直的盯著林妃萱,看起來挺認真的,也不知道心裡到底聽沒聽進去!
林妃萱站在前面,從各種公文的基本格式講到寫作的藝術表現手法;從平時多注意觀察生活講到讀書做筆記的良好閱讀習慣……
最後講完,她給大家鞠了個躬,所有人都站起來熱烈的鼓掌,也不知道誰安排的,還有人上去送花。我一看不好,這一送花肯定要握手啊!這可不行!我施展凌波微步的絕技,上去把花搶在自己手裡,笑呵呵去給林妃萱獻花了,氣的那小子直翻白眼!
哼!想占我女朋友的便宜,門兒都沒有!我得意的想。
夜已深,我和林妃萱依然沒有入睡的意思,明天又要分別,傷感的情緒侵襲著我倆的心頭。
林妃萱依偎在我的身邊,像只貓兒一般粘著我,給我講她在學校里的事情,有快樂的,有幸福的,有悲傷的,有憂鬱的;她還說沒想到部隊裡也挺有意思的,吃飯竟然還要唱歌,於是問我會不會唱歌……
我只是輕撫著她的秀髮,握著她的小手,聚精會神的聽著,原來聽她傾訴也是那麼的幸福……
「喂!你到底有沒有聽我在講什麼?」林妃萱抗議著,粉紅的小嘴嘟著。
「你不是問我會不會唱歌嗎!」
「是啊!你到底會不會啊?還沒聽過你唱歌呢,不會是五音不全吧?」
「呵呵,那我給你唱一個吧!」
「好啊好啊!快點兒……」
「當你的秀髮拂過我的鋼槍
別怪我仍保持著冷俊臉龐
其實我既有鐵骨 也有柔腸
只是那青春之火需要暫時冷藏
當兵的日子既短暫又漫長
別說我不懂風情只重陽剛
這世界雖有戰火 但也有花香
我的明天也會浪漫的和你一樣
當你的縴手搭上他的肩膀
我也會回過頭淚流兩行
也許我們的路不是同一方向
我仍衷心祝福你姑娘
當我脫下脫下這身軍裝
不怨你沒多等我些時光
也許那時你我已是天各一方
相信你還會看到我的愛 在海空飛揚……」
林妃萱哭了……
我也哭了……
第二天,在汽車站,我倆默默相視,擁抱著分開,擁抱了再分開……
林妃萱又哭了,眼淚在風中飄灑,像漫天的細雨。
親愛的姑娘,你的愛我已記在心裡,你的情我已刻在骨子裡。
我們暫時的分別是為了更好的相遇,在一起,在一起,永遠不再分開!
愛是一種心情,愛是一種感覺,愛是你我之間的一幕幕,
往事如煙,未來就在眼前,你我踏上各自的路,一路走好!祝福你,我心愛的姑娘!
公元一九九八年,華夏大地氣候異常。
六月十二日到八月二十七日,整整七十七天裡,汛期主雨帶一直在我國常江流域南北拉鋸及上下擺動。常江流域在經歷了冬春多雨和六月梅雨季節之後;七月下旬迎來了歷史上少見的高強度「二度梅」,水位長期居高不下;八月份,常江上游的強降雨進一步加劇了常江中下游地區的洪澇災害。
與此同時,關東大地素有" 北方糧倉" 之稱的恁江平原也是暴雨傾盆,重創國內最大的石油生產基地──達慶油田。
全國有二十九個省市的二億三千多萬居民和二千二百二十九萬公頃的農田受災,倒塌房屋六百八十五萬間,近二千萬人痛失家園,傷病、失蹤、死亡的人數達八十多萬,估計造成直接經濟損失二千五百五十一億元人民幣。
常江--這華夏第一大江河,此時露出了他的猙獰面目,張開血盆大口瘋狂的吞噬著……
一時間,
渝市告急!
鄂省告急!
湘省告急!
贛省告急!
皖省告急!
蘇省告急!
華夏大地正經歷著一場不尋常的洪水考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