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先苟幾年 第十三章 飛馬寨

    「好！」

    賀峰沒有詢問緣由，靈活的跳下「烏騅」，把韁繩交給身邊的其他人，自己去隊伍里，挑了一匹最差的駑馬，手起刀落，直接砍下馬頭，肢解整具馬屍。

    鮮紅的血液，溫熱的內臟器官，撒的滿地都是。

    等賀峰做完這一切，尹飄飄立刻招呼眾人進山，而她自己拿上弓箭，幾個閃身，躲到附近的一棵高大榕樹上。

    飛馬寨是千莽大草原十大馬匪之一，老巢卻在泉州山林之中，這確實讓林虛有點意外。

    但更讓他意外的是，剛才賀峰和尹飄飄的這一番默契的舉動。

    「賀大哥，大當家是什麼意思啊？」

    進入山林，林虛和賀峰躲在一大樹下面，心中忍不住好奇，詢問道。

    「大當家曾經服用過異寶，感知敏銳，她應該是察覺到了什麼，想布個陷阱。別急，很快就有結果了！」

    果然，賀峰剛說完不久，尹飄飄就提著一隻淡黃色羽毛的隼鳥，追了上來。

    隼鳥體長四寸，嘴巴和翅膀帶著點淡藍色，黃色的爪子上，纏繞著一小塊紅布。

    一根鵰翎箭插在的隼鳥身體中，正有血跡不停從箭矢上滑落。隼鳥只剩微弱氣息，估計是活不成了。

    「黃爪隼？！這塊紅布怎麼回事？」

    「難道就是這傢伙在監視我們？」

    「普通黃爪隼最多三寸！這隻好大，不會是異種黃爪隼吧？！」

    飛馬寨眾人都好奇的圍了上去，觀看尹飄飄手中的隼鳥，口中七嘴八舌的議論，林虛自然也湊了上去。

    這個世界或許是因為武道的原因，野獸中很容易誕生一些奇行異種，靈性十足，各方面遠優秀於同類。

    黃爪隼本來是種小型的猛禽，主要以蝗蟲、蚱蜢等大型昆蟲為食，而眼前這隻，比普通的老鷹還大，模樣十分威猛，蝗蟲蚱蜢顯然很難填飽它的肚子。

    草原上有專門的培養方法，可以把隼鳥，培養成用來監察四方的「眼睛」。

    當然，要想把一隻隼鳥培養起來，可沒那麼簡單，黃爪隼居住懸崖峭壁之上，抓幼鳥就已經很艱難，還要一點點的訓練，精心養育數年，中間耗費無數精力，才有小概率成才。

    可以說，每一隻能夠用來偵查的黃爪隼，都價值千金，而眼前這隻異種黃爪隼，就更不用說了。

    就算拿一匹「烏騅」這樣的神駒，對方都未必會換。

    「大當家，這塊紅布不會是……」

    注意到黃爪隼腳上的紅布，賀峰眼神變得有些驚疑不定。

    「我檢查過了，應該是血衣門的。」

    得罪千莽大草原第一的絕影盜，尹飄飄都可以面不改色心不跳，此時說到血衣門三個字，她的神色卻變的凝重起來。

    周圍其他飛馬寨的人，也都吸了一口涼，露出驚懼的模樣。

    江湖傳言，血衣門的老巢就在幽州地界，是真是假唯有血衣門高層知道，不過在幽州，血衣門的威望確實很高，居說三歲孩童都知道。

    而千莽大草原很大一片區域，僅僅挨著幽州，身為千莽大草原十大馬匪的飛馬寨，又怎麼可能沒有聽說血衣門的大名。

    一百多年前的打擊，讓血衣門損失慘重，幾近滅門，哪怕經過百年恢復，仍舊沒有徹底恢復元氣，在浩瀚的江湖中血衣門最多算二流勢力，和武當少林這些頂尖一流沒法比。

    不過，放在泰州，幽州，安州，泉州，千莽大草原，這些靠近邊疆的貧瘠地域，血衣門就是巨無霸一樣的存在。

    飛馬寨實力不弱，但放在血衣門眼中，也就是個隨手宰殺的雞鴨。

    現在尹飄飄殺了血衣門精心養育的異獸，這可是把對方給得罪的不輕。

    如果早知道是血衣門的異獸，尹飄飄未必敢下手。

    血衣門？！

    林虛的心裡咯噔一下。

    這裡為什麼會出現血衣門養的猛禽？

    是意外，還是……？

    林虛心裡各種念頭閃動，怎麼想，都覺得應該和他沒什麼關係。

    這個時候，血衣門要麼在人去樓空的林家大宅搞事，要麼在追九公主秦芸，應該沒空理會他一個無名小卒才對！

    或許只是碰巧。

    他不動聲色，聽著尹飄飄幾人議論。

    「大當家，血衣門咱們可惹不起，要不然派人給他們送個信，做些賠償好了？」賀峰有些擔心。

    性格倨傲的趙勝，面露不屑：「異種飛禽雖然珍貴，但血衣門也不可能為了一隻畜生，來找咱們飛馬寨的麻煩。再說，死無對證，他們又不知道是大當家殺的。」

    尹飄飄目光閃爍，沉吟片刻道：「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咱們先回去！至於接下來的事情，看看情況再說！」

    眾人不在討論，騎上馬匹在山林之中又是一通亂轉，走了兩三個時辰，搞的林虛暈頭轉向，總算到了地方。

    「這位置太隱蔽了！我想要出去，恐怕必須得有地圖或者熟人帶路才行！」

    一路走來，林虛也在不停計較如何離開這裡。

    飛馬寨看著就不像能苟的地方。

    「大當家回來了！」

    山林中有負責放哨的人，見到尹飄飄一行人，立刻呼喚其他同伴。

    林虛的目光穿過密集的叢林，看到遠處的山巒之上，在青翠之中掩映著一座古老的山寨。

    「這就是飛馬寨嗎？藏的可真夠嚴實。」

    ……

    暮從碧山下，山月隨人歸。卻顧所來徑，蒼蒼橫翠微。

    月亮將將掛上枝頭，林虛跟著眾人，把馬留在山下林地，從一面朝陽的小溪邊，沿著密林中的山道小心翼翼的爬上去，大約兩柱香的時間，才到達山頂看到寨子。

    山寨門口，有兩根石柱支起飛馬寨的山門，顯得很有氣勢。

    飛馬寨裡面的建築，多是就地取材，用石塊壘成，整個寨子居高臨下，地勢險要，顯示著「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勢。

    各處的石壁上，都有歲月留下了斑駁痕跡，站在高高的山頂，能把四周的景色盡收眼底。

    山寨依山頂地勢修建圍牆，山寨東西長約一百五十丈，南北寬約十多米，平面略呈東西長，南北窄的橢圓形，總面積約四五公里。

    山寨的布局和山村不同，更何況是飛馬寨這種馬匪寨子，那就更區別於普通村落。在這裡沒有太多一家一戶的概念，除了各人睡覺的房間，其它建築基本上都是共用的。

    林虛跟著尹飄飄一路走來，看到的有聚義廳、儲藏室、打更室等，還有鑿有舂米碓窩、水井及大型糧倉，整個寨子居住下千人不成問題。

    在門前的平台上，他還看到滾木和擂石，明顯是用於攻擊來犯的敵人。不過上面有明顯的青苔，應該是很久沒用過了。飛馬寨建立的如此隱蔽，也有可能從來沒用過。

    「大家先回去休息，關於回來時發生的事情，先不要說出去，明天所有頭目去聚義堂議事。」

    把帶回來的戰利品，存入倉庫之後，尹飄飄在門口交代了幾句，眾人分開各自回去。

    在這裡，林虛見到了留守飛馬寨的二當家，趙成虎。

    趙成虎看上去五十歲的模樣，左眼緊閉，有一塊巨大刀疤，划過整個眼睛。聽鷹鉤鼻賀峰說，趙成虎的修為在練氣八層，是飛馬寨裡面僅次於尹飄飄的高手，同時他也是趙勝的父親。

    「趙叔，寨子裡沒發生什麼事吧？」

    等人走個差不多，尹飄飄詢問起身邊的趙成虎。

    「沒什麼大事！大當家，你就放心好了！」趙成虎笑呵呵的說道。

    從林虛見到趙成虎第一眼，趙成虎就一直笑容滿面，待人接物全都沒有一點架子，非常親切和煦，如果不知道的人，恐怕會以為對方是飛馬寨里的一個普通老人，根本不會想到是二當家。

    和他兒子趙勝倨傲的性格，截然性反。

    「這幾天辛苦趙叔了！」

    「大當家跟我客氣什麼！」

    「那就先回去了！至於鐵生的事，我明天會在聚義堂給大家說清楚！」尹飄飄指著林虛道。

    為了更像真的，林虛給自己編了個名字，尹鐵生。

    「我相信大當家。」

    趙成虎臉上笑容一成不變，上下打量了林虛一眼。

    「鐵生，你跟我走！」

    尹飄飄點點頭，朝林虛示意，隨後轉身往自己的住處走去。林虛也笑著朝趙成虎點點頭，追著尹飄飄離開。

    趙成虎看著兩人走遠，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透著一股攝人的陰冷。

    ……

    「大當家好！」

    「大當家回來了？」

    「大當家，這次收穫怎麼樣？」

    飛馬寨人口接近千人，除了主要的戰力，寨子裡還有不少留守的老弱婦孺。

    這些人看到尹飄飄，大多會自覺停下腳步，恭敬的問聲好。

    「嗯！」

    尹飄飄基本上都是笑笑應付過去，很少停下來閒聊。

    林北這個陌生面孔，也受到了不少目光關注，大概應為長的比較英俊的原因，很多年輕姑娘的目光，會在他身上久久徘徊，感覺像是要吃了他。

    山寨里的馬匪，因為生活環境的原因，粗狂鄙俗是不可避免的，而林虛這種城裡的富家公子和馬匪們完全是兩個極端，長的清秀俊雅，風度翩翩，這種氣質，對於山野少女有著無法抵擋的誘惑力。

    若非他跟在尹飄飄身後，這些熱情奔放的少女，早就貼上來了。

    「哎！人長的太帥就是麻煩！」林虛摸著一位少女偷偷塞給他的山果，心頭感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