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重!」
……
「你們也是!」
……
「等到了地方,千萬記得寫信!」
……
「知道了!不會忘的!」
……
「我留的錢,應該足夠他們撐上一年!等災年過去,日子應該會好過一些!」
……
和飛馬寨眾人告別之後,林虛獨自步行趕往最近的縣城。
本來賀峰想把那匹「烏騅」送給他代步,只是被他拒絕掉了。
他一心想要低調,不想引人注意,要是真的騎上那匹馬,以後別想有安穩日子過。
到了縣城之後,他沒有停留,問明方向就繼續趕路。
一連走了三四天,終於到了武當山。
……
天邊還沒有亮,渾身酸痛的林恆,已經從床上坐起身來,揉著朦朧的睡眼穿衣服。
「周清這個混蛋!才一個月沒送禮,就翻臉不認人,真是無恥小人!等我成了真傳弟子,非宰了他不可!」
林恆一面收拾東西,一邊面在心裡罵道。
周清是武當外務處的總管,負責管理他們這些記名弟子。此人性格貪婪,常常或明或暗的威脅手下弟子給他送禮,敢有不送的,他就會利用手中的權力處處刁難。
上個月林恆為了突破練氣四層,花光積蓄買了一枚精元丹。
如果突破,他就能成為外門弟子,不用在做雜役,可以專心修煉武功。可惜事與願違,他不僅沒有突破,還傷了元氣,在床上躺了好幾天。
因為銀子花光,他又不想勞煩家裡,就沒有給周清送禮。
本來想著已經送了這麼久,少上一兩個月應該問題不大。不成想周清心眼如此之小,當月就開始給他找麻煩。
原本很少的雜役工作,被硬生生提高十幾倍,林恆從天不亮就開始做,一直做到天黑,有時候還是做不完。
若是一直這麼下去,他根本沒有時間修煉,還有可能把累垮。
「實在不行,就只能先找蘭玉姐借點錢應應急了!」
林恆心中雖然對周清不爽,但周清後台不簡單,他只能認栽,想著以後有實力了再報復。
「難怪大哥一直不想來武當學藝,這還真不是人過的日子!」
林恆心中感嘆。
雖然他們林家只是偏遠地區的小家族,但是在家裡,那也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
而現在進了武當,簡直跟個下人沒什麼區別。
收拾妥當之後,他挑起院子裡的水桶,借著月光,踩著晨霜,往山下水潭飛奔而去。
他的第一個任務,就是在天亮前挑滿十大缸水,否則就沒辦法吃早飯。
挑完水之後還要劈材,劈完材之後還要打掃衛生。
就這樣忙忙碌碌到了中午,累的幾乎虛脫的林恆,找了一處樹蔭,準備躲著偷會懶。
「混帳東西,你父母送你上山,就是讓你在這裡睡覺的嗎?趕緊給我起來幹活,不想干就給我滾下山去!山下有的是人想進武當派!」
一個長著死魚眼的胖子,手中拎著一根藤條,抽打在林恆的身上。把剛剛眯上眼睛的林恆,疼的一個激靈。
林恆不由得暴怒,他原本怎麼說也是養尊處優的少爺,什麼時候受過這般苦楚。
只是等她看清楚抽打的人之後,卻又不得不咬牙忍下來。
「周管事!」
「看什麼看!不服啊?不服來打我呀!」
周清十分囂張的指著自己的臉。
林恆要是敢還手的話,他不僅能夠治對方一個以下犯上的罪過,還能順便教訓教訓他。
別看他長得胖,修為可一點不弱,已經達到了鍊氣六層。
現在他一心想著攢夠錢,買上一粒九轉小還丹,幫助他突破練氣後期。
小子居然敢在這個關頭停了孝敬,簡直是不知死活!要是人人都像他,什麼時候才能攢夠錢。
敢不孝敬老子,你以為自己是掌門之子不成?
林恆咬牙低著頭不說話。
他知道自己打不過對方,就算打得過他也不敢動手,門派裡面是禁止私鬥的,特別是他這樣剛入門的弟子。
如果他敢動手的話,周清百分之百會把他趕下山。
「沒膽子的熊貨,真不知道阮長老,怎麼會有你這麼廢物的外孫!傻愣著幹什麼,還不趕緊去給老子幹活!」
林恆牙齒咬得咯咯作響,低著頭默默的走遠。
看到林恆敢怒不敢言的模樣,周清冷哼一聲,心情舒暢往到住處喝起了小酒。
他就是要拿林恆殺雞儆猴,免得其他人有樣學樣。
至於林恆的外公,外門長老阮成陵,他一點都不擔心。因為把林恆趕走的主意,就是阮成陵大兒子有意無意朝他提起的。
那位阮長老,好像不太喜歡林恆這一家子。
至於什麼原因,周清沒心情探究,反正對他來說只是舉手之勞。就算那位阮長老事後算賬,以他的背景也根本不畏懼。
敢近乎半公開的收好處,沒點關係怎麼行。
就在周清悠哉悠哉喝自己小酒的時候,林恆卻被一個外事殿的弟子叫住。
「你是不是叫林恆?」
「沒錯!不知道師兄找我什麼事?」
林恆恭敬的詢問道。
眼前的弟子不過才二十多歲,看修為卻已經是練氣後期,這絕對是外事殿的精英,未來有望先天,由不得他不恭敬。
「既然如此,那你就跟我走一趟吧!」
外事殿弟子說了一聲,便轉身往外走。
「師兄稍等一下,我去和管事說一聲。」
雖然不知道對方叫自己幹什麼,但是外事殿威名在外,是除了刑罰殿外最不能招惹的部門,他可不敢質疑對方,萬一惹的對方不快,那可比得罪周清還要慘。
那名外事殿的弟子皺了一下眉頭詢問道:「你管事是誰?」
「是周清周管事!」
「我知道!你先和我過去,等會兒回來報上我的名字就行了!我叫閻歡!」
「這個——」
林恆還是有點猶豫。
周清現在明顯已經把他當成了眼中釘,如果他再給對方上眼藥,武當派是真有可能待不下去。
只是不等他再辯說,閻歡臉色已經陰沉了下。
林恆心中暗叫一聲不好。
要是再拖下去,他可能兩邊都得罪。
算了!死就死吧!反正周清那頭肥豬也不會讓我好過!大不了老子不干,回家享福去!
心中拿定主意,林恆連忙說道:「我這就和師兄過去,麻煩師兄帶路了!」
「嗯!」
閻歡點了點頭,加快了腳程。
眼看就快要到外事殿的辦事處,林恆忍不住好奇的問道:「敢問閻師兄,這麼著急叫我過去,是有什麼吩咐嗎?」
「沒什麼事!是你兄長過來了!李執事讓我過來叫你一聲!」
「我兄長?」
林恆愣了一下,心裡忍不住犯嘀咕。
我和那幾個表哥的關係一直都不太好,他們怎麼會想起來見我?會不會是外公有什麼事,讓他們過來說一聲?
就在林恆疑惑不解之中,兩人進了大殿,穿過長廊,進了一處武當派專門接待客人的大廳。
房間裡,一名藍衣青年正坐在上首和一名穿著青色長袍的老者,有說有笑。
邁步進來的林恆,看到藍衣青年不由的瞬間,不由的楞在那裡。
過來片刻,才有些不確定的喊道:「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