鋒利的刀刃被乾脆咬成了碎片。
就好像架在西城式脖子上的不是刀片而是薯片一樣。
見到這一幕的山元廣雙眼一縮。
但他並沒有愣住,相反,他立刻丟掉手中的刀柄,從懷中取出另一柄短刀,身體前撲,急速刺向西城式的側臉。
對此,西城式只是讓開一個身位,貼著身體躲掉了這一撲殺。
山元廣見狀居然也是身子一側,手指翻動中,短刀也跟著翻了個面,接著手臂發力,裹帶著短刀想要橫著插入西城式腰部。
這一切連貫發生,一般人根本不可能反應過來。
但西城式卻是早有預料一樣,腳下向後退了兩步,與此同時,伸出手掌托住了山元廣的手掌。
手上托住山元廣這一刺擊,與此同時西城式一腳踢向山元廣的膝蓋。
咔擦!!!
清脆的骨裂聲。
本身身體自帶的慣性再加上西城式這勢大力沉的一腳,竟然直接將山元廣的膝蓋直接踢了個粉碎,大腿之下的小腿直接向著相反的方向彎折而去。
帶著血絲的骨頭刺出皮膚,山元廣重心不穩地直接倒在地上——
慘烈的叫聲也與此同時響起。
這個過程只用了短短數秒。
野志孝甚至只覺得眼前一花,等到面前一切停下來的時候,山元廣就已經抱著右腿在地上哀嚎了。
聽著這慘叫聲,西城式禁不住皺了皺眉。
他抬起一腳便將地上的山元廣踢到暈死過去,接著才看向野志孝,聲音平靜地說道:
「到你了。」
西城式毫無波動的語氣聽起來像是趕著時間宰豬的屠夫。
「呃...呃...呃...」
野志孝看著倒在地上的山元廣,站在原地『呃呃呃』了好久。
他完全陷入已經失語狀態了。
這...這不對!
這完全就不對勁!
「根本不可能這樣的!我的計劃是完美的!我有雙重保險的!」
他臉色漲得通紅,衝著西城式氣急敗壞地大喊。
是啊...怎麼可能這樣?
自己事先設置了屍體,還有山元廣這一層雙重保險,怎麼可能會像現在這樣!
按照道理來說,現在應該是西城式倒在地上,任由自己料理才對。
可是——
現在這是什麼情況?
「這根本就不可能!」
野志孝已經完全語無倫次了。
西城式懶得理會他的叫喊,只是一步一步地走近了。
啪嗒、啪嗒...
單調、逼近的腳步聲,讓野志孝終於清醒了。
西城式冰冷的視線就如同刀鋒一樣停留在自己的身上。
他站在原地驚恐地大叫一聲,又爬又滾的想要鑽進壁爐里。
不管哪裡都可以,只要能暫時離開西城式的視線,那就沒有問題。
野志孝已經被嚇破膽了。
但是——
痛!
超乎預料的痛楚。
臉與地面碰撞,拖出血跡。
西城式扯著野志孝的腦袋,直接往地上摜去。
力氣不大,卻讓野志孝發出了悽慘到極點的慘叫。
鼻血止不住流出,嘴巴里也滿是血味,兩眼更是暈暈轉轉的,無法睜開。
「你說過要把我的四肢打斷,對吧?」
西城式沒有理會這慘叫,平靜地開口。
「我...」
野志孝張大嘴巴,連話都有些說不出來了。
這確實是他說過的話...
「還要放進通電的浴缸里,或者是往嘴裡塞玻璃碎片?」
持續的反問以及頭髮與頭皮之間傳來的激烈的痛楚讓野志孝像個一米七八的小孩子那樣哭了起來。
他兩腳亂踢,雙手胡亂揮舞,求饒聲也隨之傳出:
「求求你!求求你放過我!」
看著他嘴巴噴著血,還說出這番話的悽慘模樣,西城式的心中毫無波瀾。
抬頭看看。
這個房間中掛滿了人的屍體。
有些屍體似乎被電過,被燒過,黑紅的血肉模糊。
有些屍體則遭到切割,耳朵、手臂、眼睛不翼而飛。
駭人的寒氣靜靜流淌著,在杉樹密林中,藏著這片猶如屠宰場一般的墳地。
就算西城式一向秉承著他人的事情與自己無關的信條,看著這些屍體心裡也還是起了疙瘩。
準確來說...只要是有良知的人,看見這一幕估計都會感到說不出的衝擊。
很多人都認為電視上發生過的殘忍殺人案件絕對不會在現實里發生。
但實際上,現實卻是被摺疊起來的。
這些事件,僅僅只是沒有發生在自己身邊而已。
西城式從不是什麼多愁善感的人。
他將目光從懸掛著的肉塊上挪開,所做的也就只有一件事。
雙手,直接折斷。
雙腳,直接踩斷。
期間野志孝從求饒變成了咒罵,又從咒罵再度變成了求饒,可西城式依舊沒有多動搖。
他做的這些,與野志孝對這些死者做過的事情相比...簡直不值得一提。
「差不多了。」
西城式利用小木屋中剩餘的繩索將野志孝與山元廣綁起來,又找了些破布塞進了兩個人的嘴裡,這才一步一步走出了小木屋。
冬日,山中的冷風呼嘯刮過,讓人的身體都不由得有了一分冷意。
「西、西城!」
欣喜的聲音傳來。
西城式轉而看去,發現一直縮在路邊灌木叢的瀧島雪正衝著自己高興地揮著手。
他點頭頷首,開口問道:「我讓你對電話那邊的人說明情況...現在怎麼樣了?」
「啊,那個叫做崗野彌音的姐姐說了,很快就會有專門處理這些事的警察到現場了。」
瀧島雪將手機交還給西城式,長舒了一口氣。
本來在聽見西城式打算獨自一人去解決兩個暴徒的時候,瀧島雪是拼了命想要拉住他的。
在外面的時候她也很擔心,好幾次聽見動靜的時候都差點沒忍住衝進去幫忙。
可想到衝進去可能也是幫倒忙,她才強行壓住了衝動,在外等待。
現在見到西城式平安無事,她當然舒了口氣。
「嗯。那就好。」
西城式點了點頭。
「不過...我還是沒弄明白,西城你是怎麼知道犯人在這裡?又是怎麼知道犯人,是那個野志孝的?不是都已經有屍體了嗎?」
瀧島雪禁不住地問了一句。
是啊,西城式又是怎麼知道這個地方的?野志孝也沒露什麼破綻,一路上的腳印也被夜裡的大雪給遮掩了。屍體方面瀧島雪也看不出端倪來。
「......」西城式。
他看了眼瀧島雪,想了想,還是開口解釋了。
「野志孝準備的那具屍體,從身高、以及染過發色來看確實看不出破綻。但屍體的右手手指少了關鍵的東西。」
「右手手指少了關鍵的東西?」
瀧島雪下意識地回憶起野志孝的穿著。
然後——
她瞪大眼睛:「少了戒指!」
是的,野志孝右手戴著戒指,一開始見面的時候就是這樣的。
但屍體的右手卻光禿禿的,什麼都沒有。
可...這究竟是什麼觀察力?
瀧島雪看著面前的青年,一時間嗚嗚地說不出話來。
在那種情況下還能察覺到這種細微的破綻...這簡直...
「發現這個小木屋的過程其實也不困難。」西城式見她想明白了,又開口了:「這是一個山地露營區,能夠大量藏屍的地方本來就寥寥無幾。」
他側過腦袋,看向背後木屋:「而廢棄露營地的管理員小屋,就是藏匿屍體最好的地方...上網搜一搜就知道這個地方了。」
西城式聳聳肩。
看上去似乎玄乎,但實際上是在場...甚至連讀者都能想到的簡單推測。
畢竟野志孝在偽造屍體這方面就已經暴露了很大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