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推我過去!」伍爾夫不單單是招手,同時還指示著自己身後的護士。
「抱歉,伍爾夫先生,您的身體反饋很不好,為了您的身體著想,還是請您先冷靜一會兒,再見面吧。」護士雖然是輕聲說話,但手上卻已經開始行動。
直接推著伍爾夫轉身走。
斯坦培克表情也呆住了。
他沒有想到,會發生這樣的情況。
伍爾夫更是掙紮起來,表情都有幾分的猙獰,「我很好!推我過去,你聽見了沒有,你」
聲音卻戛然而止,因為輪椅檢測到了他的心跳波動,自動推送了鎮定藥劑。
她身後的護士,依然帶著那份標準的微笑,只是似乎隱隱嘆了口氣,說道:「請不要讓我為難,我們也有我們的規定,都是為了您的身體著想。」
輕聲說著話,卻已經推著伍爾夫走了。
另一邊有人朝著斯坦培克走來。
「很抱歉,伍爾夫先生的身體不太好,請你稍等片刻,還有,請務必不要讓伍爾夫先生過於激動,不然見面會隨時終止。」工人人員的語氣雖然客氣,但是帶著明顯的公式化。
斯坦培克也只能點點頭。
不過還是忍不住問道:「你們這裡,一直是這樣的嗎?我的意思是說,像剛才那樣,無視伍爾夫先生的意志。」
這和他想像之中的療養院不同。
要知道,這裡一直都是很多人夢寐以求的養老場所。
它擁有和過去一樣的環境,擁有無微不至的照顧。
只有那一些身居高位的人,才有資格這裡安度晚年。
可是剛才,看見伍爾夫的模樣,同樣是老人的他,卻有一種不寒而慄的感覺。
「請相信我們。」工作人員的表情不變,「我們是為了伍爾夫先生著想,他的身體已經很脆弱了,即便他自己不愛惜自己的身體,照顧他也是我們的責任。」
雖然沒有正面說無視伍爾夫意志的話,但是話語之中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在他們的心裡。
伍爾夫的意志,比不上他的身體。
斯坦培克似乎是有些明白,為什麼這個老領導,在接到他的電話的時候,會是這樣的激動。
最終,斯坦培克並沒有等待多少的時間,還是見到了伍爾夫。
伍爾夫並非是再坐在輪椅上,而是躺在病床上,窗戶的外面,人造陽光頗為的明媚。
而伍爾夫的神態,也安靜了很多。
很顯然,他正處於某種藥物的作用下。
「真不好意思,讓你見到了失態的一面。」伍爾夫說道,然後,他的目光忽然放在了斯坦培克身後的黛爾身上,似乎有些吃驚。
「這是我的女兒,黛爾。」斯坦培克注意到了他的目光,介紹道。
「女兒?」伍爾夫恍然,看著斯坦培克,流露出了明顯的羨慕,「原來如此,你有個女兒啊,不過,這樣對她不是太殘忍了嗎?」
「」斯坦培克露出羞愧的表情,卻是無話可說。
「我不這樣認為,先生。」黛爾忽然鼓起勇氣說道,「我很慶幸自己能夠來到這個世界。」
「嗯?」伍爾夫更加吃驚了。
很顯然,這和他們的認知不太一樣。
要知道,很多年輕人,隨著年齡逐漸的增長,多少都會有一些怨恨。
原本他們的父輩,祖輩,毀了他們的世界。
不過,伍爾夫最終沒有再說什麼。
在他看來,這或許是黛爾還年輕的原因,等到她再長大一些,就不會這樣想了。
但是
還是羨慕。
「看來你的晚年生活,會比我好很多。」伍爾夫的情緒在鎮定劑的作用下,顯得很平淡,但是目光之中卻帶著明顯的迷惘,「我也有些後悔,當初沒有要一個孩子。」
「」斯坦培克同樣沒有辦法回答。
他原本以為,以這位老領導的身份地位,肯定能夠過的很好。
但是剛才發生的事情,卻讓他對此表示懷疑。
「你也看見了。」伍爾夫似乎是知道斯坦培克在想些什麼,嘆了一口氣,說道,「這所療養院,是全世界最高級別的,所有的服務、設施,都是頂級的,但是我在這裡過的一點都不幸福,我感覺到很寂寞,很空虛,在這裡,我甚至連情緒都不能夠擁有。」
在說這些話的時候,伍爾夫的表情依然冷靜。
但是很顯然。
這根本就不是他應該有的姿態。
這裡的人員,根本不在乎,也沒法在乎他的內心,他們在意的僅僅是自己的工作收入,並且,藥劑能夠處理好一切。
「的確」斯坦培克也有些感嘆,看向伍爾夫的目光之中甚至有一絲慶幸,「我很慶幸自己有黛爾的陪伴,雖然這對於她來說並不公平,但是,人老了之後,總是希望有親人在身邊。」
「所以,你是來和我炫耀的嗎?」伍爾夫的笑容苦澀起來。
雖然他現在並不能感受到嫉妒,悲傷之類的情感,但正因為這樣,才感覺到更加苦澀。
這個世界,真的讓人厭惡。
「當然不是!」斯坦培克總算想起自己過來的目的,他深吸一口氣,用激動而帶著些嚴肅的表情說道,「我完成了!」
「什麼?」伍爾夫愣了一下。
「我已經完成了當初的項目,宇宙飛船的動力系統!有了它,我們就可以從這顆正在走向死亡的星球上面逃走了!我們可以在外天空,建立人類的新城市!重新擁有人類自己的未來!」斯坦培克的語氣更加的激動。
他從自己的帶來的袋子中,拿出了一疊圖紙,這是他和黛爾這些天的勞動成果。
雖然這個圖紙,並不是由他研發的。
但是,里德和顧言的意思,就是先隱藏人理守護協會的存在,讓斯坦培克拿著這一疊圖紙,去試探一下全球政權的反應。
所以,雖然有些羞愧,但是,斯坦培克也只能夠暫時將這個「功勞」,放在自己的身上。
「你完成了?」伍爾夫顯然吃了一驚,即便是鎮定劑,也難以完全壓制住他此刻的心情。
更是有些無法想像。
「怎麼可能?你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