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奮聽起來,像是人類所具備的情感之一。
但實際上,並非如此。
絕大多數的生物,都會有興奮這樣的情感,而且表現的方式也不一樣,有的時候,僅僅只是表現的比平時要更好動,更活潑一些,就能夠用「興奮」來形容。
甚至如同一些被注入了激素的植物。
在沈逸看來,這些邪神,如今就是在興奮。
不僅僅因為其身上靈能與規則愈發的活躍,更是因為,這些邪神都不約而同的有了類似的變化。
「我曾經說過,邪神之間,也是存在著等級差異。」沈逸緩緩說道,「這種差異的具體決定因素,似乎是由占據根源法則的多寡、強度、領域來決定的,而分散自己的力量給人類,以標記自己在食物上的目標這一『霸食』行動,實際上,也可以理解為是在向其餘的邪神,宣告自身的層次。」
「就像是鬥地主時明牌那樣?」丁香舉了個例子。
「是的,有點像。」沈逸笑了笑,但隨後搖頭,「可不只是展現手牌,彰顯實力那樣簡單,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其中應該有某種覆蓋大部分邪神的『規則』,或者說『秩序』。」
「由更上位的邪神來決定的秩序嗎?」丁香的表情,也稍稍的有些嚴肅。
她很清楚,拯救這個宇宙之中的人類,最大的難點,就在於這種秩序。
這個宇宙中最強大的力量,不是屬於某一個體,而是被完全分散開來。
這種情況下,即便有著主場上的優勢,單個邪神,甚至是複數的邪神,也不太可能是「此身即為多維位面之一切」的沈逸的對手。
可如果這些邪神之間存在某種能夠將其全部聯繫在一起的「秩序」,再加上主場優勢,那即便應付不了來自於異度宇宙的沈逸,也可以輕鬆的在沈逸的眼皮底子,團滅所有的人類。
所以,當沈逸提到了「秩序」的時候,丁香也無法保持輕鬆自信的態度。
「這是很簡單的邏輯。」沈逸的神色倒是沒有多少的變化,只是解釋道,「畢竟,規則之間的差異非常混亂,比不同超凡職業之間的比拼還要複雜無數倍,況且在奪食上,大部分的規則不一定有用,如果僅僅依靠著『明牌』,就想沒有分歧的劃分食物,那是不可能的事情即便是打牌時候的明牌,不也得打過之後才能夠知道結果。」
「可這些邪神卻做到了。」丁香恍然,「所以邪神之間必然有一個將混亂的比較,變為分食時明確比例的規則,這樣就可以避免衝突。」
「沒錯。」沈逸點頭。
最少在他展開措施之前,邪神之間的氛圍非常的平靜。
就連邪神們在人類之中發展的勢力,都彼此獨立著,沒有絲毫的干涉。
這說明,他們已經在人類完全不知情的情況下,按照某種遊戲規則,將整個「位面蛋糕」劃分好了。
「可現在,這種規則,卻被我們破壞掉了。」丁香說道,她那雙如同寶石般的黑色眼瞳中,不斷的閃耀著靈能的光暈,無比龐大的數據在其靈魂之中湧現。
但在最後,卻是仍然無可奈何的搖搖頭。
「可用的情報太少,我沒有辦法提出有用的建議呢」
「這畢竟超出了你的層次範圍。」沈逸笑著安慰了一句,然後搖了搖頭,「而且現在也沒有什麼好算計的,我們更需要的是觀察,如果能夠掌握其規則,甚至是接觸到其可能存在的,指定秩序的更高位格的存在,對我們來說就是徹底的勝利,另外,無論怎麼樣,增強人類的實力都是必須要做的事情。」
「明白了。」丁香輕輕點頭。
像這種人類太過脆弱的末日災難,想要守護人理,就得不斷的試探。
對比一開始的時候,現在已經知曉不少。
但無論如何,眼前的事情,仍然要去做。
統合整個大陸,才只是第一步而已。
又是數個月的時間過去,直到第八個王國宣布成為達爾西神聖帝國的附屬國之後,另一部分的國家,終於在這種高壓之下,開始了前所未有的高效行動。
一部分主動的派遣使者來接觸帝國,表達出投靠的意圖。
一部分彼此頻繁的跑動,將反帝國聯盟切實的推動下去。
與此同時,在遙遠的九州大陸上,也同樣掀起了新的風暴,那是一個自稱為「萬法盟」的新興勢力,憑藉著恍若數之不盡的高階術法傳承,飛速的膨脹中。
終於
在沈逸來到這個位面的第二年後,達爾西神聖帝國所在的整個大陸上的局勢,已經開始明朗起來。
總數有大大小小超過八十個王國,現在已經被明顯分成了兩派,有十三個王國宣布成為帝國附屬,另外十一個表明了附屬的意圖,另外的三十八個王國則成立了反帝國聯盟,其餘的王國暫且表明為中立態度,也組建成為了一個中立聯盟。
至此,大戰的氛圍,在整片大陸開始變得越來越濃烈。
雖然說在這片大陸上,大大小小的戰爭一直都存在著,但是,因為大陸的面積實在是太大了,各類超凡傳承,隱藏勢力,未知強者,數之不盡,所以從有歷史記載以來,這片遼闊的土地上實際上從未有發生過真正席捲所有人的龐大戰爭。
這點在另外的兩片大陸上也是類似。
可如今,這種情況卻被改變了。
因為沈逸的強勢出現,在短短兩年的時間之內,整座大陸上,就已經涇渭分明,將七十多個情況複雜的國家,強行轉變為簡簡單單的三大陣營。
即便是一個普通國家的普通小民,此時此刻都能夠明白,整座大陸的歷史,將在之後走向一個新的階段。
無論任何一方獲勝,都是如此。
普通人懼怕戰爭帶來的危機,超凡者們或同樣懼怕,或擦拳抹掌,掌權者們或擔心自身的權勢、地位、生命,或認為這是個一展野心的好機會。
然而,這些人不知道的是。
處於戰爭中心的「那位帝王」,卻根本沒有將其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