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第二天。
就傳來了不同的消息。
這天日上三竿,李義才堪堪睡醒,正在洗臉之際,黑山走了進來。
一看他的臉色,李義就知道事情又有了新的變化。
「怎麼?出事了?」
黑山聞言下意識的想要點頭,想了想後,又搖頭。
「倒也不算是出事,跟主人您預料的差不多,有人出手了。」
「哦?說說看。」
李義將溫溫的泉水拍打在臉上,順勢喝了一口,感覺到一股清涼。
他們住在了一間溫泉酒店裡,一連幾天都在享受著三溫暖,這讓李義瞬間有了一種度假的感覺。
嗯,很舒服,甚至有點樂不思蜀了。
除了休假......咳,觀察之外,李義倒也不是什麼都沒有做的。
每天的例行公事,就是將黑山派出去,不斷的傳回來各個方面的情報。
有關於商品市場價格的,有威尼斯商人的,也有裘思遠的動靜。
總之,他雖然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但卻對元興城中的一舉一動,都在他的注視之中。
除了黑山之外,他還「發展」了幾個手下,利用系統的能力,通過觸摸等形式,李義很輕鬆的發展了好幾個下線,分別在這幾個人身上附上的納米機器人,利用「職務之便」觀察這幾個地區的動靜。
因此,黑山才一剛進門,他實際上就已經知道了對方打探的情報。
為了培養黑山的能力,讓他不至於只是一個單純的工具人,李義並沒有將自己已經知道情報這件事說出來。
他想聽聽黑山是怎麼想的。
黑山的表情果然不太好,顯然是因為今日的情報比起昨天,又有了新的變化。
而這些變化,顯然是那頭沉睡的獅子開始有所動作了。
李義心中暗笑,表面則是不動聲色。
事實上從他開始制定這個計劃開始,他就把自身放在了計劃之外。
因為只有這樣,他才能夠更清楚的看清整個事件的脈絡和架構,以便於他更好的掌握,並引導事情最終向著他想要的方向發展下去。
這是一種棋手的思維。
只有將自己看作是執棋的棋手,才能更清楚的看到事情的發展。
這或許就是那種識得了廬山真面目後,一片開朗的輕鬆感吧。
黑山顯然想像不到此時自己的主人是怎樣的一種心緒。
他只是感覺到很懊惱,並且不斷的去回想在這過程中,自己哪一點做的不到位,導致對手有了喘息的機會並展開了反擊。
他並不知道,從始至終,對方都對他們的這一次計劃心知肚明。
之所以一直都沒有什麼動靜,實際上只是因為還沒想好要怎麼做才能萬無一失罷了。
而當反擊展開的時候,那就意味著他們的對手認為這是一次絕殺的機會了。
「我們的對手反擊了,這一次來的很猛烈,我懷疑他們是有備而來的,這或許能夠解釋前段時間他們沒有任何動作的原因了。」
「對方拿出了大量的庫存貨物,配合他們雄厚的資金,正在玩左手倒右手的手段,正在逐漸的把米價推高。」
說到這裡,黑山小心的看了一眼李義,發現他無喜無悲,似乎並沒有聽到的樣子,也有可能是本來就很鎮定,這讓黑山的情緒稍微穩定了一些,話語也變得流暢了起來。
「昨天的米價還是五塊錢,我回來之前,已經變成二十塊了,在這麼下去,用不了幾天,米價就會重新回到三十塊錢,到那個時候,我恐怕其他的商品傢伙也會跟著上漲,正如您所說的,商業價格戰之中,這種從眾行為很容易被盲從,我們的對手很不簡單。」
李義笑笑。
「是你的對手,你還不知道嗎?接下來的計劃和應對,我決定不再參加,而是全權交給你,有信心嗎?」
黑山聞言一愣,起初他似乎沒想到,在這麼要緊的關頭,自己的主人竟然將如此重要的事情直接交給了自己,而且看表情,主人似乎打定了主意不再參與此事。
這是什麼原因?
主人這是想鍛煉我嗎?
他有些不太能夠理解,畢竟以他的能力,既無法策動那些威尼斯商人前來冒險,也就連執行第一階段計劃都做不到,更不要說將計劃繼續執行下去了。
何況他也根本沒能看懂這第二階段,所謂的觀察,到底有什麼意義。
想到這裡,黑山不得不硬著頭皮請教。
「請主人教我。」
李義一副就知道尼會這樣的表情,淡淡一笑,說道。
「我也不會說什麼高深的大道理,這也確實不是什麼高深的道理......舉個例子吧,比如說你在跟一個人交手,嗯,近身肉搏的那種,假設你們實力相當的話,你們是不是會你一拳我一腳的不斷進行試探,爭取抓到對手的破綻,然後瞅准機會一擊致命。」
「好,這是一種情況,當然,這並不符合現實,現實的情況是,這元興城的御三家,或者說只是其中的一家,其底蘊和實力,就不是那個什麼威尼斯商業同盟能夠比得了的。」
「本來即便是在西區,這福萊家就是這些商人頭頂上的大人物,屬於只能看看想摸都摸不到那種類型。」
「所以你覺得這會是一場勢均力敵的戰鬥嗎?」
「顯然,這不可能。」
「我先前制定的一階段計劃,其實就是在雙方交手之初,在對手搞不清我們實力的前提下,進行的一些試探,或者說,挑釁。」
「這個時候,經驗豐富的對手,必然不會貿然的出擊,而是會進行觀察,他們會通過觀察,利用自己豐富的經驗來判斷,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對手,到底是怎樣的一種水平。」
「而一旦讓他看清了你們的真實水平之後,立刻,他就會拿出一整套的應對手段,你不要這麼看著我,其實很多時候,這種商戰和真正的對戰,並無區別。」
「當他發現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對手,只不過是個樣子貨,紙老虎的時候,他就會立刻拿出自己的實力,以雷霆萬鈞之勢,利用自己雄厚的實力,嗯,也就是財力,以最直接,最猛烈的手段,將你,或者說你推到台前的威尼斯同盟們,進行最殘酷的打擊。」
「這都是可預見得到的,事實上,在制定計劃之前,我就想到了。」
「那,這麼說的話,接下來要輸了?」
黑山聽到這裡,一臉的失魂落魄樣子,他仿佛看奧了本已經握在手中的權力正在逐漸的遠去,這讓他一下子變得心情不好起來。
李義笑笑,一副意味深長的樣子。
「不,你錯了,事實上,這並不是一次單純的單對單的戰鬥。」
「除了推到台前的商人之外,還有許多在台下、暗中觀戰的人。」
「這些人可不是什麼吃瓜的群眾,嚴格來說,他們才是決定這場戰鬥真正走勢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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