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前面說過,東西觀的弟子門人之中,高級道力的人數占據了大部分。
但也正是因為如此,在現如今世界普遍被詭異入侵的情況下,這些東西觀弟子也被派往了世界各地。
如今還留在觀內的,只剩下一些最低級的弟子和少數年老的門人。
可以說,如今的東西觀如果在沒有觀主的情況下,是最虛弱的時候。
而正是在這個時間點,東西觀被人闖入了!
直到李義喊了好幾遍,這位紫袍觀主才終於回過神來。
雖然同樣很吃驚,但他也很快就恢復了以往的冷靜。
「走,出去看看。」
「我倒要看看,是誰有那麼大的膽子敢闖我東西觀!」
這番話大概是他說的最霸氣的一次了。
這位東西觀主以往給人的印象都是文質彬彬從不主動跟人起衝突的那種類型。
偶爾流露這一面,還挺讓人感覺新鮮的。
不要說李義這個外人,就連熟知自家觀主的那些留守的門人和低級弟子,看到觀主的這一面,也頓感新奇,紛紛駐足觀望。
奇怪的是,這些入侵者似乎並沒有為難這些實力低微的門人弟子,而是直直來到了東西觀的後山,也就是觀主帶著李義來的地方。
這裡也是六百年前第一位穿越者埋下自己的裝備的地方。
很奇怪,這些人......是怎麼知道的?
李義正在暗自揣測,觀主已經先開口了。
「吳凌峰,你帶這麼多人來是什麼意思?可是我東西觀有任何違反規定的地方?」
嗯?這是認識?
李義一怔,目光投向入侵者為首的一人,忽然感覺到有些面熟。
「方觀主誤會了,我等前來並非是東西觀有違規的地方。」
「那你這麼大張旗鼓的來此想要幹嘛?」
方天宇,也就是東西觀觀主,紫袍等級的道人,秦得章的授業恩師。
此時他的表情並不太好,甚至已經有點面沉如水的感覺了。
短短的時間內,他似乎經歷了一生中都沒經歷過的事情。
先是驚喜,多年夙願得償所願,但真相併不是很能讓他接受。
事情還遠不止於此,當李義說出可以帶著他一起「飛升」這句話之後。
方天宇,這位東西觀觀主,這方世界少數幾個修行到了頂峰的大佬級人物,終於被驚到了。
是真正的驚到的那種。
以他的本事,自然很清楚就能判斷出來自己帶回來這個穿越者幾乎跟普通人沒區別。
可就是這麼一個普通人,竟然說出了助他飛升這樣的話。
這要換成以往,他最直接的反應大概率就是一巴掌將這個騙子給扇飛出去,隨後走過去在狠狠的補上一腳泄憤。
雖然這並不符合他的一貫畫風。
但敢上東西觀行騙的傢伙,可不得給他一個深刻且印象深刻的教訓從而警醒世人麼?
可是對方是他邀請來到了,他也很清楚的知道。
這就是個貨真價實的穿越者。
儘管對方身上沒有半點的道力……或者別的什麼東西,總之就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普通人而已。
但身份是不會假的。
他至始至終都在盯著這人,他可以很確定一件事情。
那就是至少在這件事上,對方沒有說謊。
他是真的能看懂那些神秘的符號,說是什麼……簡體中文?
還說是他們那的文字?
這麼複雜的筆畫,真的是人類能看懂的文字嗎?
方天宇表示強烈的懷疑。
但他同樣也能看得出來,對方沒有撒謊的必要。
他是真的想回去的。
是的,這個穿越者也不知道出了什麼岔子,用了一種類似於奪舍的方法,附在了他們這個世界的人身上,暫時取代了身體的主人。
自己的一身本領完全失去了,方天宇並不了解這是一種怎樣的感受,單他也能想像得到。
試想一下自己忽然功力全失,他還是能像現在這樣受到世人的尊重麼?
很明顯,不能。
這其實也是對方在跟他確認一件事之後,陷入了猶豫的主要原因。
我不會也像他這樣,飛升(穿越)過去以後變得功力全失了吧?
如果是這樣的人話,那我去了還有什麼意義?
修道本質不就是為了變得更強,乃至達到一個全新的境界(世界)嗎?
如果反而變得弱小,那我何必飛升?
事實上,就連方天宇自己也不知道,無形之中,他漸漸的轉變了想法,變得跟之前的祖師爺們有些不同了。
這一點,入侵者們,也就是以吳凌峰為首的那些人所不知道的。
是的,吳凌峰,其實就是那位盧處長的頂頭上司。
官方的人。
當初盧處長雖然完成任務離開了,可實際上他卻並沒有真的離開。
實際上他還有一個暗中監視這位方觀主的任務。
對於一心抗擊詭異的官方來說,對這些處在人類世界實力天花板的人物關心一點一點也沒有問題。
但凡因為他們的疏忽導致這些高端戰力流失的話,對於人類世界都是巨大的損失。
尤其是天龍一脈東西這些小宗派。
幾乎都是以飛升上界作為終極目標的門派。
說是防賊一樣盯著他們,一點也不過分。
從方天宇將李義帶回東西觀,官方立刻就有了反應。
在經過了足足兩天兩夜多等待不見動靜之後,吳凌峰終於按耐不住闖了進來。
讓他意外的是,並沒有任何人出面阻攔。
這沒有讓他感覺輕鬆,反而耿不安了。
他當然知道東西觀的主要戰力都去了哪裡。
可是觀主一般情況下都是不會輕易出山的。
著也是為何方天宇出現在小鎮立刻引起了官方高度重視的原因。
而如果說他人就在觀那日,卻沒有出現阻擋的話,那就只有一個可能了。
也就是官方最不願意看到的那種可能。
這意味著官方可能會因此丟失一個強大敵人頂級戰力!
在這種心思驅動下,吳凌峰也顧不得什麼規矩了,直接帶人悍然闖入了進來,並且直接抵達了後山。
也就是傳說中的曾經東西觀的飛升之地。
正當他猶豫是否要繼續往裡床的時候,看到了那一身紫袍的身影。
很意外,但同時也讓一直心都緊繃著的吳凌峰長出了一口氣,差一點一下沒站住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此時吳凌峰很想大喊一聲。
「他娘的方天宇你這個渾蛋,嚇死老子了!」
以他跟方天宇的私交,即便他喊出來,方天宇也不會說什麼。
不過為了維持對方的面子,他自然不會在這個時候說出這種話來,而是恭敬的行禮。
「方觀主。」
「我需要一個解釋。」
「......」吳凌峰遲疑了一會兒,發現自己沒什麼可說的,難道說老子懷疑你偷偷飛升了,正帶人趕來阻止你?
最後只得老老實實的說了一句。
「對不起。」
方天宇一愣。
「對不起什麼?」
「我私自帶人闖山,壞了東西觀的規矩,是我的錯。」
方天宇看著這位老友,忽然起了一絲狹隘的心思。
「那你應該知道壞了規矩闖山會受到什麼懲罰。」
「我當然知道,這規矩還分為觀內弟子和外人.....嗯?你什麼意思?」
搖頭晃腦的說道一半,吳凌峰忽然反應了過來,一臉愕然的看著自己的老友。
而就是這個時候,他發現了對方那張滿臉正經的臉上很「偶然」的閃過了一絲狹隘神情。
頓時明白了過來。
這渾蛋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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