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念……」
夏臨夕聞言一怔,她剛要說什麼,墨念卻在此時看向了她。一筆閣 m.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臨夕,我不知道我這麼做對不對。」
墨念有些茫然:「我只是……想這麼做。」
僅此而已。
夏臨夕一時無言,她還是第一次見到有著如此強烈願望的墨念。
要知道,過去的墨念一直無欲無求。
有時候,夏臨夕總覺得墨念失去的不僅僅是感情。
可今天,夏臨夕忽然發現,墨念並非她想像中仿佛人偶一樣的存在。
「如果真的很想……」
夏臨夕拿墨念沒辦法,她無奈笑了:「我會幫你勸勸你哥的。」
「嗯,謝謝。」墨念道。
「咱倆誰跟誰啊?」夏臨夕笑了,「走吧,先去我家,做了一路的車,頭都要被車裡的味道熏暈了。」
說著,夏臨夕帶著墨念去了自己家裡。
夏母早就在家準備好了飯菜,等她們回來後,便招呼她們洗漱吃飯休息,熱絡的態度,仿佛將墨念當成了她的小女兒。
半夜。
墨念忽然從夢中驚醒,她伸手拿起手機,眯起眼看時間,凌晨一點多,快兩點。
她九點就睡了,以往都是一覺到天亮,除非做了噩夢,像這樣忽然驚醒的情況,還是第一次。
是因為今天發生了太多事,她仍舊覺得混亂嗎?
墨念想到墨宸說的話,她仍無法相信。
紀時笙怎麼會將她丟在火場中?
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
「嗡嗡。」
忽然,手機振動。
墨念點開簡訊一看,視線定格在發件人的名字上。
居然是紀時笙。
「你在哪?」
紀時笙的簡訊簡明扼要,墨念也看不出他的情緒。
「在臨夕家裡。」
鬼使神差的,墨念將夏臨夕家的地址發給了紀時笙。
接著,紀時笙那邊沒了聲音。
墨念怎麼也睡不著,她有一種預感——
紀時笙,正在找她來的路上。
想著,墨念換上了外出的衣服,沒有開燈,只是坐在臨窗的椅子上,去看樓下小區昏黃的路燈。
過了一會,她站起身,帶上手機和夏臨夕給的備用鑰匙,小跑到樓下。
深夜的小區自然不會有什麼人無聊下樓散步,墨念的腳步聲在這寂靜的小路上顯得格外清晰。
她並非是看到了什麼人才下樓,只是算了算時間,感覺她現在下樓正好。
——如果紀時笙真的來找她的話。
墨念也不知道她為什麼會這麼想。
如果是她認知的紀時笙,不可能在大半夜無緣無故找她的。
可她還是這麼想了,特地換好衣服下樓等著。
墨念站在一棵樹下,大半身影藏在了樹蔭中,她陷入思考。
紀時笙說她不了解她自己。
那麼,她不了解的僅僅只有自己嗎?
……
不知站了多久,墨念回過神時,感覺手指已經被凍得微微顫抖,畢竟是臨近冬日,還是大半夜,不冷才奇怪。
她抬手哈了口氣,忽然被一束光照到了眼睛,她眯起眼,就見一輛車從小區外開了進來,剛才照到她身上的,就是車燈。
很快,那輛車停在她的不遠處,車後座下來了一個男人。
路燈昏黃的光仿佛油畫中的顏料,籠在男人鬆軟的短髮上,原本深沉的黑,變成了暈著光的金光。
他慢慢直起腰,更多的光落在了他之前被陰影遮掩的臉上,俊朗的容顏好似天神一般神聖不可侵犯。
只是神子啊,你為何如此憂鬱?
墨念第一次看到如此哀傷的紀時笙。
即便是當初向她坦白過去,沒有掩飾將最黑暗、最悲慘一面展示出來,哭花了眼的紀時笙,也沒有此刻的他給人半分的悲傷。
向來眼神堅定的他,少有露出了失魂落魄的模樣,眼神渙散仿佛一個丟了魂的空殼子。
他看到了墨念——或許正是因為看到了墨念,他才在那裡下車。
接著,紀時笙腳步虛浮,踉踉蹌蹌走向墨念。
饒是墨念,表情也變了變。
紀時笙在……走路。
他是紀時笙嗎?
墨念能清楚分辨紀時笙、紀青墨、時盛三人,即便容貌一樣,三人給她的感覺也不同。
眼前的男人,毫無疑問是紀時笙。
紀時笙……能走路了。
他克服了那個心理陰影嗎?
在火場裡被砸斷了腿的心理陰影。
墨念茫然間,紀時笙來到了她的跟前,在一步遠的距離時,紀時笙好似雙腿沒了力氣,朝她的方向跌了過來,張開雙臂緊緊抱住了她。
男人全身重量都壓在自己身上,墨念猝不及防往後退了一步。
紀時笙跟著朝她跨了一步,再次拉近兩人距離,緊緊抱著墨念。
墨念愣了愣,她還沒來得及說什麼,紀時笙略帶哭腔的沙啞聲音從她耳旁響起——
「太好了……你還活著……」
「紀時笙……」墨念一怔,「你怎麼了?」
怎麼忽然說這種話?
「我還以為你死掉了……我好害怕……」
紀時笙這軟弱的話語,差點讓墨念懷疑他又出現了新的副人格。
「我聽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墨念有些困擾:「我當然還活著,我們早上不是還見過面嗎?又沒出什麼事……」
「即便早上還好好的人,也不能證明晚些時候她還能好好的,不是嗎?」
墨念的話,仿佛挑動了紀時笙心上某根弦,他的語氣中帶著一絲被刺痛的哽咽。
「你……」
墨念忽然感覺脖子那兒沾染上了濕潤溫暖的氣息,她一怔,問道:「到底發生了什麼?」
「對不起。」
紀時笙抱著她的手臂力氣又大了一分,比起害怕她逃走,更像是害怕她消失無蹤,想要通過這種方式,確認墨念的存在,「對不起,都是我的錯,如果我能早一秒開口就好了,如果我不那麼弱小就好了,如果……你沒有認識我就好,不至於被我牽連,不會被留在那個火場,變成這樣……」
「紀時笙……」
墨念聽到這話,微微一頓,她側臉看著紀時笙的後腦勺,平靜問道:「十四年前,你真的把我有一個人留在火場裡了嗎?」
紀時笙聽到這句話,身體微微一僵,過了兩秒,他鬆開墨念,垂著頭,看不清表情。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