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辰岳頓時眼神一凜,出手如電,猛然間一拳向李繼宗的臉上攻擊。讀字閣 m.duzige.com拳風獵獵,充滿著強大的殺伐之氣。若是被這一拳命中,只怕是凶多吉少。
然而,李繼宗鎮定自若,風輕雲淡,就像是什麼事情都未發生一般。
眼看這一拳即將擊打在李繼宗的臉上,毫釐之間,洪辰岳忽然停止進攻。他冷眼看著李繼宗,道「你到底什麼人,為何知道我所修煉的功法?」
李繼宗淡然說道「剛才只是猜測,現在可以完全確定了。」
洪辰岳一臉茫然,奇道「何出此言?」
「我見洪掌柜氣息如淵,綿綿不絕,可知所修的必然是純陽之功,純陽功法世間繁多,但唯獨三陽功法才能令人天錐脈,地陽脈以及人中脈微微凹陷,當然這僅僅是我的推測,洪掌柜剛才這一招三陽拳法,我若再不能確定,豈非是個傻子?」
洪辰岳目瞪口呆,驚愕萬分。
正如李繼宗所言,他所修煉的三陽功法主要是通過天錐,地陽,人中三處氣脈吸收靈氣。長此下去,就會自然而然地使得這三處氣脈覆蓋的肌肉凹陷。不過,這種變化極其細微,一般不易被人覺察出來。即便有人發現,恐怕也不會從而推斷出他所修煉的功法。
「莫非你修煉的也是三陽功法?」
洪掌柜見李繼宗一口道出他的功法,頓起疑心,只當是仇家指使。他冷不防突然出拳,就是為了令對方慌亂之下反擊。如此一來,不僅能令其露出馬腳,也能從其武技上瞧出來歷。
然而,李繼宗卻鎮定自若,對他的攻擊竟視若無睹。
此刻見李繼宗說的頭頭是道,唯一的解釋就是,想必所修煉的也是三陽功法。否則的話,不可能知曉的那麼多,那麼詳細。
「我才不會修煉這種功法。」李繼宗說話間,不經意地露出嫌棄之色。
洪辰岳看在眼裡,頓時十分地不快。不修煉就不修煉,你這表情什麼意思?三陽功法乃是最為正宗的純陽功法,連他都好不容易才得到真傳。
「好吧,咱們還是說正事吧,治療我的病與白玉床有何關係?」
李繼宗含笑說道「與白玉床的關係不大,不過,與你所修煉的三陽功法卻有很大的關係。」
「功法?」洪辰岳頓時一臉不悅,道「少年,治病就治病,與功法何干?別怪我沒有警告你,你若真的能治好我的病便罷,若是打著別的主意,你今天休想活著出去。」
身為玄武商行的掌柜,可不是什麼善男信女,惹毛了,殺人害命並不算什麼。
面對對方的威脅之言,李繼宗聳了聳肩,一臉無辜地道「怎麼可能無關?所謂治病看源頭,洪掌柜之所以有此病症,正是與所修煉的功法有極大的關聯。」
「你……」洪掌柜強行壓制住內心的憤怒,道「願聞其詳。」
李繼宗自然看出對方的不信,笑了笑,問道「我想請問,傳授洪掌柜這門三陽功法的老師是否有子孫?你所知道認識所修煉這門功法的人之中,可有人傳留後代?」
被這麼一問,洪掌柜頓時啞口無言。
傳授他功法的師父一生從未娶妻,沒有後代並不稀奇,而他的那些娶有妻室的師兄弟們,似乎確實不曾聽說生有兒女。難道……真的是因為功法的原因?
「你的意思是修煉這門功法,就會……生不出兒女?有何憑證?」
洪辰岳自修煉三陽功法,實力突飛猛進,這才能打下一片天地。若是知道這門功法乃是絕戶功,他萬萬不會選擇修煉。然而,他的師父對他極好,絕對不可能故意坑他,可見就連師父都不知情。那麼,李繼宗又是如何得知的?
他發現,與李繼宗交談越久,越發感到對方神秘莫測。
「常識而已,很難理解嗎?」李繼宗皺了皺眉頭,還是耐心解釋道「三陽功法以天地人三條純陽之脈共進修行,匯聚於什麼地方,你不會不知道吧?長此修煉下去,必然導致某個部位受損,即便可以展示雄風,但精華受損,便無法再與陰卵結合,自然也就無法生兒育女。」
見李繼宗分析的頭頭是道,洪辰岳一臉震驚。
他修煉三陽功法多年,從未想過竟然會有這種弊端。而李繼宗所說的句句在理,不容有任何反駁的餘地。難道是,三陽功法真的是絕戶之功?沒想到根源竟在這裡,令他追悔莫及。
怪不得剛才這位少年對這門功法那麼嫌棄,若是當初知道會斷子絕孫,他也一樣會嫌棄。
「那是不是我散盡功法,就可以康復?」
根源既然找到,那麼想要解決這個問題,最好的辦法就是散功。不過這樣一來,他一身所學蕩然無存,就會淪為一個廢人。想到這裡,他內心極為矛盾,緊張地看著李繼宗。
「這個……如果你真的想散功,我也沒有意見。」李繼宗聳了聳肩,雙手一攤笑道。
洪辰岳一怔,道「難道先生你還有別的手段?」
身為一名武修,誰也不想從此成為廢人。洪辰岳創下這麼大的基業,結下的仇人自然不少。權衡利弊,即便今生無法傳宗接代,他也斷然不會散功。從李繼宗的語氣中似乎還有轉機的可能,令他甚是激動,連對方的稱呼也改了。
「那是當然,只要把功法修改一下就可以了。」
聽了李繼宗所說的辦法,洪辰岳苦笑道「修改功法,談何容易,這門三陽功法乃是一位前輩高人所創,豈是他人可以任意修改的,除了這個辦法,還有別的嗎?」
在他說話之間,李繼宗從一旁的桌上取來紙和筆,「沙沙沙」地書寫著。
寫完之後,一甩手將寫好的紙張扔給洪辰岳。
洪辰岳一臉茫然地接在手中,看那紙張上的所書寫的內容,頓時身體一顫,充滿著無比的震驚。
「這……這……」
就見所書寫的正是三陽功法,不過與他所修煉的有幾處不同。他在心裡稍加推演,便發現若是按照修改之後的功法修煉,就可以完美地避開某個部位,並且對於自身的修行沒有任何影響。
剛才他還說無法修改,誰知李繼宗就當場寫了修改後的功法。
這真的是一個少年嗎?怎麼會有如此本領?能夠如此完美的修煉功法,恐怕就是鴻鵠學院的院長,天星城的城主也未必能做得到吧?
「我可以修煉嗎?」洪辰岳激動地道。
李繼宗笑道「這就是寫給洪掌柜的,洪掌柜儘管拿去修煉。」
「那請先生稍待片刻。」洪辰岳迫不及待地想要嘗試一下這門修煉功法,說完,便匆匆而去。
李繼宗找個椅子坐下。少頃,門打開進來一名女子,正是之前第一次敲門時所見的那位丫鬟。她端著一杯香茶,送到李繼宗面前,道「先生請用茶。」
接過茶水,李繼宗不急不慢地品茗。
那洪掌柜拿到修改後的功法,必然是要先做嘗試。這一修煉起來,也不知道要花多久時間。好在他也沒有別的事情,就在這裡等待就是。
那丫鬟並未離去,靜靜地站在一旁。
她的眼睛緊緊留意著李繼宗,就像是防賊似的。被這麼盯著,李繼宗有點心裡起毛。氣氛太尷尬了,他強顏笑了笑,道「這位小姐姐如何稱呼?」
那丫鬟烏黑的眼珠子一轉,高高看天,並不搭理。
李繼宗也不生氣,便舒服地躺下來,閉目養神。也不知道那椅子質量太差,還是用力過猛,「喀嚓」一聲,竟然斷裂了。幸好他反應靈敏,一躍而起。
那丫鬟大驚失色,怒道「你竟敢……」便要衝過來興師問罪。
李繼宗雙腳落地,前身微微向前傾斜,一不小心手中的杯子扔了出去,不偏不倚砸到那名丫鬟的頭上。然後滾落在地,「咣當」一聲摔個粉碎。
茶水從頭上澆到粉嫩的臉上,那丫鬟燙的不由地尖叫起來。
聽見裡面的動靜,立即有兩條身影沖了進來,正是抓李繼宗進來的青年。他們立即取來一條毛巾,幫忙擦拭了丫鬟臉上的茶漬。其中一名青年問道「月兒姑娘,發生什麼事情了?」
那名叫月兒的丫鬟梨花帶雨,憤怒一指,道「就是他。」
「小乙哥,小丁哥,你們來的正好,這個人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當時冒充夥計想要混進來,就被我一眼識穿,真不知道老爺為何讓他進來,還要讓我給他送茶,這也算了,沒想到他那麼不正經,還想搭訕我……」月兒哭哭啼啼地說道。
「小子,竟敢對月兒姑娘動心思,我看你不想活了。」其中一青年小乙哥惡狠狠地道。
李繼宗苦笑道「我就是問一下她的名字而已,別說的那麼嚴重。」
「姑娘家的名字是你該問的嗎?」那小乙哥說著看了看地上的狼藉,道「這些是怎麼回事?」
月兒道「這人看我沒有搭理他,就故意報復,這張千年雪藤椅是他弄壞的,還將琉璃翡翠杯向我的頭上扔……哎呦,我的臉好疼,是不是破相了?」
小丁哥安慰道「還好,還好,就是有點紅,沒有燙壞皮膚。」
那丫鬟跺了跺腳,道「那你們還愣著幹什麼,這人打壞這麼多東西,又弄傷我,還不幫我出氣。」
「是!」那小乙哥怒指著李繼宗,道「竟敢對月兒姑娘無禮,還不跪下賠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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